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和親公主要翻身(二十二)(1 / 2)

美人有毒(快穿) 蒔文 13799 字 3個月前

回宮的路上,獨孤寒臉上的神情陰鬱得令侍從感到害怕。在拓跋府究竟發生什麼事了?陛下怎麼忽然就變成這樣了?

獨孤寒心中的憤懣自然無法言說, 他感覺自己心裡就像是燒起了一把火, 若是再不疏通,恐怕就要將他活活燒死了。

“回宮!”獨孤寒冷著臉發話, 一甩馬鞭, 策馬而去。

南歆殿裡,皎月正一臉閒適地作畫, 身邊磨墨的人卻變成了李冰兒。

李冰兒自從決定投誠,就放下芥蒂, 仿佛以前總是暗中抱怨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她一樣, 一有機會就往皎月跟前湊。

皎月雖然不耐煩有人打擾自己,但是李冰兒又極有眼色, 比菊香這個點一點才動一動的侍女用起來更加順手, 皎月索性就留下了她。

聽說今天獨孤寒出宮去探望拓跋夫人去了, 皎月一邊在畫卷上落筆, 一邊忍不住想起自己送給拓拔修的那幅畫。

那幅畫,是她甩下的魚鉤。這釣魚嘛,總不會每一次都成功的, 也許以拓拔修謹慎的性子,根本就不會將這畫露於人前, 可那樣,她也不過是浪費了一幅畫而已。

可也有萬分之一的機會, 機緣巧合之下, 獨孤寒看到了這幅她親手所畫的山水畫, 他會怎麼想?

他與拓拔修的君臣之義、兄弟之情,可還能牢如過去?

如今的大興,王貴妃與父兄已經在行動。太子羸弱,為母是從,王貴妃便收養了一位剛滿三歲的貴人之子,令這原本名不見經傳的九皇子成為宮裡第二貴重的皇子,可偏偏他年紀又小,到了三歲還不會說話,無人將其視為敵手。

宮裡不少人都笑話王貴妃自從女兒和親後便失了鬥誌,就算是想收養個孩子,也不該收養個殘缺的皇子啊。就連大興的皇帝也心懷愧疚地勸她,她若是想□□,自然有的是康健活潑的任她

選擇。

王貴妃卻一概不要。嗬,收養了健康的孩子,想要她為他人做嫁衣?她才不傻!

王貴妃牢記女兒信中的叮囑,她們要下的是一局漫長的棋局,慢慢來,一步一步地走下去,最終這大興的天下,將會落入誰手,還未可知。

北秦的皇宮,沒有人知道她們眼中那個恃寵而驕的皇後,心中在下這麼大的一盤棋。

李冰兒也許可以猜測到一些皮毛,但是因為眼界的局限,她最出格的想法,也不過是皎月不屑跟彆的女人爭寵,而是徹底馴服獨孤寒這個暴戾帝王,從此之後,北秦後宮之中唯她一人爾。

既然爭寵無望,李冰兒索性便想著抱緊了皎月的大腿,也好讓自己在宮裡的日子好過一些。她是王府庶女,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也能放下架子,索性賴在皎月身邊做起了侍女的活。

“公主,您畫得真好。” 李冰兒看著桌上的畫卷,畫的依舊是大興的山水,令李冰兒也不由心頭一酸,升起了些許思鄉之情。

“這輩子,怕是沒有機會再回大興了……”李冰兒歎息著。

皎月看了她一眼,語氣莫測地說了一句:“為何沒有機會?”

