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王妃做花魁(二十六)(1 / 2)

美人有毒(快穿) 蒔文 19849 字 6個月前

趙倩然被皇貴妃打了一巴掌,又被她指著鼻子罵掃把星, 趙倩然這一生從未受過這樣的委屈, 趙晨光和劉氏視她為掌中寶, 彆說動手了, 連一句重話都沒說過。

她自隨母親參加社交,便備受追捧, 女孩讓著她, 男孩捧著她, 哪裡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被人這麼羞辱?!

偏偏打她的人,是她婆婆。趙倩然想要還手, 也無法做到。這口氣, 難道就這麼忍下來嗎?

趙倩然向來會審時度勢,她知道女人這一生,最大的依仗便是娘家與夫君。大婚三日後該是回門日, 她還可以與父母訴說下委屈,如今卻因為周王的喪事,什麼都得往後延。

但是趙倩然也不是隨意任人欺負的性子, 她回不了宰相府,那便讓身邊的丫鬟回去。她可不是那個沒有娘家撐腰的趙怡然!

一邊派人回家告狀, 一邊趙倩然也要做出姿態給齊王看。她索性便帶著那紅掌印, 又回到了靈堂,做足了賢媳模樣,哪怕受了冤屈,她也儘心儘力為小叔的葬禮出力。

齊王心情亦複雜, 一邊是傷心欲絕的母親,孝字壓頭,他不能不管,另一邊是新婚燕爾的妻子,受儘委屈,身後又有趙氏劉氏作為靠山。

無論哪頭,都是麻煩。齊王隻能哄了這頭,再哄那頭,當真是心力交瘁。

百善孝為先,齊王自然是要先顧著皇貴妃,可是無論他說什麼好話,皇貴妃就是一口咬定是趙倩然克死了周王。

“母妃,這種無稽之談,還是不要再說了!”

齊王忍無可忍,終究是說了重話。皇貴妃一聽他的話,當即便淚眼連連地指著他:“本宮這麼做,是為了誰?本宮就剩下你一個兒子了!本宮不敢冒險啊!”

皇貴妃再荒謬,也是一片慈母之心。聽到這話,齊王心下頓時愧疚,剛要說話,又聽到皇貴妃哭訴起來:“你有你的大局,本宮也不想拖你後腿,所以哪怕是不喜歡她,本宮也替你討來聖旨,讓你父皇給你指婚。可是那趙倩然,根本看不上你!當初他們趙家見你太子之位無望,便用一個外室女糊弄你,這口氣,本宮本來是想咽下去的,可是本宮沒想到,本宮一時心軟,竟害死了你弟弟啊!”

皇貴妃哭得是真的傷心欲絕,一邊是因為幼子慘死,一邊又擔憂僅剩的長子。齊王想到死狀淒慘的弟弟,也心下悲來,一時也說不出勸說的話。

皇貴妃一邊哭,一邊說著話:“你難道真以為她是真心想要嫁給你嗎?當初在太子的壽辰上,你是沒親眼看到,她是如何諂媚地為太子彈琴!若不是我先下手為強,隻怕她現在已經是老五的人了!早知道她是這麼一個掃把星,我就不該替你求旨賜婚,還害了你弟弟!嗚嗚嗚嗚嗚……”

說到早逝的幼子,皇貴妃又控製不住哭了起來。齊王麵色僵硬地坐在原位,心裡好似被人重拳砸了無數下。任誰聽到這話,都不會開心。自己的妻子竟然不是真心嫁給自己,真是天大的笑話。可是齊王又沒法自欺欺人,他想起了趙怡然,若是趙倩然真心想嫁給自己,當初就不會有趙怡然什麼事了。

“我苦命的皇兒啊!”皇貴妃抱著齊王一頓哭,好不容易等皇貴妃哭累了,齊王看著嬤嬤和侍女們伺候皇貴妃睡下,這才一身疲憊地出宮。

誰知,齊王剛剛走到宮門口,就看到李懋從宮外回來,二人狹路相逢,目光相對的瞬間,同時擠出了虛偽的笑容。

“太子殿下。”齊王忍著心中的波瀾,麵帶微笑地問安。

李懋也兄友弟恭地忙扶起他,看似無意地說道:“是進宮來看皇貴妃的吧?你多陪陪她,好叫她寬心。”

“之前的事,讓殿下看笑話了。”齊王臉上露出幾分不好意思,像是在為自家的醜事感到歉意。

“無妨,皇貴妃一時悲憤,倒是你,千萬不要就此錯怪四嫂。”

“那是自然……”齊王微笑著,背在身後的手卻已經不由自主地握緊,“對了,太子殿下出宮,是有什麼要事嗎?”

