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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升職記 月非嬈 18828 字 4個月前

陸麒先時扶著顧衍之過來的時候, 除了擔心顧衍之的身體, 便是擔心被穗兒發現。

雖然柳秀妍是顧衍之明媒正娶的妻子, 可顧衍之自打娶了柳秀妍進門後,對待柳秀妍的態度, 可不像是對待一個妻子的樣子, 反而是對穗兒照顧有嘉。

而陸麒跟在顧衍之身邊久了, 難免因為自己主子的行為而產生一定的影響,不知怎地, 反倒覺得穗兒才像是他的女主人一般。

而且他和穗兒相處的時間更多一些,感情上難免更是親近了些。

雖然不知道扶著顧衍之過來,顧衍之找柳秀妍究竟是想做什麼, 可來見了人, 總歸是感覺有些怪怪的,偏偏,還被最不想看到的人給抓了個正著。

雖然陸麒有一種撒腿就跑的衝動,可他又不敢扔下顧衍之,自己一個人跑, 而且真的跑了, 豈不是更顯心虛了!

陸麒如此想著,便是朝著穗兒慢騰騰的走了去。

殊不知, 他的這幅樣子,讓穗兒看著,更覺得心中有鬼。

她抿著嘴,沉默的看著陸麒走到了自己身邊, 隨著陸麒磨蹭的動作,她心中的不耐煩與煩躁,更加厲害。她好不容易控製住自己的脾氣,沒讓自己發火,卻是被陸麒走過來的第一句話說的,再次激起了一肚子的火氣!

“穗兒姑娘,您莫生氣!”

“生氣!”

穗兒真的被氣笑了,她似笑非笑的看著陸麒,隻開口問了一句:“我氣什麼呀我!”

慘了,慘了,這話聽著,便是4真的生氣了。

陸麒還想挽救一句:“二爺真的不做什麼,隻是說過來說幾句話……”

說到這裡,連陸麒都覺得自己越說越錯,反倒顯得米蓋彌彰了!

穗兒什麼話都不想說了,她還真相撒腿就走人。

倒是在屋子裡的顧衍之到底是不想與柳秀妍多處,隻說了幾句話,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便是走出門來,然後便是看到穗兒站在門口。

他咕咚咽了一下口水,隨著穗兒走過來扶著自己回屋的舉動,他更是渾身僵硬。

雖然顧衍之自己知曉自己是清清白白的,可是……他怕穗兒誤會啊!

原本他沒有與穗兒說,隻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左右他過來尋柳秀妍也說不上幾句話,不要讓穗兒知曉,說過他便離開,穗兒也就不會知曉了。

他還特地挑在了蕭言律過來看他,他將穗兒支開的時候,想著穗兒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自也不會發現。

可沒想到,穗兒人直接在柳秀妍的房門口給他堵了個正著。

“穗兒……”

走在路上的時候,顧衍之真的想要解釋。

可他如今身子虛弱,也實在不爭氣,說了一句話,可能是沒想好下一句,竟是給自己嗆到,咳了起來,這一咳,扯到了胸口的傷口,隱隱發疼。

如此之下,彆說是穗兒,便是陸麒也顧不得與穗兒解釋,隻連連衝著顧衍之開口道:“二爺,您先彆開口了!”

穗兒繼續麵無表情的瞪了他一眼,然後沒甚好氣吐了兩字:“閉嘴!”

顧衍之好不容易緩過勁來,可憐巴巴的看著穗兒,想讓穗兒心軟。

穗兒避開他的目光,隻是扶著他回了屋裡,然後聯合陸麒的力量,將他扶到了床上。

她什麼都沒有說,隻轉身要離開。

顧衍之哪裡會看著雖然就此離開,連忙一把拉住了穗兒的手,開口道:“彆走!”

穗兒低垂下眼瞼,目光落在了顧衍之抓著自己手的那隻手,她對視上顧衍之緊張的目光時,語氣依然冷淡,卻也有了妥協的意思:“我不走,給你交禦醫過來!”

