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王妃做花魁(二十五)(2 / 2)

美人有毒(快穿) 蒔文 17235 字 6個月前

在趙倩然記憶中,李懋這人,在當上太子之前,便是個低調沉穩的性格,當了太子之後,似乎是為了讓皇上放心,他更是徹底貫徹孤冷的作風,除了葉銘這些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幾乎與誰都不太親近。

李懋身邊的侍從們,都隨了他的性子,一向規矩,今日這小太監……不僅眼生,還大膽得很……

趙倩然心裡突然閃過一道光,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道纖弱的身影,若是不看臉的話,這身形眼熟得很,分明就是那個婀娜多姿、媚態入骨的女子。

難道說……真的是她?!

趙倩然心中冒出個大膽的念頭,不由自主地上下打量著那小太監,那小太監非但不避,反而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靈堂外,示意趙倩然跟上。

趙倩然咬著嘴唇,這才控製住了自己顫抖的表情。除了那個有恃無恐的賤人,誰還敢在她麵前這樣大膽?!她再不濟,也是堂堂正正的齊王妃,尋常侍從,哪敢這樣挑釁她?

這小太監,正是皎月易容的。她是代替盼星來看周王的下場的,同樣,也是來看看趙倩然這個新嫁娘,是有多“幸福”。

趙倩然回頭看了一眼,李懋正低聲誦讀著悼詞,眾人注意力全都在那,她猶豫了片刻後,拎著裙擺,小心翼翼地追著皎月而去。

靈堂外的柳樹下,皎月停下腳步。緊隨而來的趙倩然站在與她三四步遠的地方,目光冷冷地看著皎月:“是你。”

皎月輕笑了一聲,沒再掩飾身份:“是我又如何?”

“大膽!”趙倩然低聲嗬斥,“你是什麼身份,竟然敢這麼跟本王妃說話!”

皎月微微一笑:“怎麼?不認識姐姐了?”

“胡說八道!”趙倩然冷聲否認,“就憑你,也敢冒認本王妃的姐姐!”

趙倩然是決不會承認她是趙怡然的,若她是前齊王妃,那她算是什麼?比繼室還不如的側妃妾室一流嗎?

皎月見她一口否認,不怒也不惱,隻是微微笑著,趙倩然看著她如此淡然的模樣,心中的不安逐漸放大,怒火也層層疊加,忍不住怒聲道:“不要以為現在有太子護著你,你便可以為所欲為,你不過玩意一個,等到太子厭煩了你,我看你會有什麼下場!”

趙倩然傲然地看著皎月,想要在她臉上看到驚慌或是不安,誰知皎月卻依舊一臉淡笑,不為所動。

趙倩然冷笑,她隻是個見不得光的外室,就像她那個戲子娘一樣。“以太子的身份,日後迎娶的太子妃,必然是名門淑女,就算是側妃、妾室,也不會要一個青樓女子。你若是有自知之明,就不該強留在太子身邊,汙了他的名聲。”

“孤的事,何時要四嫂來操心了?”身後猛地傳來李懋的聲音,趙倩然一驚,回頭便看到李懋目光冷淡而警告地看著自己。

皎月‘噗嗤’一笑,故意肅了臉,弓著身,如同一個真正的小太監似的,走到李懋身後:“太子殿下,您來了。”

李懋對著她,臉色便嚴肅不起來,寵溺又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叫你不要隨意離開我身邊,你怎麼總不聽話。”方才念著悼詞,一轉頭便發現她不見了,李懋真是嚇出一身冷汗。

今日這種場合,本是不該帶她來的。可是她總有辦法讓他妥協,他若是不帶她來,她便自己想辦法,李懋知道,她說到做到,既然如此,還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著,還能放心些。

“太子殿下,妾身並無此意。”趙倩然急忙解釋,趙怡然這人究竟施了什麼法術,竟讓太子殿下如此珍視她?

聽到趙倩然的話,李懋看向她,淡淡道:“不是此意,那是何意?”

趙倩然瞬間語塞。難道她要告訴他,他身後的這個女人,是替她代嫁的姐姐、是她丈夫的正妃?趙倩然這輩子,從未如此憋屈過。

李懋了然地暗哼了一聲。其實,在金陵時,李懋就已經懷疑過皎月的身份。隻看她那張臉,但凡認識趙晨光的,便都會有所猜測。但是多數人都會以為她也是趙晨光留在外麵的遺珠,李懋原本也是這麼認為的。

可是時間久了,他卻發現,她對誰都很好,盼星、李媽媽、葉銘甚至於是曉月樓裡隨意哪位姑娘,卻偏偏對齊王、周王沒有好臉色,甚至說是不加掩飾的憎惡。

之後,她又幫助自己,取得周王私營鹽鐵的證據,扳倒周王,令齊王失去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如此種種,都讓李懋不得不往一個不願相信卻不得不相信的方向猜測,聽聞齊王已過世的王妃,是趙晨光的長女,新婚沒多久便香消玉殞,而後沒多久……金陵便多了一位皎月姑娘。

她如此聰慧、狡黠而靈動,在李懋心裡,沒有什麼是她做不到的。假死脫身,對她而言,又算得上什麼呢?

