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王妃做花魁(四)(1 / 2)

此時,那五支金牡丹, 已經沒有人在意了。所有人的目光, 都緊盯著皎月手中那支紫色牡丹, 究竟這支花會落入誰家呢?

若是目光可以殺人, 隻怕那人是走不出今晚的毓秀園的。

誰會不嫉妒那個幸運兒呢?這樣傾城傾國的一個美人,不要說是共度良宵了,哪怕隻是一親香澤,哦不, 隻是摸一摸她的手,又或是與她坐下喝一杯,然後立時叫他去死, 他也願意。這麼想的人, 不在少數。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話可不隻是說說的。

男人們的心思, 幾乎都寫在臉上。皎月心中不屑,嘴角卻揚著淺笑, 她招了招手, 身邊便有人立即送上古琴。

“小女子不才, 隻能獻曲一首。”皎月微笑著坐下, 纖指撥動。瞬間,悠揚的親生自她指尖而出。那琴聲如山澗泉鳴,又好似環佩鈴響,令人時而想起那幽蘭空穀,又時而叫人仿若身處彩雲之顛。

台下眾人, 無不驚喜。傾城之色,又有如此琴藝,她究竟還能給人多少驚喜!

皎月將台下眾人神色儘收眼中,一雙如秋水般的美目晶瑩流盼,靈動的目光悠然地在那坐著的五人身上流轉。她的目光落到誰的身上,那人便不自覺地挺直身子。

活了這麼多年,李懋、顧行雲、葉銘,哪個不是天人之姿,俯視彆人,哪怕前半生稍顯不順的邱俊林,在成為金陵首富後,也極少遇到像今日這樣被人睨視的時候。可是今日他們這些天之驕子,卻一同坐在這裡,被眼前的女子審視著、挑選著。

李懋在心裡告訴自己,這樣有失體統,一國的太子,哪怕是微服私訪,也不該坐在這裡被一個青樓女子挑來揀去,他應該站起來,轉頭就走,可是看著麵前風情萬種的女子,聽著那動聽的琴聲,他那雙腿,卻好似定在椅子上,怎麼也動不了。

他身邊的葉銘,屁股底下像是多了幾根針似的,左搖右晃,臉上滿是慌亂,一邊還扒拉著李懋的胳膊,緊張地問:“萬一她要真選了我,我、我、我真要跟她走啊?”

李懋睨了他一眼,眼裡滿是嘲諷。嗬,想得倒挺美,就你這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選誰也不會選你。

葉銘很是心有靈犀地接收到了來自太子爺的鄙視,默默地低下頭,癟著嘴一臉不服氣地嘟囔:“年紀小怎麼了……年紀小也是男人啊……”

坐在中間的顧行雲,麵如冠玉,淡然如故,然而桌下的手,卻不自覺地握成了拳。他是花朝節的常客,也是花朝節的貴客,這些年,明裡暗裡投給他的秋波,不知幾許,然而顧行雲全都視若無睹。

這世上,有人愛財,有人愛名,有人愛權,而他,嗜美而已。身為顧家之子,他這一生便是什麼也不做,也能逍遙一生。於顧行雲而言,功名利祿,如過眼煙雲,他一心隻想尋這世上至美之人。

皎月……皎月……皎皎兮似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回風之流雪。

顧行雲眼中亮起光芒。看著那美若皓月的女子,聽著那動人心弦的琴聲,顧行雲在這一刻終於可以肯定,她就是他一直在找的人!

場上,李崇山的臉色最不好看,這五人之中,他勝算最低。且不論地位相貌,方才皎月對他的態度,態度明顯,十分不喜。李崇山不知自己哪裡惹了她厭惡,隻是心中不甘,該死,好不容易遇到這樣的如花似玉的美人,竟要眼睜睜看著彆人抱得美人歸嗎?

如李崇山所想,皎月看都沒看他一眼。一曲罷,皎月起身,台下眾人隨著她的動作,也不由屏息凝神。

隻見那綠意少女嘴角輕笑,拾級踏步而下,仿佛林間仙子,又好似頑皮的小妖,落入這人間,肆意為禍。

皎月目光淡然地掃過邱俊林。他的眼裡,滿是誌在必得的野心。方才,皎月就看到他的人去找了李媽媽,看來,是打算擒賊先擒王囉?可惜,誰也做不了她的主。

皎月的目光掠過邱俊林,落在了顧行雲身上。顧行雲試圖穩住,可是眼神中的期待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來。

皎月對著他彎眉一笑,顧行雲白淨的臉刷得紅了,腦海中隻剩下一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若能得她朝夕相伴,與她遊山玩水,有她紅袖添香,這一生他還有什麼好求的呢?顧行雲腦海中,已經出現了那唯美的一幕,山中草廬,他作畫,她彈琴,看那日出日落、雲卷雲舒……

誰能想到,眾人心目中不食人間煙火的行雲公子,看到她時,腦海裡已然出現了無數個與她相伴的日日夜夜?在她麵前,他就好似個緊張青澀的毛頭小子似的,渴望而緊張地等待著她的蒞臨。

在顧行雲期待的眼神中,皎月走向了他,那雙澄澈的雙眸蘊含著旖旎風情,對著他露出了嫵媚的笑。

你喜歡我。

不僅是顧行雲,其餘幾人,也都看懂了她眼神中的意思。李崇山黑著臉喝了麵前的茶,邱俊林也冷下了臉。葉銘嘟著嘴,鬆了一口氣又覺得有點不服氣:“那個小白臉……有什麼好的啊?”

李懋白了他一眼,低垂下眼好似不在意,可是心裡是何滋味,卻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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