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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難辨吧!不過我對出主意的這個“女人”也挺感興趣的,如果對方真像他說的這樣,那麼一定是個不得了的人物。”馮遠山想了想,又說道,“既然說了是你們認識的人,那想必你的心裡也應該有了答案。所以,如果不介意的話,能和我說一下那人是誰嗎?”

“這……”

“婷婉!”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呼喊聲,小院的大門被人給一腳踹開了。之前顧驚蟄著急忙慌地跑了進來,絲毫不見之前的冷靜自持。

除了顧驚蟄之外,後麵還跟著幾個人,隻不過跑的沒有他快,所以顯得零零散散的。

他們是從路人的口中聽說了這件事,因為將人給反教訓了一頓的操作屬實少見,所以顧驚蟄很快就想到了魏婷婉。

哪怕在路人的口中,魏婷婉已經脫離了危險,但顧驚蟄的內心還是忍不住慌亂了起來,連原本快要談好的生意都沒有堅持下去,而是先忙著招呼著身邊的人一起,到處找起了魏婷婉。

因為馮遠山和花婆婆的“知名度”,隻是順著路人的指示,他們便找了過來。

顧驚蟄他們不知道馮遠山在,但還是怕魏婷婉會遇到什麼危險,所以才會抱著賠償的心態,把門給踹開了。

“老顧!”魏婷婉看到顧驚蟄的第一反應,就是心虛。

她以為自己浪費不了多少時間的,畢竟去美食街吃飯的時間是時間,來花婆婆這裡吃飯的時間也是時間,隻要不暴露自己曾經遇到過危險,她便能裝作一副非常安全的樣子回去。

可誰成想,因為身手不凡,以及路人的熱議,魏婷婉想要隱瞞的事情直接暴露在了顧驚蟄麵前。

還沒等魏婷婉想好要解釋的理由,一個溫暖且寬廣的懷抱突然抱住了她。

“咚——咚——”

心臟跳動的聲音,隔著胸腔傳到了魏婷婉的耳朵裡。再加上對方因為跑動,而產生的熱意,讓魏婷婉的臉也忍不住燒灼了起來。

“你這是乾什麼呀?快放開!大家都看著呢。”魏婷婉小聲地提醒著,人平時最是守禮、可靠的顧驚蟄,這次卻掉了鏈子。

“不會了,再也不會讓你遇到危險了!”即使沒有見到那個場麵,在聽了路人們的形容之後,顧驚蟄還是忍不住腦補出了魏婷婉受委屈的場景。

哪怕內心知道這個女人不會讓自己受委屈,但顧驚蟄還是忍不住後怕起來。

就在顧驚蟄抱著魏婷婉不撒手的時候,其他人也追了過來。

趕在顧驚蟄身後進來的,是魏致遠。

魏致遠進了院子後,便本能地觀察起了裡麵的樣子,見姨和弟弟都沒事,他瞬間鬆了一口氣。等聽到動靜的吳愛國也出來後,魏致遠反而難得的懵了一回。

“你怎麼也在這裡呢?”合著吳愛國又“走丟”的事,魏致遠還不知道呢……

吳愛國卻沒想那麼多,看到魏致遠後的第一反應,就是特彆的開心。他朝著對方揮了好幾下手之後,才想起自己忘了介紹身邊的新朋友了,連忙拉著阿寅朝魏致遠走了過去。

“致遠哥,這是阿寅。阿寅,這是我致遠哥……”

給兩人分彆介紹完對方的身份後,吳愛國又開始說起了自己的經曆——

原來他這次還真不是走丟了,而是在出來買東西的時候,恰巧碰見有人欺負阿寅隻有一條胳膊,而阿寅的身邊又沒有其他可以幫助他的人。所以吳愛國便非常正義地衝了出去,幫忙把那些人都給趕跑了。