“那……那讓陸麒去!”

顧衍之語氣裡帶著撒嬌的意思。

而陸麒聞言,也立刻機靈開口道:“對,奴才去,奴才去!”

說罷,仿佛是怕穗兒與他相爭一般,忙不迭的朝著門口跑了去。

穗兒有些無語的看著這對主仆的樣子,其實心中已經不像方才在柳秀妍房門口逮到顧衍之時候那般氣憤了。

其實她真的也沒有那般生氣,便是顧衍之真的去看柳秀妍,她都覺得自己是不應該生氣的,柳秀妍畢竟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顧衍之即使與她表示喜歡自己,可她有什麼資格可以生氣的。

她到底名不正言不順。

穗兒如此想著,心裡也忍不住有些沮喪,到底也是年輕,她心中想什麼,便是極力忍耐,心底裡,還是忍不住流露了出來。

顧衍之也注意到了,他看出了穗兒神色有些難過,他以為穗兒是因為自己今日去看了柳秀妍的緣故,頓時懊悔不已,早知道會如此,他便應該早早與穗兒坦誠才是,何必讓穗兒誤會。

顧衍之拉著穗兒的手不覺用力了幾分,語氣卻是十分誠懇開口道:“穗兒,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今日尋柳秀妍,並非是與她訴請,而是告誡她一些事情!”

“原本我不應該瞞著你,就是擔心你會誤會,又想著不會見她太久,所以才瞞著你。”

“不必說了,是我不好,其實我不該生氣的。”

穗兒麵上輕輕笑了一下,態度十分寬容,“其實便是你尋她敘情,我也沒資格生氣,她畢竟是你的妻子!”

穗兒如此態度,反倒是讓顧衍之慌了,顧衍之不顧方才傷口已經被扯動,掙紮著還想從床上坐起來,他拉著穗兒的手,連連解釋道:“不是,你要生氣!”

“你這是做什麼,小心扯動傷口!”

穗兒皺著眉頭,想要拉住顧衍之,但顧衍之直接一把抱住穗兒,語氣急切道:“穗兒,你有資格生氣,你必須生氣!”

“你……”

穗兒愣住了,她見顧衍之雖然如此掙紮,但仿佛傷口還是好好的,便是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他,隻是開口道:“你到底想教我如何才是?方才我生氣,你著急,我說不生氣,你又驚慌!”

“不是……”

顧衍之平日裡口才還算了得,但今日,還真是將自己給繞了進去,他一句兩句解釋不清楚,便是直接用最直白的話語,拉著穗兒的手毫不臉紅開口道:“穗兒你方才生氣,我擔心你氣壞身體,又覺得你是誤會了我和柳秀妍之間的事情,所以著急。可你說自己沒有資格生氣,卻是錯了,我若是與其它女人真的曖昧,你便是該生氣,尤其柳秀妍,在我心裡,她從來不是我的妻子,我真正的妻子,隻有你一人。”

“你……”

穗兒被顧衍之這番深情告白鬨了一個大紅臉,但是顧衍之話語說的無賴,眼裡卻是真情流露,教她心中又是感動不已。她有些不知該說什麼應對才是。

而顧衍之見此,又是繼續溫聲道:“穗兒,這個秘密,誰都不知道,我隻告訴你一人,我一直為你守身如玉!”

顧衍之的話音落下,穗兒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但反應過來,整張臉紅的幾乎要燒起來,她嗔怪回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我沒有胡說八道!”

顧衍之回答的堅決且又委屈。

“你……你怎麼可能……”

穗兒說不出這個詞,實在是太過於羞澀,可是她是記得的,當初顧衍之與柳秀妍二人大婚那一日,明明確確聽得正房裡的其它丫鬟議論過,顧衍之當夜是歇在柳秀妍的屋子裡的,而且柳秀妍第二日,還讓錢嬤嬤將事後怕拿到了老太君院子裡去。

這事兒,可說是正房來的丫鬟人人皆知。

若是顧衍之沒有與她說瞎話,那……那一日的事情,又該如何解釋才是?

