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晝:這兩天不要受涼。]
楚櫻抿唇笑了一下。
這些日子商晝的改變她都看在眼裡,以往的商晝哪會關心人。
這個時間點商晝剛到醫院,老爺子已經在了。
老爺子以為商晝好歹得說兩句,不想他短促地說了聲“節哀”就轉身走了。場麵一時間還有點兒尷尬,老爺子忙上去接話,順便給了管家一個眼神。
管家收到眼神後立即去追商晝了。
商晝上了車便吩咐司機去風棲,管家被他無情關在門外。
管家:“......”
得,他自個兒回莊園。
.
商晝到風棲的時候已近十一點,這個點平時楚櫻該睡了。
主樓裡沒開燈,商晝下意識朝湖邊走去。沒有為什麼,他就是知道楚櫻會在那裡。
楚櫻在他第一次見到她的地方。
她抱膝坐在椅子上,寬大的外套讓她看起來隻有小小的一團。
從商晝的角度看過去,她的視線無焦點地落在湖麵,那隻天鵝安靜地蜷縮在角落裡,修長的頸彎曲靠在身上,連腦袋都藏到了翅膀底下。
“楚櫻。”
商晝出聲喊她,平日裡偏冷的聲音在夜色裡顯得有點兒啞。
楚櫻怔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商晝。
她收緊了身上的外套,起身緩步朝他走去:“這麼快?”
按理說他該在醫院呆一段時間,現下算來他隻不過是去露了個麵。
商晝“嗯”了一聲,停在原地注視著楚櫻一步步朝他走來。
自那晚畫室之後商晝就沒有提過楚櫻要離開的事,他不明白這段時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煩躁,但卻明白他不想讓她離開。
於是他問:“楚櫻,你怎麼時候走?”
楚櫻瞥了他一眼,推著他往前走,應道:“說不好,高考前應該不會走。”
商晝想,既然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回去,那這一切都是為了達到什麼目的?
車上的兩人各懷心思。
楚櫻在煩惱丁遠寒的任務,本以為能在運動會的時候完成任務,卻不想出來這樣的事。大概率這兩天沈晏清和謝南枝都不會出現了。
這兩個人都不在,丁遠寒怎麼蹦躂呢?
楚櫻心想要不要去欺負欺負他,他不是喜歡跟蹤人嗎,她就讓他也感受一下這是什麼滋味。
而商晝則是在想他該怎麼讓楚櫻留下來。
一路無言。
回到莊園後楚櫻沒在樓下多留,徑直上了樓。
商序昭和顧臨城正湊在一塊兒打牌,見到商晝回來顧臨城懶懶地喊了一聲:“旦旦回來了?醫院那邊怎麼樣?”
商晝似是出神,沒立即回答他。
商序昭納悶地問:“阿誠哥,醫院出什麼事兒了?我看爺爺也過去了。”
顧臨城瞥他一眼,甩出兩張牌,應道:“沈家要變天了。”
聞言商序昭呆了一下:“沈晏清他爸?”
顧臨城扣了扣桌子:“要不要?”
這會兒商序昭哪還有心情打牌。
雖然他看不慣沈晏清,但兩人好歹也是從小相識,出了這樣的事他心裡鈍鈍的,想說些什麼卻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顧臨城丟下牌看向商晝,又喊了一聲:“旦旦?”
商晝蹙著眉出聲:“阿城。”
顧臨城一愣,隨即起身走到他身邊蹲下,正色道:“出什麼事了?”
商晝眼眸中帶著不解:“我不舒服。”
這句話把顧臨城和商序昭都嚇著了。
一個立即打電話找醫生,另一個忙去叫管家。
原本安靜的莊園霎時忙亂起來。
楚櫻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已近淩晨。
她習慣性地朝窗外看去,原本應該亮著燈的臥室此時漆黑一片,反觀樓下卻是亮如白晝,甚至還有些嘈雜的聲響。
楚櫻隨口問五三:“底下怎麼了?”
五三扒在窗戶上往下瞧:[好像是商晝生病了,底下好多都是醫生。咦,他們準備走了。]
楚櫻微頓:“生病了?”
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他的腿出問題了?
顧不上多想,楚櫻隨手扯了件外套就往樓下走。
她下樓的時候醫生正好離開,隻商序昭和顧臨城在商晝身邊。
聽到動靜他們都朝她看來。
楚櫻走到商晝麵前,垂眸掃了他一眼,問:“怎麼了?”
商晝:“沒事。”
楚櫻又去看顧臨城。
顧臨城瞅著商晝,心說旦旦說胸口悶,差點沒把他們嚇死。醫生來了檢查過後確認商晝沒什麼事,隻是近來心緒不寧。
顧臨城雙手環胸,涼涼道:“醫生說他有心事。”
楚櫻蹙眉:“他哪兒不舒服?”