李冰兒沉浸在傷感情緒中,本能地問:“咱們是來北秦和親的,又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回大興呢?當年,我父王要是沒選中我,該多好啊……”

“嗬,看來嫁到北秦,是委屈你們了。”驀地,外間傳來獨孤寒冰冷的聲音,李冰兒驚慌地抬頭,就看到一臉寒色的獨孤寒出現在門口。

“我……”李冰兒緊張地想要解釋,可是對上獨孤寒冷漠的眼神,她又駭得什麼話都說不出口,隻能將求救的眼神投向皎月。

皎月對著她擺了擺手:“你先退下吧。”李冰兒立即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退了下去。

“您怎麼來了。”皎月放下手中的畫筆,對著獨孤寒微微一笑,獨孤寒看著她恬淡的笑容以及擺在麵前的山水畫,麵色更加難看。

“皇後果然多才多藝,我以前怎麼不知道,皇後不僅生得花容月貌,就連一手畫技,也出神入化。”

獨孤寒帶著諷刺的話一出口,皎月便知道自己放下的魚鉤,果然十分好運地釣上了大魚。

獨孤寒的臉色越難看,她心裡便越開心。

“您謬讚了。”皎月似乎並未聽出他語氣中的不滿與嫉妒,如常地收拾著桌麵上的筆墨紙硯,可是獨孤寒卻看不下去,這幅畫,是不是又是為拓拔修所畫?!

隻要想到他們兩人竟然瞞著自己,暗通曲款,獨孤寒便沒法控製心中的怒氣。

“嗬,皇後的畫,難不成我就不能欣賞嗎?”獨孤寒一把搶過皎月手中的畫卷,嘴角冷笑,“又或者,皇後認為我這樣的大老粗,根本就無法欣賞皇後的畫技,唯獨軍師這樣學富五車的才子,才有資格欣賞你的畫作?!”

到底是說出來了。

皎月臉上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一絲恍然大悟。

“您在拓跋府見著我的畫了?”皎月一臉淡然,問心無愧得很,“也不知道拓跋夫人喜不喜歡我的畫。”

獨孤寒看著她這模樣,更是覺得心火燒得旺:“嗬,自然喜歡得很。隻怕……不僅是拓跋夫人喜歡,彆的人……也十分喜歡吧!”

這話,幾乎酸味十足。皎月卻像是不太明白似的,蹙著眉看著他。

獨孤寒冷笑一聲,索性便說個明白:“我的皇後,不知何時竟然與我的臣子走得這般近,連他娘親的事,你都要管了。”

皎月看著他,笑得坦蕩:“我與拓跋大人,君子之交,問心無愧。”

好一個問心無愧!獨孤寒想起拓拔修對她的心意,心裡就一陣一陣的酸澀。拓拔修因為幼年的遭遇,雖然表麵溫文爾雅,實則卻是極其難接近的一個人,卻將她如此珍重的放在了心裡。

她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一個是自己的皇後,一個是自己的左膀右臂,獨孤寒多年來在陰謀詭計中廝殺出來的那顆心,第一反應便是二人隻能留其一。

兩個最親近的人若是聯手對付他,隻怕他來不及反應。他這江山來之不易,他不能承擔被背叛的後果。

舍棄誰?

一個是為他出謀劃策定江山的軍師,一個是來自大興和親的公主。若是以前的獨孤寒,自然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畢竟江山社稷才是他心目中最重要的。

可是如今……那個女人悄無聲息地在他心裡紮了根,他還能那麼輕而易舉地將她從自己的世界剝離嗎?!若是想要除去她,隻怕是要剖心換血,才能做到吧?

獨孤寒麵上的神情變幻莫測,皎月知道,若不是自己之前花了那些功夫,隻怕現在自己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獨孤寒這人,從來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陛下……”皎月輕聲開口,喚回了獨孤寒的思緒。她看著他的眼睛,輕柔地笑了起來:“您想好了嗎?我與拓跋大人,您決意留下誰了呢?”

