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1 / 2)

美人有毒(快穿) 蒔文 13112 字 6個月前

對於陳思兒而言, 上一世的孤苦欺淩好似都還在眼前, 每一夜閉上眼睛,她都能回想起自己在冷宮中苦苦掙紮卻無人相助的絕望。

所以,這一世她拚儘全力要獲得皇上的寵愛。她絕不想再像上一世那樣,任人欺淩、無助無依。她要登上高位,得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榮。

所以她拚命回憶著上一次所有受寵的那些妃嬪的信息, 搶占先機、奪得恩寵。這一切都得益於當時與她同住一屋的小宮女。

冷宮孤寂,那宮女卻是個耐不住的性子, 一心想要攀上高枝,飛出冷宮,所以她總是時刻關注著各宮各院的消息,盼望著自己能有被其他主子們用得上的機會。

上一世的陳思兒是個沉默寡言的性子,那宮女目中無人, 並不將她當做主子, 反倒因為她的沉默, 時不時與她說一些冷宮外的事。久而久之, 陳思兒便多多少少知道了各宮娘娘們的八卦消息。

就像是賢妃,因在花園內舞姿翩然,而被皇上寵幸。又如麗嬪,竟故意弄病了自己生下的皇長女來誣陷賢妃, 卻被太醫在皇長女身上找出證據, 最終麗嬪被貶為庶人,與自己一道流落到了冷宮。

陳思兒那時候就在想,如果是自己的話, 一定不會給人留下把柄的。既然都已經對孩子下手了,又何必惺惺作態,裝什麼慈母心呢?不如狠心到底,徹底抹除後患。

老天開眼,竟讓自己重活一世。睜開眼睛的那一刻,陳思兒就開始行動,她絕不要像上一世那樣窩囊地活著。

所以她搶了賢妃花園獻舞的機會,又搶得先機生下皇長子,再學麗嬪,用自己的孩子,把柳皇後拉下了馬。她可比麗嬪狠得下心,既然皇長子活著也與太子之位無緣,倒不如幫他母妃,爭一爭寵呢。

一切都如陳思兒所設想的那樣發展著。可是偏偏這一世,多了一個讓她措手不及的人。

在仙女廟,那女子沒有露臉,卻已經將皇上所有的心思都吸引走了。後來俊兒來報,皇上竟然追到了南郊,隻為與那女子“偶遇”。

這究竟是何方神聖呢?陳思兒回顧著上一世的記憶,卻發現自己竟對這一號人物毫無印象。莫非是在自己死後才出現的?

如果是這樣,那還真是棘手了。陳思兒對此人一無所知,即便重生一世,也沒有占得先機。

“皇上當真將那女子帶進宮了?”陳思兒收回思緒,問如玉。

如玉點頭:“應當是的。不少人都見著了,聽說血流了一地,太醫院所有太醫都被叫到泰安殿去了。”

陳思兒一臉深思:“那女子受傷了?受了什麼傷?”

如玉為難道:“應當是受傷了,隻是具體受了些什麼傷,奴婢也不清楚了。”

陳思兒勾唇一笑:“既然闔宮都知道了,那咱們也不能當做不知道呀。以後說不定就是姐妹呢,隨本宮去看看吧。”

彩雲不由勸道:“娘娘,您身份尊貴,那人哪用得著您親自去看呢?奴婢替您走一趟吧。”

陳思兒笑著搭在她的手上:“這你就不懂了,皇上此時定然心急如焚,本宮當然該去寬慰寬慰。”

如玉一臉恍然大悟:“還是娘娘想得周到。”

陳思兒坐著輿轎來到泰安殿,誰知卻被攔在殿外。陳壽親自出來解釋:“德妃娘娘,您恕罪啊,皇上口諭,任何人不得打擾。您……還是早些回去吧。”

竟然皇上被拒絕入內,明日她就會成為闔宮的笑話。陳思兒心中惱怒,然麵上卻依舊一派溫和,甚至擠出擔憂的笑容,看向陳壽:“陳公公,本宮隻是擔心皇上。聽說太醫都來了這,皇上沒事吧?”