“致遠哥,你是沒有看到。我現在的格鬥術練得可好了,一個打五個都不是問題。”和魏致遠嘚瑟完之後,吳愛國又趁身旁的阿寅不注意,小心地湊到魏致遠的耳旁,“而且我之前說的那個馮爺爺也在,就是那邊站著的那個。你可千萬不要和阿寅、花婆婆他們說,我們是來抓他的,我怕他們會想不開,出現什麼意外。”

由於幫助過阿寅,所以吳愛國深得他的信任。在魏婷婉等人沒過來之前,阿寅便已經把自己的遭遇告訴了吳愛國。

知道馮遠山的存在,對阿寅和花婆婆兩個人非常的重要,所以吳愛國並不想讓他們傷心。

聽了吳愛國的話後,魏致遠點點頭:“再說吧,先看看情況。”

如果人不跑的話,和平解決是最好不過的。但如果人有要跑的意願,那就難說會不會讓家屬知道了。

“唉,好吧……”吳愛國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隻能歎了口氣,然後又把阿寅給拉回了屋,“阿寅你先跟我回屋吧,婷婉姨的對象找來了,估計還有得聊的。不過這和我們小孩子沒有關係,是不能聽的。”

……

而另一邊,花婆婆在蓋好鍋蓋後,也走出來看了下情況。

見院子裡鬨哄哄的,她有些驚慌,連忙小跑著來到了馮遠山的身邊:“老馮啊……”

然而話剛喊了個開頭,她卻愣住了。

隻見花婆婆和馮遠山兩個人,用同樣一種姿勢,看向了站在門口的那個人——那是一個瘦弱的女人。

和花婆婆震驚且帶著悲傷的表情不同,馮遠山的表情,則明顯要複雜許多。

“花……”

“你是……小桃嗎?”

馮遠山的氣聲顯然不如花婆婆飽含著感情的聲音響,還沒等他回過神來,就見花婆婆一步一步的,朝那個女人走了過去。

然而和他們這邊的複雜感觸不一樣,對麵的女人看上去非常的慌張,一副“怎麼會這樣”的表情,讓人很輕易的就能看出,她根本不想在這裡看到馮遠山和花婆婆兩人。

“妹子,你這是怎麼了?”馮遠山回過神後,雖然還有些吃驚,但這份吃驚,卻遠遠比不上他看到花婆婆情緒如此外漏的樣子。

他趕緊伸手拽住了對方,阻止了其繼續前進的步子。沒有什麼原因,隻因為他是知道對麵的那個女人有多可怕。

“你這……”

“老馮,那是小桃,那是我的女兒呀!”

都說母子之間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血緣感應,花婆婆找了自己的女兒那麼多年,突然從一個剛見麵的女人身上,感受到了這種感應,情緒自然不會很穩定。

而且,哪怕這麼多年沒有見過麵。對方小時候的樣子,還是印刻在花婆婆的腦海中的。以及對方長大後的樣子,她也是有過幻想的。

反正不管是曾經的回憶也好,還是對未來的幻想也好,總而言之,對麵的女人真的很像花婆婆心裡想著的那個女兒。

“……怎麼會,你是不是搞錯了呀?”聽了花婆婆的解釋後,馮遠山明顯很吃驚,他試圖笑一笑,卻發現自己根本笑不出來。

“你的女兒怎麼可能會是她呀……那我這麼多年,都是在找什麼人啊?”

馮遠山自嘲地笑了笑,雖說嘴上不肯承認,但是花婆婆臉上的動容,卻讓他相信了對方的判定。

“所以呀,老馮你快把我放開吧。我想離近點兒看看她,看看她究竟是不是我那可憐的姑娘。”

“……”馮遠山沉默了,隻覺得自作孽,不可活。

麵對花婆婆的眼神,他根本生不出任何拒絕的心來。

但是還好,還沒等他們這邊掰扯完,對麵的女人卻已經撒丫子跑了。

“小桃!”

花婆婆悲傷地喊了起來,除她之外,被抱住的魏婷婉也發現了門外的動靜,連忙使勁兒從顧驚蟄的懷抱裡掙脫出來:

“快,快把英子給我攔住!”

