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謝思雨拉著顧笙坐上楊師兄的車,郭醫生跟舒醫生就上周黎安的車。

兩輛車一前一後,九點多,路上也沒那麼堵了。

一上車謝思雨就調侃起楊師兄:“深藏不露啊師兄,富二代啊!”

楊師兄臉紅了:“拆遷戶。”

“拆遷戶也了不起,會投胎。唉,帝都這房價,我奮鬥五十年都不曉得能不能買得起200平米的大平層。”謝思雨憂傷了,“一出社會就感受到了投胎技術的參差,終究是我錯付了。”

“十院醫生的薪水還是可以的。”楊師兄眼眯成一條縫,“你的話,二十年應該就夠了。”

謝思雨:“……”

謝思雨:“我謝謝你的安慰哦。周黎安學長還在開雪佛蘭呢,我一個實習生在想什麼屁吃。”

楊毅表情頓時意味深長:“周學長不一樣。他的身價可不需要車來裝飾。”

顧笙聽兩人扯淡,沒插嘴,隻安靜地看著車窗外。

燒肉店到了。

沒開車的先下去,幾個女性就進去點單。當蛋白質的香味刺激到味蕾,她才後知後覺地感到餓。謝思雨雖然大大咧咧,但很尊重師長。點單的事情,讓給年紀最大的舒醫生。

舒醫生上了年紀,平時很注意揚聲,很少吃這些油膩的食物。今天湊巧,正好下班跟幾個年輕人碰上了,就過來湊個熱鬨。她笑笑,把菜單放到顧笙的麵前:“給小姑娘點吧。烤肉是你們年輕人吃的,什麼好吃什麼不好吃,你們門兒清。”

顧笙掃了眼其他人,郭醫生笑起來:“你點吧,黎安和老楊不挑食,什麼都吃。”

既然這麼說,顧笙就酌情點了一桌子菜。

看食材的份量差不多,就讓服務員上菜了。正好楊毅停好車,推門進來。

“黎安呢?”郭金城問。

六個人,選了大桌。長方形的,顧笙跟謝思雨舒醫生坐一邊,三個男醫生坐對麵。

“有點事,”楊毅在郭金城身邊坐下,“等會兒就來了。”

郭金城點點頭,服務員將烤盤也端了過來。

周黎安進來的時候,大家已經吃上了,就顧笙麵前的位子還空著。他在外麵站的有點久,走過來,帶過來一股晚風的氣息。他在顧笙對麵坐下。

謝思雨胳膊肘在下麵不停地撞顧笙的手臂,閉著嘴巴小聲說:“瞧見沒?我們腦外科之光,十院的牌麵。把你這雙招子給姐放亮點!”

陸雁舟那事兒,謝思雨雖然忍住了沒罵她,心裡還是覺得憋屈。

火鍋咕嚕咕嚕地冒起了泡,幾個人就往湯底裡下菜。顧笙默默低著腦袋,謝思雨氣鼓鼓地給她加了幾塊牛肉粒放盤子裡。

醫生難改職業病,吃飯還不忘聊工作。

過幾天腦外科要跟骨科做聯合手術,郭金城跟楊毅提起開顱切除腫瘤的事。他們很小聲,舒醫生也會插兩句。周黎安很安靜,沒參與。

吃得差不多,舒醫生接了個電話,家裡孩子好像出了什麼事。她立即就要走。

她沒開車,快十二點了,打車又不方便。周黎安抽了張紙擦了擦嘴,楊毅先站起來:“你沒吃兩口呢。我吃好了,我去送。”

謝思雨跟楊毅是一個方向,楊毅問她要不要一起。

顧笙心情不好,沒動幾下筷子。謝思雨卻是早吃飽了,但她放心不下顧笙。正猶豫呢,顧笙把她拽起來:“你回去吧,不用擔心我,我沒事。楊醫生捎你,省得你打車不安全。”

“你一個人行嗎?”謝思雨皺眉。

跟老母雞護崽子似的,顧笙被她逗笑了,“要不然你弄條繩,把我栓你褲腰帶上?”

謝思雨翻白眼:“我倒是想,法律不允許。”

這話把郭醫生也笑了,“走吧走吧,等會兒黎安順路送一下就是了。”

周黎安點了頭。

郭醫生擦擦嘴也站起來。他家也有孩子,兩個,一個六歲一個四歲,正鬨騰得不得了的時候。吃飽了他就準備走:“我也一起走吧,正好楊毅那車四個人坐得下。”

謝思雨回頭看了眼顧笙,顧笙默默夾了牛肉粒吃。

見她這樣,謝思雨歎了口氣,走了。

桌子上隻剩下顧笙和周黎安。兩人不熟,不過氣氛卻不尷尬。主要周黎安默默在吃,顧笙也沉靜在自己的思緒中。兩人互不乾擾,相安無事。

周黎安看著瘦,居然吃得挺多。不動聲色地吃了兩盤雪花牛肉,一根大的羊排,一盤蝦滑和好多蔬菜,這麼多吃乾淨他才慢條斯理地擦嘴,似乎才吃飽。

見他放下筷子,顧笙也停了筷子,周黎安於是叫了服務員過來。

顧笙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應該請客:“我來付。”

周黎安一邊輸入密碼一邊淡聲說:“不用,已經結了。”

“那你微信號多少?我轉你錢。”

周黎安的眼睛從手機屏幕抬起來,看向她。

顧笙避開他的眼神,低頭才打開手機。

這時,陸雁舟的電話彈了出來。顧笙手一抖,接通了,還開的外音。嘈雜的環境也遮不住陸雁舟的聲音,他就一句話:“如果這是你想要的,那就分。”

說完,掛斷了。

顧笙的臉一瞬間失去血色。

雖然清楚陸雁舟沒有她愛他那麼多,但顧笙一直覺得,自己在他心裡是不一樣的。他們從幼兒園就在一起,初中,高中,除了大學考入不同的學校,他們幾乎沒分開過。顧笙的心裡其實抱著一絲希望,陸雁舟看到分手的消息會求和。可現實難堪得讓她都沒辦法勸自己,她就那麼差?

顧笙沉默了幾秒,抬起頭,猝不及防與周黎安四目相對。

她不知道周黎安有沒有聽見,扯著嘴角,乾巴巴的提議:“……周黎安,你不想要錢的話,我請你去開房怎麼樣?”

周黎安的神情是不變,不鹹不淡的開口:“我不跟已婚婦女睡。”

“沒結婚,”顧笙摘掉了素戒,哐當一下砸在桌子上,“分了。”

周黎安的瞳仁似乎變得更黑了。

他神情一如既往的,沒說話,隻是盯著顧笙。時間凝滯了,顧笙有點後悔,覺得自己這樣冒犯到他。周黎安才緩緩開口:“你彆後悔,我也不是什麼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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