“轟”,獨孤寒仿佛全身被雷劈中,她竟然看透了自己的所思所想。他隻知道她很聰明,卻從未想過她竟好似有讀心術一般,將他徹底看透。

這樣的感覺,令獨孤寒感覺到一絲來自心底的寒意。沒有一個人會喜歡這種被人瞧破所有心思的感覺,更讓他感覺到心悸的是,她明明可以繼續掩飾,卻選擇在此刻暴露在他麵前。

她幫他做出了選擇。

在自己與拓拔修之間,她選擇讓拓拔修活著。她想讓他放過拓拔修。

“嗬嗬嗬……”獨孤寒抬起頭,目光凜然地看著麵前婉柔靜雅的女子,她還是這樣一幅雲淡風輕的模樣,好像此刻談論的隻是哪樣菜好吃,而不是她的生死。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獨孤寒緊緊地盯著她,心裡無比懇切地希望此時此刻一切都是一場夢,不過是他過於憤怒後所做的一場荒謬的夢。

可是眼前的女子卻走上前來,溫熱的小手握住了他,那溫柔的觸感讓他深切地意識到,此刻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皎月握著他的手,緩緩地貼住自己的胸口,讓他感知她的心跳。

“這裡,曾經因為您而跳動,可是現在,無論您做什麼,它都變得無動於衷。”

外人都道獨孤寒殘酷暴戾,可是她何嘗又不是呢?獨孤寒看著麵前的女子,她的話就像是一把

刀,一點一點地刺進他的胸膛,而她的麵上,依舊帶著最溫柔的的笑。

“其實,藏書閣那一日,您的月兒就已經死了。”

獨孤寒眼瞳一縮,他想起他們大婚的那一日,那個嬌俏的少女摟著自己的脖子,嬌嗔地告訴

他,所有人都叫她朝陽,隻有他可以叫她皎月。

那天空中獨一無二的月亮,那隻屬於他一個人的月兒,如今卻對他說,她早已經死了。

“心死了,人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呢。”皎月歎息著,溫柔似水的雙眸中帶出些許滄桑,“原想著在這皇宮裡蹉跎一生也好,可是如今您卻疑心我與拓跋大人有染,若是拓跋大人受我連累,豈不是我的大過。既然如此,倒不如我替您做出選擇。”

皎月低垂著眉眼,掩下了眼中的輕嘲。獨孤寒這個人啊,在算計中長大,唯我獨尊、自私自利,若是不下狠藥,如何才能打破他的原則,拉低他的底線呢?

皎月後退了一小步,縈繞在他鼻尖的香氣也淡了一些,就好像她這個人一樣,飄忽著就要離開他的世界。獨孤寒本能地伸手一握,握住了她不盈一握的細腰。

“你向來就喜歡擅作主張!”她寧可死也要離開他的決心,激得獨孤寒眼底陰鬱一片,哪怕是被她猜中了想法,他也決不能承認。

低頭,一片陰影將她籠罩住。

在她麵前,他已經偽裝了太久,久到他都快忘記自己本就不是什麼善人。就算是偽裝成她喜歡的翩翩君子模樣,可他骨子裡,依舊是那個喜歡掠奪的獨孤寒。

***

煙籠寒水月籠沙。

沉默的獨孤寒將皎月摟在懷裡,失去的恐懼,讓他隻有感覺到懷中溫熱的軀體時,才有一絲真實之感。無論如何,不想鬆開。

“陛下,馬上就是春獵了吧?”懷中的女子忽然開口,獨孤寒不知道她是在想什麼,一時不敢開口。

“拓跋大人乃肱骨之臣,他與您又是自小的情誼,不要因為我,與他生了嫌隙。”

獨孤寒緊緊地盯著懷中的少女,因為方才的一番□□,她的臉上還蕩漾著春意,可是卻在此刻提及拓拔修。

她究竟是真的問心無愧,還是無所畏懼?!她是為拓拔修而擔憂,又或者是在為自己考慮?!獨孤寒看不透了。

“春獵在即,屆時您想法子,製造些許意外,沒有人會懷疑我的死因……”

此話一出,皎月便感覺到摟著自己的臂彎瞬間用力,幾乎要將自己壓進他的胸膛。她彎眉一

笑,眼中儘是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