一開始周圍的人還不知道她為什麼喊這句話,但既然都這麼說了,顧驚蟄連忙也跟著附和道:“先把人攔住,有什麼事兒一會兒再說。”

“對了,還有一個人……”魏婷婉趕緊回頭去看二蛋子,結果卻發現這人竟然也跟著跑了,“他不是被綁著呢嗎?怎麼可能會跑?!”

不顧氣味難聞,魏婷婉跑進一看,就發現那頭驢正悠哉悠哉地咀嚼著什麼,仔細一看,那竟然是幾節斷掉的繩子。

“這……那人害怕驢果然是裝的!”跟在魏婷婉後麵進來的魏晟睿看到了,立馬了然地罵了一句,“虧我還以為他是真的怕呢,沒想到這都是演的,呸!”

“……還真是小瞧了他呀!”魏婷婉也很生氣,不過沒有魏晟睿那麼強烈。

二蛋子的話在她這裡本來就存疑,所以她便把之前從對方那裡聽到的東西,又拿出來和顧驚蟄說了一遍。

得知幕後指使者是金珠時,顧驚蟄忍不住皺了下眉頭:“也不是沒可能,為了報複我和吳昀昊,這些人的確什麼都能做得出來。”

“不過這個叫二蛋子的,應該有其他身份在,攪渾水的能力挺強的,看來金家這次是真的要散了。”

一下子從眼皮子底下跑了兩個人,不管是誰,心情都有些不大舒爽。尤其是花婆婆,更是坐立不安的在院子裡走來走去。

她不知道那些恩怨情仇,她隻知道,自己找了很多年的女兒卻在眼皮子底下跑了。

“你說她為什麼要跑呢?她是不是還在怨恨我?她是不是怨我當初沒有保護好她?”花婆婆連著問了好幾個問題,也沒等人回答自己,便又開始自言自語的解答起來,“應該是了,當初那麼難,放誰誰都會心生怨恨。也都怪我,如果我能早點兒帶著她離開那個家,是不是結果就不一樣了呢?”

“肯定了,既然都離開那個家了,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副局麵……”

明明臉上一點兒淚痕都沒有,但是從花婆婆的聲音中,卻聽到了哭腔。

此時魏婷婉他們已經知道了花婆婆女兒的事,心裡也都挺複雜的。但見她這樣,卻還是跑過來安慰起來。

反觀最應該出現在這裡的馮遠山,卻躲到了廚房裡,看著燒得很旺的爐火發起了呆。

顧驚蟄特意找了過來,見馮遠山這樣,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麼看起來這麼心虛呢?”

“心虛?”馮遠山冷笑一聲,忽然又沉默了下來,“……是有點兒心虛。”

“隻是沒想到自己曾經造過的孽,竟然會報應得如此突然罷了。”

先不管身份暴露不暴露的問題了,單就英子做過的那些事,他就沒辦法和花婆婆解釋。

“之前和你們在一起的時候,倒是聽說過英子這個名字,可是我千算萬算,卻沒想到她竟然是……“我們”一直在找的人。”

這個“我們”,除了有馮遠山和花婆婆要找小桃的含義在之外,還有山叔要找花姐的意思。

沒錯,花姐不是彆人,正是那個被魏婷婉從家暴中解救出來的女人。

“她竟然改了名字……而且從一開始她告訴我們的名字竟然就不是真的。”馮遠山捂著眼睛,笑了起來,心裡頗有些不是滋味。

“她不是我經手的,而是自己找來的。”不知為何,馮遠山此時的傾訴**特彆的強烈,也不管顧驚蟄是什麼想法,他開始自顧自的訴說起來。

“既然你和吳愛國那個臭小子認識,就應該知道我和他是怎麼碰見的吧。說的也是巧,當初英子……算了,我還是喊她花姐吧,畢竟已經喊習慣了。”

“花姐是被他買來的,當初也的確是跟著他的。後來我們因為有業務需要交接,這小丫頭便纏上了我們。”