顧臨城應道:“心裡不舒服。”
楚櫻:“.......”
她又確認了一遍,確定商晝沒事才上樓。
商晝的視線一直落在楚櫻身上,直到再看不到她為止。
這下遲鈍如商序昭都覺出不對勁來了,他驚恐地看了顧臨城,無聲道:堂哥到底怎麼了?
顧臨城輕哼一聲,還能怎麼了。
不就是單相思。
但問題就出在這裡,這個傻子根本不懂什麼是相思。
顧臨城拍拍商序昭的肩:“去睡吧,我和旦旦說會兒話。”
商序昭還沉浸在這個“荒誕”的事實裡不可自拔,他僵硬著身體離開了,心想自己一定是在做夢。他的堂哥怎麼會喜歡他的兄弟?
書房。
商晝斜坐在窗前,望著已經關了燈的房間。
顧臨城正琢磨著這事兒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兩人呆著也不說話,就自己想自己的,他們兩人還在國外的時候便常是這個狀態。
顧臨城琢磨了半天也沒想出來該怎麼和商晝形容這事兒。
他想來想去,乾脆問道:“旦旦,你困不困?不困咱看個電影吧。”
顧臨城的首選就是經典愛情影片《泰坦尼克號》。
說句實話兩個男人湊在一塊兒看這片子還有點兒古怪,但介於另一個人是商晝,顧臨城倒是沒有一點兒心裡負擔。
他扯了把椅子坐到商晝身邊,打開投影機。
還不忘讓管家送點零食可樂上來。管家把今晚的事兒和老爺子說了,又將醫生送走才回來,廚房準備好後他親送了上去。
管家擔憂的眼神清晰可見。
顧臨城擺擺手:“沒事兒,交給我。”
電影開場。
顧臨城開始吃薯片,商晝麵無表情。
男主女主相遇。
顧臨城喝可樂,商晝麵無表情。
男主女主開始跳舞。
顧臨城一臉姨母笑,商晝麵無表情。
男主女主開始...
顧臨城偷瞟了眼商晝,商晝還是麵無表情。
顧臨城:“......”
不能吧?他們旦旦總不能是個和尚吧?
接下來無論是什麼情節商晝都麵無表情,當男主泡在冰冷的海水裡開始告彆,顧臨城按了按自己濕潤的眼眶。他壓根不用側頭看就知道商晝此刻的反應。
漫長的電影結束。
顧臨城問商晝:“旦旦,你有什麼想法沒?”
商晝:“睡覺吧。”
顧臨城:“......”
得,睡覺吧。
.
這一夜商晝做了一個夢。
那晚楚櫻縮在他的懷裡睡了一路,他一直不曾伸出手去擁抱她。可在夢裡,她依舊蜷縮在他懷裡,清淺的甜梨味漫上來,如雲霧一般將他的麵孔吞噬。
她白皙的側臉貼在他的胸膛上。
商晝肆無忌憚地看著睡著的楚櫻,在夢裡他可以擁抱她嗎?
說來可笑。
商晝並沒有被人擁抱過,此刻的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想擁抱楚櫻。
楚櫻或許不願意。
商晝終是沒有伸出手,隻是在夢幻般的場景中長久地、沉默地注視著楚櫻。
...
第二天一早。
楚櫻下樓的時候商序昭剛起床,頭發還亂糟糟的,哈欠連天,一看就是沒睡好。見著她倒是立馬就清醒了,還嚷嚷著:“楚櫻,你不是人!”
楚櫻:“?”
她扯開一直往他對麵一坐:“怎麼著,大早上想吵架是不是?”
商序昭隨手順了順自己的毛,含糊著道:“你知不知道,我堂哥...就是我堂哥,嗯..就那個你,你知道這事兒嗎?”
楚櫻皺眉:“說人話行不行。”
商序昭苦惱地皺起眉眼:“算了,和你說你也不懂。你這個人沒有心。”
楚櫻:“......”
她看商序昭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兩人吵了沒一會兒,商晝下來了,顧臨城因著睡得晚此刻還癱在床上。
商序昭安靜下來,問商晝:“堂哥,你好點沒?”
商晝沒應聲,照舊坐到楚櫻對麵盯著她瞧。
但今日商晝的視線與平日不同,往日他的視線都很平和,今天卻給楚櫻帶來點被侵略的感覺。她抬眸和他對視,問:“想說什麼?”
商晝沉默片刻:“我想抱你。”
楚櫻:“?”
商序昭:“.......”
作者有話要說:旦旦:我追人大師!
之後沒有雙更了!周末再雙更!
我沒有爪爪寫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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