李懋心裡有了決斷,卻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她要做什麼,若是不危險,他便順著她,若是危險,他便護著她。

李懋心裡泛酸的是,她的名字,在皇家族譜上,寫的是齊王之妃。

男人嘛,若是真的愛上一個女人,也會變得斤斤計較。偏偏李懋還不敢有所表露,在她麵前,胸有丘壑的太子爺,每日都要裝得跟葉銘那傻小子似的。

李懋目光往後看著一臉乖巧裝鵪鶉的皎月,心裡無奈極了。得知周王之死,李懋第一反應便是與她有關。回京途中,經曆過無數次刺殺,李懋對所謂的兄弟,早已寒心。周王犯下多少罪孽,死有餘辜,他隻是擔心萬一被人查出真相,會牽連到她。

如今事情到了這一步,他能做的,就是為她解決後顧之憂。不過,她做事向來謹慎,他的擔心,倒顯多餘了。

“既然無事了,那孤就先帶人回去了。”對著趙倩然,李懋無話可說,索性便準備帶著皎月離開。

趙倩然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皎月跟著太子離開。她已經不是那個無依無靠的趙怡然了。她有太子保駕護航,就算是齊王和父親,也拿她沒有辦法。

想起方才李懋用看似責怪實則寵溺的眼神看著皎月,趙倩然的一顆心簡直是被丟在油鍋裡煎。她曾經看不起的人,如今卻擁有她夢寐以求的寵愛。

趙倩然看著李懋和皎月的背影,失神地想著,誰知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你這個掃把星!”皇貴妃衝到趙倩然麵前,一個巴掌甩了過去。趙倩然毫無準備,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一邊臉頰瞬間便紅腫起來。

聽到動靜的皎月和李懋回頭,便看到皇貴妃在嬤嬤的攙扶下,正情緒激動地瞪著趙倩然,往日端莊的貴婦也成了市井潑婦。

皎月臉上瞬間閃過一絲笑意。

終於來了。她喬裝成小太監,可就是等著這一場好戲呢。

“母妃……您、您為什麼打我?!”趙倩然不敢置信地看著皇貴妃,皇貴妃瞪著眼睛,雙眼赤紅,如同看著仇敵一般看著趙倩然:“你問本宮為什麼?!本宮要打死你這個掃把星!要不是大師,本宮還不敢確定,真是你克死了老六!來人,將這掃把星,給本宮拿下!”

皇貴妃一聲令下,兩個粗壯宮女便朝著趙倩然而來。趙倩然完全懵了,她就算能掐會算,也絕想不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

”母妃,您冷靜一點!”趙倩然一邊往後退,一邊試圖讓皇貴妃冷靜。這時,趙倩然看到了不遠處的李懋和皎月,雖然知道自己注定要被他們看笑話,可是隻要能阻止此刻瘋魔的皇貴妃,看笑話就看笑話吧!

“太子殿下!您快勸一勸皇貴妃!”趙倩然向李懋求助。她這一喊,便讓皇貴妃注意到了遠處的李懋,至於皎月假扮的小太監,直接被皇貴妃忽視了。

“好啊!你竟然和太子……”眼看著皇貴妃怒極攻心,就要說出不當的話,齊王總算趕到。

“母妃!”齊王追了過來,一聲喝斷,阻止皇貴妃說出更過分的話。

“太子殿下,母妃因老六的事,受了刺激,如今神誌不清,讓您看笑話了。”齊王此時無心與李懋糾纏,隻能先將皇貴妃發瘋的言論歸結於傷心過度。

看到母妃一臉怒色地瞪著趙倩然,而趙倩然捂著臉滿臉委屈,齊王就覺得頭疼不已。

自從得知父皇不同意那些侍衛為老六陪葬後,母妃便有些瘋魔,覺得委屈了老六,非要請大師來給老六做法,好讓他安心地離開。哪知這大師竟說老六本命不該絕,是被人衝克了,才會遭此劫難。

大師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齊王心裡就暗叫不好,果然看到母妃麵色瞬間大變:“我就說,一定是趙倩然克了你弟弟!你還不信我!”

“母妃,子不語亂力怪神!”齊王當即安撫皇貴妃,一邊命人將大師帶下去。齊王隻是轉身的功夫,哪知剛才還頭暈目眩的皇貴妃竟然就跑了出去。

齊王連忙追了出來,卻還是晚了一步。皇貴妃那狠狠一巴掌,不僅打斷了她和趙倩然的婆媳情,也幾乎打碎了他與趙家的聯盟關係。

“母妃,您何必遷怒倩然呢!”齊王走到皇貴妃身邊,看似輕柔地扶住她,實則卻是牢牢抓著 她的胳膊,不讓她再衝動行事。齊王無奈地開口相勸,可是皇貴妃這個時候哪裡聽得進去勸呢?

此時此刻,皇貴妃看趙倩然,就好似看那催命鬼:“大師說了,就是有人克死了老六!不是她,還能是誰?!一進門,老六就出事了,再過些日子,隻怕你、我、還有你父皇,都要被她克死了!”