“你也彆說“纏”這個字用得太重,因為事實的確如此,她的心狠手辣,給我們幫了很大的忙。如果當初不是出現了那個場意外的話,或許現在我已經把她培養成了自己的接班人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在我離開的那段日子裡,她自己做的那些事,好像和我的接班人也沒什麼區彆。”

當初被農戶,也就是魏婷婉的父親破壞了計劃之後。包括馮遠山在內的人販子團夥,麵臨著公安和軍隊的抓捕,開始往全國各地逃竄。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和花姐等人分開了,自己獨自一人來到海城,認識了花婆婆。

“也是世事難料,誰能想到我馮遠山也有良心發現的一天呢?”

從人販子團夥裡脫離出來後,馮遠山便被花婆婆給成功感化,開始逐漸脫離了原先的“世界”。

但與此同時,等風聲過後,其他人卻又慢慢的開始重操舊業。其中就包括花姐。

“她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子,對彆人狠,對自己更狠。光你說她被家暴這件事,我就敢確信她的心裡其實是有數的——她知道那個男人是什麼樣的人,也知道自己會麵臨什麼樣的遭遇。其實她是有能力從那個家逃走的,對吧?”

“但是她沒有,因為她和我一樣都在贖罪。”

花姐重操舊業後,心知憑借著自己的能力很難在業內立足。但同樣,她也有優勢,那就是馮遠山還在的時候,她曾給對方放過幾次傳話的人,並在其他人麵前露過臉。

借著這個契機,花姐便開始了自己的“神使”生涯。

“其實一開始我也不知道有這回事,但在救出阿寅之後,我卻發現這件事透著自己曾經用過的一些手段。但很顯然,我在贖罪,是不可能做這些事的。”

“所以必定是有人在用我的名義來做。”

為了不讓花婆婆和阿寅失望,所以馮遠山在解救被拐兒童婦女的同時,借著這個機會回了一趟老家。

也就是在那裡,他發現了花姐行動的痕跡。

“我在發現他們之後,做了我曾經最厭惡的一件事。我和那個農戶一樣,把那些人全部都給舉報了。”

“當然我和那個農戶不一樣的是,他完全是憑借著自己的一腔熱血在行動,而我隻是為了不讓彆人對我失望而已。”

“我知道他們的窩藏據點,也知道他們的手段方法。所以我的舉報,要比那個農戶的舉報更有打擊力度,這也是那個丫頭為什麼會選擇把自己嫁給一個家暴男人的主要原因之一。”

“他們沒有辦法逃走,所以隻能用儘各種手段來隱藏自己存在的痕跡。”

但是犯罪,就像是被野火燒過的雜草一般:野火燒不儘,春風吹又生。

等那陣風頭過去,這群僥幸逃脫人便又開始出來了。所以便有了徐雯的故事。

“我願意跟你們一起回去,就說我應得的審判,這是我的報應,我應該承擔。”馮遠山舔了下發乾的嘴唇,繼續說道,“但同時我也有個請求。”

“能不能把那個丫頭的罪過,也全部放在我的頭上。如果找到他之後就請告訴她,要好好的照顧她的母親,因為他的母親真的是個很好的母親。”

“……你到底在說什麼呀?”

好不容易等馮遠山講述完自己的經曆,花婆婆因為哭過一次而變得有些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告訴我,你剛才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顧驚蟄看向了跟著一起進來的魏婷婉,而魏婷婉則表情難看地搖了搖頭。

這真的隻是個意外,剛剛花婆婆哭了一場,嗓子有些乾。為了不讓她太難受,魏婷婉便打算進廚房倒杯溫熱水讓她喝。

然而花婆婆也想起了自己還在燒著的飯菜,便抹乾了眼淚,也跟著進了廚房。

結果正好,把馮遠山的自白給差不多聽了個全程。

本來隻是因為自己多年不見的女兒而感到悲傷的花婆婆,在聽了馮遠山的話後,整個人幾乎快要昏厥了過去。

但她依然□□地站在那裡,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馮遠山:

“你老老實實的告訴我,你剛才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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