李懋聞言,有些無奈又寵溺地歎了一聲:“有個朋友,身子有些不適,孤去瞧瞧她。”

齊王嘴角的笑意瞬間凝固。能勞動太子殿下大駕去看望的朋友,有幾個呢?除了她,還能是誰?一時間,齊王的心情複雜到自己都無法判斷,他究竟是醋味更濃一些,還是擔心更多一些。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耽誤太子時間了。”齊王拱手,再次告辭。李懋頷首,朝宮內走去。二人目光擦肩而過的瞬間,嘴角的笑容立即消失無蹤。

“回府。”坐上馬車,齊王麵色冷凝地吩咐車夫。車夫駕車往前,齊王卻突然又命令改道。

不知不覺,馬車行駛到皎月所住的彆院外,齊王看著那道緊閉的門,眼中滿是波動。

“吱嘎。”忽然,門開了,馬車裡的齊王本能地坐直了身體,卻發現出來的隻是一位采買的侍女。齊王緩緩放鬆了身子,有些疲倦地吩咐車夫:“回府吧。”

齊王的馬車離開,彆院的大門緩緩打開,皎月看著遠去的馬車背影,嘴角勾出一抹淡然的笑意。

人生最大的悲哀莫過於“求不得”,求而不得,舍而不能,得而不惜。

上一世的趙倩然,是齊王求而不得的珍寶,所以哪怕趙倩然嫁給了太子,隻要她一回頭,齊王

便會為了她義無反顧。

這一世,因為皎月的出現,一切都變了。趙倩然嫁給了齊王,皎月借皇貴妃之手,將趙倩然的真麵目□□地掀開,她不再是齊王心中無辜的小白蓮,齊王心中的那根刺,會越來越大、越來越深,直到有一天化膿長胞,成為不得不拔除的禍害。

齊王府裡,寂靜一片。

齊王心中煩悶,隻想一個人安靜,誰知這時趙倩然的侍女卻忽然找了過來。

“王爺,王妃請您過去一趟。”

“何事?”齊王不由自主地皺眉。

侍女愣了下,似乎沒料到齊王會如此不耐。她失了底氣,有些怯懦的開口:“王妃沒說什麼事,隻是請您過去。”

齊王壓下心中的煩躁,最終還是往正院走去。一進屋,齊王便看到趙倩然背對著門口,坐在梳妝鏡前,正用布巾敷臉。

“找本王何事?”齊王麵無表情地開口。

趙倩然回頭,看到齊王的臉色,心裡當即咯噔一下,莫非是皇貴妃又在搬弄是非,惹得齊王也厭惡了她?

情況不妙,趙倩然立即壓下了想要告狀的心,轉而關心起皇貴妃來:“殿下,您回來了。母妃還好嗎?”趙倩然一臉擔憂地抬眸,一雙明亮的眸子裡滿是對他的依戀和關心:“都是我不好,惹母妃生氣了。若是母妃有個好歹,那我真是難辭其咎了。”

聽著這些關切的話,若是以前,齊王也許會覺得她善良又溫柔,可是如今再看,卻覺得虛偽得如同浮著一層薄紗,根本就不透徹。

“母妃無礙,你也不用擔心了。”

趙倩然好似鬆了口氣:“那就好,母妃她老人家心裡難過,若是朝我出出氣,能讓她心裡好受

點,我也高興。”

齊王不置可否,敷衍地點了點頭:“你能這麼想就好。沒事的話,本王先走了。”

說著,齊王就要往外走去,趙倩然一把站了起來,期盼地看著齊王:“王爺,您去哪?”

齊王回頭,皺眉看著她,趙倩然立即解釋:“我的意思是,最近王爺您也辛苦了,公事先放一放,好好休息,我這就讓人準備晚膳。”

“不用了。”齊王擺手,“六弟屍骨未寒,本王先住在書房吧。”

說著,齊王轉身便走。趙倩然呆滯地看著齊王的背影。哪怕是戴孝,也並不一定非要分房而居。齊王如今這麼做,是何意?

趙倩然跌坐在梳妝鏡前,神情麻木。曾經以為曾經滄海難為水,可是當她真的成了他的王妃,為何他卻不再珍惜?