穗兒雖然沒有說出意思來,可顧衍之明白了穗兒的意思,他緩聲解釋道:“那一夜,我是喝了些酒,但沒有醉的那般厲害,柳秀妍與我是分床而睡,她設計了我,我知曉,卻也當做不知曉,任由她折騰!”

“可是……可是小姐緣何要這般!”

穗兒有些不解的看向顧衍之,她心中疑惑極了,實在是想不明白柳秀妍為何要如此,畢竟柳秀妍已經嫁入了晉國公府,嫁給顧衍之為妻,這樣做,對她有什麼好處呢?

她又何必守著身子……

對此,顧衍之倒不願意說那些齷齪事情來汙了穗兒的耳朵,所以隻是漫不經心回了一句:“誰知道她究竟是怎麼想的,或許是看不上我?又或許,早已經心中有人,想為人家守身如玉……又或者,兩者皆有!但左右我也不喜歡她,不願意碰她,便如了她的願又如何!”

穗兒被顧衍之的一堆話給繞暈了,她現在腦子裡稀裡糊塗的,可是她還是聽懂了顧衍之要與她表達的最關鍵的意思,他沒有和任何女人發生過關係,他是清白的。

顧衍之的這個表白,雖然有些荒唐,但的確是擊中了穗兒心底裡最柔軟的一塊地方,她心中不知怎地,止不住的愉悅之情升騰了上來。

她強自忍住高興,隻做沒甚什麼情緒的回道:“你與我說這個做什麼!”

“當然要說!不說怎麼能證明我的清白呢!”

顧衍之看著穗兒極力忍住不讓自己上彎的嘴角,麵上笑了,他伸手摸了摸穗兒的頭發,輕聲說了一句:“你要知道,我年紀已經不小了,等的也很著急,我也不想一直這麼守身如玉下去!”

穗兒隻覺得被顧衍之摸過的頭皮,滾燙的厲害,她下意識將自己的腦袋從顧衍之的手中逃出,目光躲閃著回了一句:“二爺您瞎說什麼呢?”

她到底年紀輕,麵皮薄,實在是無法接上這句話。

顧衍之這一回,卻是沒有如往日一般,輕易放過穗兒,又是笑道:“我可沒瞎說,等你長大,我可等的好辛苦!”

“二爺!”

穗兒叫了顧衍之一聲,想要製止他繼續說下去,而在這個時候,陸麒帶著禦醫從外頭走了進來,穗兒趕緊退到了一邊,顧衍之心中惱火的看了一眼禦醫,有種功敗垂成的感覺。

禦醫與陸麒二人走進的時候,雖然感覺到了怪異的氣氛,但二人都急著給顧衍之看傷,又見顧衍之竟然沒有躺在床上,而是坐在床上,不禁急了,連忙跑了過來,扶著顧衍之躺下,一邊扶著嘴裡還一邊念叨著:“殿下您的傷勢不是扯到了嗎,怎麼能不躺下靜養,微臣給您解開瞧瞧傷勢!”

顧衍之看了一眼禦醫,見禦醫要動手來解自己的衣裳,卻是伸手製止了,然後指了指站在一旁隻做沒事人一般的穗兒,不懷好意:“讓這丫鬟來給我解便是了,禦醫你先替我診脈吧!”

禦醫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穗兒,倒也沒有拒絕顧衍之的提議,隻是叮囑著穗兒:“你給二爺解衣裳的時候,小心點!萬萬莫扯到傷口!”

