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二爺指著樓下鬨事那些人，語氣不善。
當初那在卷煙裡混入鴉片主意，是趙文安長子提出來。現在出了事，趙二爺滿肚子都是火。
損了商譽還是小事，更嚴重是席世濤對鴉片態度。
先前趙陸兩家訂婚宴上有人吸食鴉片後死了，席世濤聽說後暴怒。現在趙家必定會被當成典型嚴懲，恐怕是要有人進警察局。
趙文安這幾天早已是焦頭爛額，這會兒被自家二弟逼著表態，他閉了閉眼，坐在沙發上歎了口氣——
“去給於經理一筆錢，告訴他，隻要頂了罪，趙家必會照顧好他一家老小。”
聽到趙文安打算，趙二爺冷笑了一聲：“大哥不會是以為，犧牲一個於經理，就能平息這件事了吧？”
“不然呢？二弟不妨有話直說。”
趙文安睜眼看他，臉色很不好看。
趙二爺並未理會自家大哥眼神中警告，繼續道：“從去年開始，煙草廠就被大哥交給了生輝去管。眼下出了事，生輝不該擔起責任嗎？何況，那鴉片主意，也是生輝提出來。”
趙家出了這麼大事，趙文安還想讓自己兒子抽身，哪有這種道理？
趙文安伸手指著趙二爺，已經氣得渾身發抖：“二弟這是在逼我？雨晴還在警局裡，如今還要讓我將兒子送進去嗎？”
“生輝年紀不小了，當初讓他接受煙草廠時，大哥可是信誓旦旦地保證過，若是日後煙草廠出了問題，你會負全責。彆人不是傻子，會看不出那於經理隻是個幌子？隻有生輝將此事扛下，才有可能保住趙家。”
麵對趙文安示弱，趙二爺完全不為所動，甚至還威脅到：“若是大哥舍不得，弟弟們可要去警局大義滅親了。”
要麼，趙文安自己把兒子推出來頂罪。
不然，他們做弟弟，也會把趙生輝推出去頂罪。
趙二爺此話一出，急火攻心趙文安，怒瞪著自己二弟不停喘著粗氣，最後竟向後一仰，整個人摔倒在了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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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灘，席公館裡。
席辰從軍備所回到家後，並沒有如往常一樣直接回房，而是在二樓停下腳步，主動敲開了席裕房門。
“大哥？”
席裕看到門外出現身影，十分意外。
雖然是兄弟，但他和席辰交集實在不多。席家父子三人，平日裡一個賽一個地沉默寡言，這還是席辰第一次主動來找他。
門外席辰眼神複雜地看著席裕，也沒有多餘廢話，直接問到：“有時間和我談談嗎？”
席裕目光閃了閃，不太自然扯了扯嘴角：“自......自然是有，大哥進來吧。”
席辰點了點頭，在席裕側過身後，踱步走了進去。
席家搬來席公館時，席裕已經被席世濤送去了北平讀書。他房間，裝修地有些簡單，也不比席世濤和席辰房間寬敞。
一眼望去，除了床和衣櫥外，房間裡便隻剩下了書桌和書櫃。那噴了白漆書櫃上擺滿了書，似乎已經要放不下了。
席辰隨意地掃了一眼，清聲問到：“你很喜歡讀書？”
席裕頓了頓，點頭回答到：“都是些閒書罷了。”
席辰聽罷，也沒有再多問，直接切入了正題。
“我前幾日聽父親說，你已經決定取消婚約？”
袁方仁事情，席辰暗中處理完後續事，便和席世濤說了。而席世濤聽完，也告訴了他席裕決定退婚消息。
實話說，席辰並不算意外。現在陸婉綺，是不可能再嫁進席家了，不論席裕態度如何。
聽到席辰提起退婚事，席裕苦笑了一下，說道：“既然陸小姐不喜歡我，也沒必要強人所難。”
“是嗎？你想娶陸婉綺，當真是因為喜歡她？”
席辰那雙墨黑眼眸深不見底，帶著股審視意味。
被席辰這麼注視，席裕表情並不見慌亂，繼續點頭：“當然。”
席辰勾了勾唇，定定地望著席裕：“那麼，你又為何會去打聽林少安來滬後行蹤？”
袁方仁因為一場意外死在了上海，但席辰仍準備按照他原本打算，將此事引到袁維廷其他兒子身上。
隻是當他派人調查袁方仁來滬後行蹤時，恰巧也發現了席裕在打聽袁方仁。
席辰知道此事後，瞬間明白了一些之前想不通事，但他仍需要從席裕這得到確定。
“我......”席裕張了張嘴，又突然停住了。
他沒有想到，自己去查林少安事，已經被席辰知道了。
席辰衝席裕搖了搖頭，然後走了兩步，坦然自若地在書桌前椅子上坐下。
“二弟，其實你早就已經知道了林少安身份，而你之前不惜忤逆父親也要和陸家訂婚，也是因為，你在北平時就已經知道了陸家和林少安牽扯？對不對？”
席辰眼神平靜地說完，突然拿起了書桌上一個已經褪了色魔方，把玩了起來。
之前席裕同自己說他沒有接觸過北平軍中人，顯然是說謊了。
至於他說謊理由......
席辰突然想到了什麼，笑了笑道：“我記得，你小時候也很喜歡玩魔方。當時不知是誰來拜見父親，送了個魔方給我。你看到之後很是羨慕，卻從來不敢問我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