陳壽忙道:“陛下安好,您放心就是。”其實,哪裡好呢?脖子上的傷口便不說了,直到那姑娘止了血,皇上才肯叫太醫替他裹傷。皮外傷倒是好說,隻是這心頭的傷……哎,這姑娘一日不醒,隻怕皇上一日不能好喲。

陳思兒蹙眉,擔憂地看向殿內,一雙美目中滿是憂慮:“陳公公,本宮不會打擾皇上,你就讓本宮見一眼,好嗎?”說著,陳思兒還向陳壽屈膝一拜。

陳思兒好聲好氣地請求,陳壽哪敢受她的禮,慌忙跪倒:“娘娘您真是折煞奴婢了!”

陳壽被逼無奈,隻能再次進殿內通報。

肖瑾正坐在皎月床前,一錯不錯地看著她。

“陛下,德妃娘娘前來探視,很是擔憂,您看是……”

陳壽話未說完,肖瑾已經不耐煩地揮手:“讓她回去。”此時此刻,他哪有心思應付其他人?

肖瑾的回答儘在陳壽意料之中,他就知道,皇上這時候,所有心思都在床上那姑娘身上呢。

剛才不經意的一瞟,陳壽心裡連續打了好幾下鼓,哎呦這位即便昏睡著,也豔麗得令人無法直視。這般容色,若是能過了這道坎,想來恩寵榮華,近在眼前啊!

殿外,陳思兒麵色淡然,身邊的侍女彩雲為她打抱不平。

“娘娘,您何必這麼委屈自己呢?”

陳思兒淡淡一笑,她做出這般低姿態,不惜向一個奴才行禮,自然是有她的打算。

一來,此舉可試探皇上對那女子的態度,若是皇上拒了自己,隻能說明這女子已經到了不得不除的地步了。皇上在自己和那女子之間,選擇駁了自己的麵子,她與那女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高下,可見一斑。

二來,也是為以後打算。即使皇上選擇了那女子,她也不能就這樣認輸啊,那便得想辦法在皇上麵前刷夠存在感。即使皇上現在滿心都是那女子,她也要他記得有自己這個一個人。

這些話,都是不能跟侍女解釋的,陳思兒便隻笑不語。不多會,陳壽再次出來,一臉歉意:“娘娘,實在對不住,皇上口諭,不見客。”

陳思兒麵露失望,卻也不再為難陳壽,反而貼心地將自己準備的參雞湯交給陳壽,請他轉交給皇上:“那就勞煩公公將這參雞湯帶給皇上,請他照顧好自己的身子。”

“哎,奴婢遵命。”陳壽恭敬地接過雞湯,然而等陳思兒一行人剛走,轉頭,他便將這雞湯隨手給了身後的小太監。哎,皇上這時候,哪有心思喝雞湯呢?

泰安殿內,皎月依舊昏迷不醒。

肖瑾便坐在她身邊,一動不動地看著她,一隻手緊緊地扣著她的手腕,感覺到那微弱的脈搏跳動,他才感覺自己還活在這世上。

此刻的皎月,麵色蒼白,虛弱得如同娃娃一般。肖瑾一想起她這麼嬌嫩的一個人,竟對自己下這樣的狠手,又是心疼又是懊惱。

你就這般討厭朕嗎?就連死,也不願留在朕的身邊嗎?肖瑾對她真是又愛又恨,然而看到她這樣麵無血色地躺著,最終還是憐惜占了上風,恨不得替她受了所有的痛。

“你恨我,便朝我身上刺就是……何苦傷了自己呢?”肖瑾喃喃自語。

實際上,皎月卻根本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在星光的外掛下,她那根簪子往下刺的時候,完美地避開了心脈,雖流了一地的血,實際上卻並無生命之憂。