穗兒看了一眼禦醫,又看了一眼滿臉期待的顧衍之,其實心中是不怎麼願意的,可是想到顧衍之如今身負重傷,她到底心疼他,便是沒有反抗依順著來到了顧衍之身邊,替他小心翼翼的解開了衣裳。

解開衣裳,不可避免就會看到顧衍之的胸膛,穗兒雖然容易臉紅,但如今顧衍之的胸口纏滿了厚厚的紗布,還真沒什麼好讓她臉紅的,她臉不紅心不跳的將顧衍之的衣裳敞開了大半邊,躲開顧衍之另一隻沒有被禦醫把脈的手,直接衝著禦醫喊道:“禦醫,剩下的紗布,奴婢不會解。”

“無事,放著待會兒我來!”

禦醫沒在意,繼續細心的把著顧衍之的脈象,顧衍之的脈象倒是沒什麼問題,禦醫把了一會兒,收回了手,笑道:“殿下這幾日,氣血養回了不少,但還是要繼續好好補著身體,彆因為年輕覺得好了,便鬆懈了,萬一留下後遺症,那可是苦一輩子的事情!”

“好。”

顧衍之看了一眼故作冷漠,卻是一臉關心偷偷聽著禦醫講話的穗兒,應得爽快,心中偷笑。

禦醫得到了滿意的答複,站起了身,又是拿了剪子過來,替顧衍之剪開了纏在胸口厚厚的繃帶,因著這工程不算小,穗兒不可避免被抓了壯丁幫忙。

顧衍之的傷口如今養了好些時日,倒是痊愈了不少,可因著當初傷口過重,如今瞧著,還有幾分猙獰,尤其是舊傷未愈,新肉又長出了些許,瞧著倒是比先時的還要嚇人。

禦醫仔細看了一下傷口周圍,還好沒有扯動傷口,見紗布被剪開,而藥也已經上了有些時日,禦醫便乾脆拿出藥箱,直接給顧衍之又換起了新藥。

換藥這事兒,卻是真正受罪。

比之剛剛受傷時候上藥更加受罪,如今不可能往傷口上用麻藥,怕影響傷口的恢複,舊傷口與新長出的肉,都嬌嫩難碰,隻是用手碰到,便會讓人疼的不行,更何況還要往這傷口上撒藥。

顧衍之忍耐力非凡,也是疼出了一身汗,他隱忍著沒有叫出聲,可是麵色卻是疼的發白。

往日裡,顧衍之換藥,都是讓穗兒躲出去,當然用的借口自然也是怕穗兒害羞。穗兒也是真的害羞,往日裡都是躲了出去,回來的時候,顧衍之已經收拾了殘局,雖然依然虛弱,可穗兒是沒有看過他換藥痛苦的過程。今日顧衍之也想像往日那般趕穗兒,但穗兒今日卻是不知怎地,就是沒有離開。

然後……她看著顧衍之這般,心疼的不行,比自己換藥還要痛苦,眼眶子紅的厲害,有好幾下,她都差點忍不住喊出聲來讓禦醫輕一些。

顧衍之自己已經疼得不行,卻還一直用安撫的目光看著穗兒,勉強笑著讓她莫擔心。

可是顧衍之越是這般,穗兒心中便越是不好受。

她整個人,難過的不行。

好不容易等著禦醫換完了藥離開,穗兒再也憋不住,坐在邊上默默流淚。

顧衍之摸著她的腦袋,輕聲安撫:“傻丫頭,這不是好了嗎,哭什麼!”

“你不是還要換藥嗎?”

穗兒的聲音裡略帶著幾分哽咽。

顧衍之心中隻覺得暖暖的,這種有人真心心疼你,為你哭的感覺,真的很不錯,尤其是這個在關心你的人,還是你喜歡的。

“每一回換藥,都表示好些了,而且傷口好了,在換藥的時候,就不會這般疼了!”

顧衍之輕笑說著,還為了逗樂穗兒,又是說了一句:“你若是真的心疼我,就親親我,我就什麼疼都沒感覺了!”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話!”

穗兒真的被顧衍之逗笑了,而且是哭笑不得。

顧衍之卻是滿臉認真:“我說的,可都是真的!”

穗兒將信將疑看了一眼顧衍之,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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