這簡直就是誅心之言!趙倩然捂著臉,心中驚濤駭浪,皇貴妃這是想置她於死地啊!

“母妃,父皇乃真龍天子,您是千金之軀,殿下乃龍子龍孫,兒媳哪有那能耐克你們呢?難道非要兒媳一死一證清白嗎?”趙倩然是決不能承認自己是克死周王的罪魁禍首,這罪名若是認了,彆說是皇後之位,隻怕她的活路,也要沒了!

可是皇貴妃卻拿捏著她親手送上去的把柄。

“當初你們趙府拒婚,就說你跟老四八字不合。我看不是八字不合,分明是你八字不祥!誰娶了你,誰倒黴!克弟克己克父母!”

天大的冤枉!趙倩然當然要為自己喊冤,一時間,靈堂裡的念經聲與靈堂外的吵鬨聲,響作一片。

一地雞毛。李懋厭惡地瞥過視線,回頭看向皎月:“走吧。”

皎月點了點頭,微笑則勾起嘴角。她安排的演員,果然給她唱了一出好戲。

心情愉悅的皎月回到彆院,誰知門房卻通報:“姑娘,那日那位趙老爺又來了。”

皎月麵色瞬間變冷。趙晨光這老家夥,臉皮真是夠厚,求見幾次都被拒,竟然還敢上門。

“不見。”皎月冷聲道。

誰知李懋卻接話:“月兒,不如,我替你去見一見他吧?”

皎月回頭,對上李懋澄澈的目光。什麼都不用說,皎月便知道,她的身份,她所做的一切,李懋都是知道的。而他選擇了無條件地包容。

“隨你。”皎月淡淡地收回視線,趙晨光這廝,她本是想留到最後再收拾的。既然李懋想插手,那就隨他吧。

這是趙晨光第四次來彆院拜訪了。

前三次,都被皎月以各種各樣的理由避開了,都說事不過三,趙晨光卻鍥而不舍。不愧是能屈能伸的宰相大人,若非這非比尋常的臉皮,隻怕他也無法登上如今的高位。

花廳裡,趙晨光正慢悠悠地喝著茶,沒想到卻看到太子殿下走了進來。趙晨光立即放下茶盞,起身拱手作揖:“臣參見太子殿下。”

李懋微笑著扶起趙晨光:“宰相大人快快免禮。”

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話不需要說得太明白。趙晨光若是故作驚訝地問太子殿下為何在這裡,那就顯得有些假了。

以他的能耐,既然都知道皎月就是趙怡然了,又怎麼會不知道太子殿下對皎月有多寵愛呢。

趙晨光對著李懋苦笑一聲,一切儘在不言中。

“臣……哎。”他一聲歎息,無奈寫在臉上,“臣對不起她們母子,她不願見我,也是應該的。”

李懋淡淡一歎:“月兒她吃儘了苦頭,宰相大人不要與她計較。”

“哪裡哪裡!都是臣的錯!”聽到李懋這話,趙晨光好似找到了知己,忍不住開口說出自己的難處,“當年臣不過一介布衣,一時昏頭,貪戀富貴權勢,答應迎娶劉家小姐……”

趙晨光畢竟是趙晨光,拿捏人心一向是他的強項,他若是全權推脫,就顯得沒有誠意了,他得承認自己錯了,但是錯就錯在他那時年輕氣盛,為了前途,做了許多人都會做的決定罷了。

“臣當年也暗中派人回鄉,想對水仙兒說一聲對不起,她若是願意,臣便為她置辦嫁妝,親自為她發嫁。可是臣也沒想到,水仙兒竟然沒了行蹤,更不知道,她竟然懷了臣的孩子,若是臣早知道,臣就算是不要前程,也會把她們母女找回來的!”

李懋看著趙晨光情深意切的訴說,麵上露出動容神色,實則心裡卻不屑一顧。說的再好聽,也掩飾不了他薄情寡義、貪戀權勢的本性,何況,若是真在乎她們母女,在月兒找上宰相府後,為何又那般待她。

“臣第一次見到怡然,得知水仙兒這些年的遭遇,臣真是……”趙晨光捶胸頓足,滿麵哀泣,“臣好悔啊,臣一見到怡然那孩子,就覺得對不起她娘,臣沒法麵對那孩子啊……”

趙晨光一字一句,真心實意地說著內心的歉疚,李懋不再接話,但笑不語,但是時不時地給他一個眼神,讓趙晨光知道,自己理解他的難處。

“……還好怡然遇到了殿下啊。”趙晨光擦了擦眼角晶瑩的淚珠,感激地對著李懋跪下,“臣這做父親的,什麼都不求,隻求殿下能對她好,要臣做什麼,臣都願意……”

這一跪,就不再是趙晨光舔著臉來投靠太子,而變成了他為了女兒,願意為太子所驅使。

一顆沉甸甸的慈父心啊。隻是不知道他另一個女兒若是知道此事,又會作何感想呢?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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