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朵黑化的菟絲花(七)(1 / 2)

雪山之巔, 玉樹霜花, 這裡便是魔教的大本營了。

對於教主帶了一位美人回來的消息,魔教幾位長老雖然驚訝, 卻沒有人提出異議。

因為,整個魔教之中, 但凡是對寧飛鳴提出過任何異議的,都已經不知屍骨在何處了。

寧飛鳴不及弱冠之年,便謀奪了教主之位,以雷霆手段震懾四方, 教內無人不從。

也是從寧飛鳴開始, 隱世多年的魔教再度重出江湖。寧飛鳴首先做的, 便是要尋回魔教失落在外的秘籍。

與青城派那一戰, 便是因此而起。青城派不肯交出私藏的魔教秘籍,寧飛鳴當然也不會客氣。一夜廝殺,雞犬不剩。寧飛鳴帶著殘缺的秘籍孤本返回雪山之巔,而後便等來了斷劍山莊老莊主的邀戰。

那一戰, 驚天動地。老莊主傷重而亡, 而寧飛鳴也受了不輕的傷。魔教之中, 本就是勝者生存,有對寧飛鳴忠心耿耿的, 自然也有早就生了反叛之心的。

西長老意圖趁著寧飛鳴傷重,將其斬落,哪成想寧飛鳴即便是身受重傷,也不能小覷。西長老及其附庸被寧飛鳴殺了個精光, 他將魔教交於剩下三位長老以及八位護法共同看護,自己便隱世而去。

這十餘年,教內人心不穩,卻沒人敢輕易叛變,實在是寧飛鳴給人留下的印象太過殘酷。

哪怕有傳言說寧飛鳴早已死在了外麵,卻也依舊無人敢出頭奪權。

半年前,寧飛鳴橫空歸來,教內原本有些渙散的人心,瞬間一震,人人自危,哪還有心思管教主帶了什麼人回來?

“你好像一點也不奇怪。”玉雪宮內,寧飛鳴與皎月對麵而坐,挑眉看著皎月。他有些驚訝於皎月的淡定,似乎很意外像她這樣年紀的女孩子,得知自己被帶入魔教,竟然會如此麵不改色。

皎月一手拿著茶壺,一手拿著茶盞,正在為他斟茶:“為何要奇怪?我在斷劍山莊長大,聽說過您的名字,不是很正常嗎?”說著,她將倒好的茶,遞給寧飛鳴。

寧飛鳴接過茶杯,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就算是聽說過我的名號,你難道就不怕嗎?這裡……可是魔教。”

皎月端起自己的那杯茶,抿了一口:“不是您說的嘛,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既然是朋友,我為何要怕?”

寧飛鳴哈哈大笑:“好膽量。你這女娃的脾氣,真是對我的胃口。”

寧飛鳴笑了一會後,停了下來,打量著皎月:“我倒是奇怪,斷劍山莊為何要跟你這樣一個小姑娘過不去?”

以寧飛鳴的眼力,自然看得出來,皎月身上並沒有什麼高深的功夫,不會武功的一個小女孩,誰要跟她過不去?

皎月又倒了一杯茶,對著寧飛鳴淺淺一笑:“我若說,是因為路元辰喜歡我,而有些人見不得他喜歡我,所以非要除了我,您信嗎?”

“路元辰……”寧飛鳴喃喃念著這個名字,一邊上下打量著皎月,眸光微亮,“像你這樣的小姑娘,誰會不喜歡呢?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我為什麼不信呢?”

“可是以我的身份,配不上斷劍山莊的少莊主呢。”皎月嘴上說著自貶的話,臉上卻絲毫不見一絲自卑,好似說著與自己無關的事。

寧飛鳴何等狂放之人,當即便嗤笑道:“自古以來便是成王敗寇。今日他是斷劍山莊少莊主,你自覺配不上他,改日他成了喪家之犬,還不是隨你差使?”

說到這,寧飛鳴看著皎月,忽然便眼睛發亮,朝她伸出手去:“把手給我。”

“嗯?”皎月麵帶疑惑,但還是將手交給了他。寧飛鳴握著皎月的手,自脈搏而上,快速地探至肩上。一番檢驗,寧飛鳴臉上流露出幾分意外和懷疑:“丫頭,你怕沒跟我說實話吧?給你惹來殺

身之禍的,怕不是什麼爭風吃醋吧?”

寧飛鳴臉上沒什麼變化,眼中已經閃過殺意。皎月知道,寧飛鳴一定是發現了自己至陰之體的秘密。而他這樣的人,是不允許任何欺騙的。

皎月淡淡一笑,麵色如常:“我說的當然是實話,隻是,我沒有說全部實話而已。”

比起乖戾,皎月可以算是他祖宗。

寧飛鳴回想了下,上一個敢這樣對他說話的人,是不是已經化作了黃土。可是麵前的少女如此乖張的模樣,他卻絲毫沒有感到被冒犯,反而覺著她就該如此張揚。

“你究竟是何來曆?”寧飛鳴皺眉看著皎月,眼神微晃了下,也不知是想起了什麼。

皎月拿起茶盞,微微抿了一口:“我乃至陰之體,自小便被沈氏虜回斷劍山莊,當做藥人養著,就為了給路元辰那個未婚妻換血。我不想這麼死了,所以我故意去招惹路元辰。”說到這,皎月歪頭看了寧飛鳴一眼,好似在說,你看,我可沒說謊。

“沈氏一心想讓自己的那個侄女兒嫁給路元辰,當然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所以她派人將我擄走,想斷了路元辰的念想。巧得很,就這麼遇到了前輩。”

寧飛鳴聽她雲淡風輕地說著自己的過往,那張淑麗明媚的臉上,絲毫不見一絲怨氣或者不甘,好似她的骨子裡也沁入了冷意。

“對了。”皎月看著寧飛鳴,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路元辰那未婚妻,就是昔日青城派的大小姐,她身上中的就是魔教的毒。說到底……我這些年所受的罪,跟前輩也脫不了關係呢。”

寧飛鳴眼神複雜地看著皎月,聲音有些嘶啞地問:“你……你今年……多少歲了?”

皎月回憶了下原主的記憶,說了個含糊的數字:“約莫十五六歲吧。沈氏將我帶回斷劍山莊時,我年紀還小,據說是受了驚嚇,忘了過去的事。帶我長大的嬤嬤告訴我,我那時候瞧著像是五六歲的模樣,這一待便快十年了。”

“你……不記得自己的家人了嗎?”

“不記得了。”皎月搖頭,“他們應當都以為我已經死了吧。”若不是她來了,原主本也活不了幾年了。

寧飛鳴深深地看了皎月一眼,開口道:“你本是練武奇才,白白被耽誤了這些年。明日開始,隨我習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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