深夜的宮廷,寂靜而冷漠。

偏院的宮殿裡,一道白色身影悄然前行。

“姑娘,皇上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隻怕最多半年,這天,就該變了。”月色如水,盼星小心翼翼地走進偏殿,皎月早已等候在那。

皎月看著盼星:“接下去的時間,隻怕是非不斷。你若是想脫身,我幫你想辦法。”

盼星溫柔一笑,搖了搖頭:“不了,我在宮裡,還能幫您盯著點情況,周王雖死,我的大仇已

報,可是我知道姑娘您要做的,不隻是這些。”

姑娘您幫我報了仇,那我也該助您一臂之力。

皎月聽懂了盼星的話,微微歎氣:“既然你這麼決定,那我也不勉強你。我答應你,最多半年,無論事成與否,都會帶你離開這裡。”

“好,我相信姑娘。”盼星滿臉溫柔地看著眼前的白衣女子,眼中滿是信任與依賴。若不是遇到姑娘,她隻怕早就成了枯骨,又怎麼可能報得大仇呢?所以,哪怕是為了姑娘獻出生命,她也在所不惜。

“周王死後,皇貴妃一雙眼便都盯著齊王了,她對趙倩然不滿,恐怕遲早還會有動作。”盼星道。

皎月聞言,微微一笑:“齊王他恐怕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今天吧,心裡的小仙女忽然就著了地,變得庸俗又瑣碎。”

“這都是他們咎由自取。”盼星冷聲道。

“嗬,你說的是,若是就這麼死了,那就太便宜他們了,也該讓他們嘗嘗自己種下的惡果了。”

皎月眯起眼,對著盼星招了招手,盼星立即附耳而去:“找個機會,在皇貴妃麵前……再添一把火。”

“您放心。”盼星也露出微笑,“我在曉月樓裡,學的可不隻是對付男人的招數。”

兩個絕色美人對視一笑,月色更涼了。

周王的死,就好似一顆小石子落在湖麵上,激起了一陣波瀾,但是很快湖麵又恢複了平靜。齊王府裡,也好似死水一片,沉寂得令人感到壓抑。

齊王搬去書房居住,趙倩然這個新婚王妃,每日獨守新房,上麵又有個視她如眼中釘的皇貴妃,日子彆提有多難過了。

“參見王妃。”李側妃帶著諸位侍妾,按照規矩來給趙倩然請安。看到這些女人,趙倩然的心情更差。

她一早便知道齊王府裡有這些女人,當初勾搭齊王時,她沒把這些人放在心上,以她的魅力,得到齊王獨寵,不是什麼難事。

可是如今,她和她們一樣,都不得不獨守空房時,趙倩然才知道,原來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些。

“若是沒事的話,退下吧。”趙倩然將人趕了回去,剛準備起身,便見管家帶著一位精瘦乾練的嬤嬤走了進來。

“回稟王妃的話,這位劉嬤嬤,是皇貴妃派來的。”

那嬤嬤麵無表情地給趙倩然行了個禮:“見過王妃。”

趙倩然聽到管家的話,心裡簡直氣笑了,皇貴妃竟要奪取她的管家大權?!

“這是母妃宮裡的嬤嬤?”

“是……”管家擦了擦額頭的汗,這位王妃,可不像前一位,有名無實,這是趙家的嫡女,京城有名的大才女,可誰知……皇貴妃卻對這兒媳,頗多怨言呢?

趙倩然簡直忍無可忍,她忍氣吞聲,皇貴妃便咄咄逼人,這是非要逼得她出手嗎?!

“母妃一片良苦用心,我該親自去謝謝母妃才是。”趙倩然咽下心中的怨恨,臉上擠出笑容,“命人帶嬤嬤先下去休息吧。”

“不用了。皇貴妃信任老奴,老奴便不能辜負娘娘的信任。王妃好生歇著,日後有什麼事,都交給老奴就是了。”劉嬤嬤生硬地開口,絲毫沒有給趙倩然麵子。

趙倩然僵笑著,看著劉嬤嬤大包大攬地接管下王府大權,而她如個外人一般,毫無阻攔之力。

皇貴妃,欺人太甚!難道真的以為她趙倩然好欺負嗎?!

宰相府裡,劉氏正在小佛堂裡念經。周王去世的消息一傳出來,劉氏就感到大事不妙。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女兒成親這天出事,難道真是老天爺不看好這一場婚事?!

□□著經,劉氏忽然聽到侍女傳話,說是女兒派了人回府。劉氏當即起身:“快把人叫進來!”