皎月是不肯受一點罪的,星光便隻能任勞任怨地替她承擔了這皮外傷的痛楚。皎月此時看似昏睡,實際上卻明白地感知著四周的一切。

肖瑾命人將雋兒帶下去治傷……

侯博雅命人替肖瑾包紮……

陳壽跪求肖瑾保重龍體……

陳思兒前來探望被拒……

哎,這般種種,皎月心知肚明。這些日子,皎月唯一心疼的便是柳雋。那少年是不知道自己有星光這個外掛的,所以他的擔憂全是真的,為了姐姐豁出命去,也是真的。

皎月想,就衝柳雋一個,她也要替柳家討回公道啊。

這肖瑾嘛……自然是有多難受,就讓他多難受吧。這些罪,都是他該受的。

皎月心安理得地繼續昏睡著。

一天,一夜。

兩天,兩夜。

三天,三夜……

肖瑾一連三天三夜,守在皎月身邊。無論陳壽如何跪求,也如何大臣如何勸說,肖瑾一步也不肯離開她,也不願睡上哪怕一個時辰。他怕自己一離開、一閉眼,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幾位輔政大臣雖然早就知道他們年輕的皇帝任性,但是不知他竟任性到這個地步。

為了個來曆不明的女人,朝也不上了,政也不聽了。這……這分明就是紅顏禍水嘛!

一時之間,朝堂內外,關於皎月是妲己、褒姒一流的傳言甚囂塵上。

延純殿內,陳思兒聽著如玉打探來的消息,嘴角勾起得意的笑。這無中生有、火上澆油的法子,還是她上輩子從那宮女嘴裡聽來的呢。

後宮的女子,活得難啊。既要求皇上的寵愛,又要安分守己,爭寵無礙,但是若是影響到了超綱,那稍有不慎,這男人犯的錯,也要落到女人頭上來。

妲己、褒姒,若是紂王、幽王自己立得住,又哪會被女人所惑呢?可是世人卻不會怪帝王無能,隻將罪名都怪到女人頭上。

泰安殿裡那位,有了這樣的名聲,便是醒來了,又有何懼呢?陳思兒冷笑,她是決不會讓這人成為自己登頂後位的絆腳石的。

與此同時,泰安殿內,籠罩著令人心悸的寂靜。

進出伺候的奴才們,全都下意識地屏住呼吸,恨不得不發出一點聲音。

皇上這些日子,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目色陰沉如墨,雖不曾嗬斥過一聲,卻比痛罵他們還要讓人覺得害怕。

進進出出的奴才當然也聽說了關於殿內那姑娘的傳言,要他們說,這傳言,也並非全是虛的。就看皇上如今這模樣,就像是被人勾走了魂魄啊!可是這心思,沒有一個人敢表露在臉上。

昏睡著的皎月,對宮裡的動靜,卻了如指掌。星光不解,明明可以醒來的人,為何還要繼續裝昏迷呢?

皎月在心裡嗬了一聲,她既然設下了局,自然要等人都到齊了,好戲才能開場啊。

這陳思兒……

柳家的覆滅,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肖瑾的自我任性,然而源頭卻在於此人。

這重生之人,仗著上一世的先知,覬覦後位,為一己私利,坑害親子、陷害皇後,最終引至柳家幾近滅門。肖瑾逃不了,她……也彆想逃。

然則皇長子已逝,昔日指證柳家巫·蠱的道士也早已化作塵土,陳思兒做得滴水不漏,皎月便是指著她鼻子說她是罪魁禍首,也沒有人會相信。

所以皎月才要如此,將肖瑾的心一點點地勾住,要的便是逼那陳思兒狗急跳牆。陳思兒隻有感覺到了危機,才會再一次出手除去她這個礙事的人。

如今皎月昏睡於此,這麼好的機會,陳思兒會不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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