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 75 章(1 / 2)

民間女子出嫁的前夜, 母親會教導一些房中之事,也有些繪得含蓄的圖,有的還會準備一方帶繡帕。不管是畫的還是繡的, 就那麼回事兒。

至於宣和為什麼會知道,自然是因為他看過。

宣和雖不曾欺男霸女,但也是個名副其實的紈絝,出宮建府後皇後就不大管他, 這些東西他自然都看過的。

當年在宮中讀書的時候先生還教過陰陽之道,上課的還是個老先生, 拿著教學用書……

說起來加娜仁送過來的這個, 裝幀上倒是同當初看過的差不多。

不過他們當初看的也沒有兩個男人的啊。

陰陽之道,男女結合才是陰陽。

不過這樣一來倒是可以解釋為什麼這書這樣精美了。這類書籍雖然大部分書鋪不會擺出來賣,但其實不是□□, 掌握著高超印刷技術,請得起大畫師的書局也會印發。

行業頂尖的出手, 自然就精美了。

宣和猶豫一番後又拿起書,說實話他還是有點好奇的。

看了沒一會, 又麵紅耳赤地合上了。

這書應該是純圖展示, 繪圖、雕版的大約都是高手,圖中人物的表情都清晰可見, 看得人麵紅耳赤。

宣和翻了幾頁才發現上頭其實有字。

隻見在書頁的留白之處還有些隻言片語,或許是什麼標注, 宣和仔細看了看, 從耳朵開始, 整張臉就肉眼可見地紅了起來,這些小字,與其說是標注不如說是評價,或者說心得感悟。

“有些費力。”

“無趣。”

“尚可。”

“費時。”

看到“隻有二郎可行。”時,宣和默默又將書扣了回去,信息量有點大,這書的上一任主人,看來不但都試過,還不止同一個人試過。

宣和有些驚歎於加娜仁的本事了,這樣的書竟然也能拿手。

不過想想她平日裡的作風,或許是他們一起交流過吧。

宣和將書收好了開始思考謝淳的問題。

首先,毋庸置疑,他看過了。

原本宣和是有些生氣的,放在他的桌上,那就是他的私人領域,但現在他有點顧不上這個了。

這書上有些筆記,謝淳應該多少認得他的字,這上頭的字說不上有多好看,宣和雖然不愛練,但好歹也是名師教出來的,比這個強多了,不怕謝淳認錯。

問題是,正常人即便是要看要收藏也不會找一本帶筆記的,這看起來更像是要學習。

他學來做什麼?

這又不是一個人的事,他若真要實踐,除了謝淳,還能找誰,真找了彆人,那人還能有命在嗎?

宣和有些懊惱,他就不該對加娜仁放下戒心,眼下追悔莫及。

忽然,宣和動作頓住,這個人仿佛靜止一般,他想到了另一種可能,謝淳會不會是,故意露出破綻讓他發現的?

告訴他:我看過了。

萬一謝淳以為他在暗示什麼?

宣和向後靠在椅背上,深深呼出一口氣。

得找個機會試探一番,順便也解釋清楚,不明不白的,吃虧的是他。

偏偏謝淳遲遲不回來。

宣和看著烏壓壓的天,愈發煩悶起來。

今天又在下雨,入春以來,雨幾乎沒有停過,江南也沒有這樣多的雨吧?

寒冬遲遲不去,好容易盼來了春天卻總也不見晴,都說春雨貴如油,今年這春雨卻不大值錢,太多了。

大雍重農,百姓靠天吃飯,這類天災便格外敏感。隻是此時還有不少人將天象與天子勾連,道是先帝駕崩,今年才這樣多雨。

宣和不知道謝淳在這中間做了什麼手腳,要知道原書中這都是老二繼位之後的事,他那皇帝當得名不正言不順的,京中流言傳得沸沸揚揚,總結來說不過四個字,新君無德。

新君無德,上天都看不過去了。

冬日下的雪,還積在那沒化淨,春日又是接連不斷的雨,春汛怕是不好過。

許多人都不知道,謝淳登基第二日就召了眾臣議事,各地江河水位普遍要比往年高出不少,有些準備需要提前做

如此一來謝淳便事多,近來還安排了內閣留人在宮中夜宿值班,他自己也回得晚。

許多時候宣和在他回來之前就睡了。

朝臣也覺出點新君同先帝的差彆來,大約是年輕,又沒有妻妾子嗣,謝淳精力更充沛,雖不像先帝那般遊刃有餘,從開始攝政到現在登基,沒出過什麼差錯。

大雍如今已是盛世,不求君主多賢明,能穩定江山就是最大的功績。

宣和若知道他們怎麼想的定然會笑一笑,謝淳的野心,怎麼可能隻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