此時,趙晨光也恰好下朝,劉氏連忙拉著他一塊去見女兒派來的人。

來人是青兒,趙倩然的心腹丫鬟。一見劉氏和趙晨光,青兒便紅了眼睛:“老爺、夫人,小姐委屈啊!”

“這是怎麼了!快說清楚!”劉氏憂心女兒,一時竟沒發現丈夫臉上過於冷淡的表情。

青兒便哭著將皇貴妃如何欺辱趙倩然的事說了一遍,聽完丫鬟的話,劉氏一下就炸了。

“便是皇貴妃又如何?!我的女兒,是堂堂正正嫁進齊王府做王妃的,她怎敢這般對待倩然?!”

“正經人家,誰家敢如此對待明媒正娶的兒媳婦?!果真是金陵小戶,上不得台麵!不行,就算到陛下麵前,我也得為倩然要個說法!”劉氏情緒激動,一心要為女兒撐腰,趙晨光一邊揮手讓丫鬟退下,一邊攔住了劉氏。

“你這般衝動作甚。”趙晨光頭疼不已。

劉氏反過手指著他大罵:“女兒都被人欺負到頭上了,你這個做爹的就這副模樣嗎?”

趙晨光捏著劉氏的手,歎息道:“我難道不疼倩然嗎?可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咱們就是要為她做主,也不能這樣貿貿然衝上去啊。”

劉氏那一句金陵小戶,讓趙晨光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劉氏嫁給他這麼多年,心裡依舊高高在上,皇貴妃是金陵小戶,那他一介白衣,又算什麼呢?

何況,皇貴妃嫁進了皇家,出嫁從夫,齊王是她與皇上所生,劉氏指著皇貴妃罵小戶,豈不是連皇上和齊王也一起罵了?

在趙晨光的勸說下,劉氏總算冷靜下來,這事急不得,若是鬨僵了,最吃虧的還是倩然,皇貴妃是長輩,她若是要拿捏倩然,有的是辦法。

“好了,改日我尋個機會,與陛下說上一聲。陛下指的婚,總該過問一聲的。”

“你可不許糊弄我!我就倩然這麼一個女兒,嫁給齊王做繼室,已經夠委屈她的了!”劉氏要趙晨光發誓,趙晨光無語極了,最終不得不指天發誓,說自己一定會為女兒討個公道。

暫時安撫好了劉氏,趙晨光又叫來青兒,細細問起了趙倩然在王府的生活。青兒隻當是老爺關心小姐,自然是知無不言。

“王爺帶著小姐去給皇貴妃敬茶,誰知皇貴妃卻放話說,她絕不接受小姐這個兒媳婦。小姐在門外跪了一天,皇貴妃也沒有心軟。”

趙晨光聞言,不由皺眉:“那齊王什麼反應呢?”

青兒蹙眉,回憶道:“王爺自然是心疼小姐,在那之後便不讓小姐去給皇貴妃請安了。”

青兒卻不知道,趙晨光聽到這話,反而得出一個不太妙的結論,隻怕齊王對倩然,已經不如過去那麼上心。

一個男人若是珍愛一個女人,哪怕是自己的母親,也決不會允許她這般欺辱她。若是真的為倩然好,就該讓她儘快得到皇貴妃的認可,而不是這般將二人隔開了事。恐怕,當年趙府以八字不合為借口換婚,估摸著齊王心中一直都存著刺呢。

趙晨光身為男人,反而更能了解男人的心。這世上終究還是有飯粒子與白月光的區彆,若是倩然沒有嫁給齊王,齊王始終求而不得,那麼這些令他引以為恥的過往,會被得不到她的遺憾而覆蓋,但是若是一旦倩然成了他的王妃,日複一日、朝朝夕夕的相處,隻會消磨掉他心中那點念想,最終記起的隻有她曾經帶給他的羞辱。

哎,幸好他另有打算啊。趙晨光想起自己那日與太子的密談,心中不由暗暗歎氣。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這麼做,也是為了趙家好啊。若是趙家完蛋,倩然這個出嫁女,就沒了退路。隻要趙家長盛久青,哪怕倩然曾嫁給齊王為妃,他也可以討個恩典,讓倩然與齊王和離。趙家養倩然這麼一個女兒家,總不是問題的。

“咳咳咳……”趙倩然靠在床上,麵色蒼白,唇白如紙。

“王妃……”侍女匆忙入內,趙倩然立即眼睛發亮:“可是王爺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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