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吸引(2 / 2)

“是。”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她麵容不改放下茶不,實則心中無比失落。果然還是她過於樂觀,對他而言權勢才是最重要的。

轉而自嘲一笑,笑自己自做多情自以為是。他們是對手,他會對付自己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她失望個什麼勁。這樣也好,省得她因為自己對他有好感而糾結不已。他們還是適合做對手,並不適合摻雜男女之情。

她緩緩站起來,釋然一笑,“多謝國公爺坦誠相告。”

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既然注定是敵人,就不可能成為朋友,更不可能成為戀人。她轉身欲走,不想被人拉住。

他緊緊拉著她的手臂,“你不聽我解釋嗎?”

解釋什麼呢?他都說他插手其中。饒洲知州程梁是他的人,銀子是在隘雲穀被劫的,官差全部滅口。她不相信身為知州的程梁毫不知情,更不相信銀子被劫的事情與他不相乾。

甚至她有一萬個理由懷疑和相信,官銀被劫一事,他就是主謀。目的也很簡單,就是想嫁禍給四姐夫,從而牽一發動全身扯上整個侯府。

目的如此明確,手段如此狠辣,他還有解釋什麼?

“國公爺,你真的不必對我解釋什麼。以往我們一直不都是針鋒相對彼此不相讓的嗎?你算計我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當然我也曾不止一次算計過你。你沒有必要多說什麼,更沒有必要覺得內疚。你來我往明爭暗鬥才是你我相處的常態,希望今後我們依然保持以前的樣子,我很期待能與國公爺在朝堂過招鬥智鬥勇。”

“無歸。”他低喃,“不是你想的那樣。”

她垂眸,盯著他抓著自己的手。這隻手修長如玉,關節分明,一如他的人一般。在她的內心深處,是渴望與這隻手攜手同行的。

“國公爺,君子動口不動手,還請國公爺自重。”

“無歸,我查了一段時間,對於滸洲的情形略知一二。此事極為複雜牽扯極廣,你坐下來聽我細說,有些消息或許對你有用。”

他的眼神真摯,有那一刹那她幾乎要相信他。可是她的理智提醒自己,彆傻了,他是信國公,是她的對手。誰知道他內心深處的想法,她也不可能看得透。

萬一他存著其它的心思,她如果真陷進去豈不是再難抽身。這個時代,對於以女子之身立於朝堂的自己而言,不允許有感情用事,更不允許有一絲一毫的差錯。

桃林放縱已是錯誤,再錯下去隻會越發離譜。

“國公爺的好意我心領,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去查個明白。國公爺有這份閒心,還是多替那些受苦的百姓辦些實事。”她看著他,唇角含笑,笑不及眼底,“坊間傳言我有斷袖之嫌,要是被人瞧見國公爺與我拉扯,恐怕你也要被冠上龍陽之好的名聲。想想宮裡的太後娘娘,想想你們姬氏一門人丁單薄,你真的要拉著我不放嗎?”

“無歸…”

“國公爺還是叫我侯爺的好,無歸這兩個字,國公爺叫著不合適。”

他眸一沉,緊緊盯著她的眼睛。

她在他眼中看到對某種東西的偏執,根本不像冷漠的他會有的情緒。對危險事物本能的警覺令她心頭一跳,用力想掙開他的手。

他怎麼會放她走,在她想甩開他時,手一用力將人帶到身邊緊緊貼著。兩人一相貼,齊齊心一顫。屬於她的香氣襲來,他的氣息徒然紊亂。

她怒視著他,“你快放開我,否則我喊人了。”

“無歸,你聽我說。”他穩住她,“阮大人曾連送好幾封急信上京,信確實是我截的,但是其它的事情我都沒有插手。此事十分複雜對你不利,你不要意氣用事,先冷靜聽我把話說完。”

他截了四姐夫給自己的信,竟然還說得臉不紅氣不喘。他真當她被他的皮相所迷,連原則立場都不管不顧了嗎?

“國公爺,你是篤定我不會再和你做對,是不是?你把我晏玉樓當成什麼人?你以為我會因為那一夜的事情而對你言聽計從,成為你的附庸嗎?”

“我從未想過把你當成附庸。”

如果她是那樣的女子,那她就不是晏玉樓。

“既然如此,你現在是什麼意思?你截了阮大人給我的信,你可知道自己在乾什麼?你是大啟的臣子,那些受苦受難的百姓是大啟的子民。你這麼做不說對不對得起先帝所托,你捫心自問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她真是對他太失望了,她原來以為他就算再冷漠也不可能不管百姓的死活。沒想到,他還真是這樣的人,她錯看他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和她之間,再無可能。

他幽深的眼神看著她,“在你的心中,我姬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冷血之人嗎?我雖截下阮大人給你的信,同時已急派人悄悄趕赴滸洲查清此事,事情未明朗之前我一直隱而不發,我也想揪出幕後的主使。”

她心神緩和一些,即使這樣又如何?隻能說他的良心還在,並不能代表他們的關係還有任何發展的可能。

“我是不是還要替那些百姓謝謝國公爺?國公爺難道不知,滸洲的流民都上京了,這段日子你到底做了什麼?你如果心中真有天下蒼生,怎麼可能還有那麼多人流離失所食不果腹?你現在告訴我這個有什麼用,你期望我能有什麼反應?”

“我知道你心憂天下,我也不想看到百姓受苦。可是天災**並存,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解決的。之前我們立場不同我確實做過許多針對侯府的事情,但是…自從我知道你是女子,我們有過那一夜之後,我就不再把你當成對手。你應該明白我的心意,我是真的想護著你…”

“不用!”她打斷他的話,眼神堅定疏離一如從前,“如果是因為那一夜的事情,國公爺大可不必。我說過不過是一場夢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也不會借此要挾你替我做什麼。相反國公爺若是男人,也不應該要挾我屈服於你。我堂堂榮昌侯,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更不需要彆人把我當成弱者!”

她是榮昌侯,全天下最尊貴的權貴。要銀子有銀子要地位有地位要權勢有權勢,她是腦子被門夾了才會去臣服一個男人,甘願做沒名沒分的女人。

因為情緒激動,她完美的五官更顯生動,紅唇因為說了好大一通話而格外的鮮豔。看著這樣的她,他的心不受控製地被吸引。

他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她與自己越走越遠,更不可能放手。

想都未想,印上她的唇。

她驚愕地瞪大眼,一時忘記推開他。

雖然他們有過一夜,可是卻並未唇齒交融過。他的動作生澀中帶著試探,很快迅猛起來攻城掠地侵蝕她的唇舌。

她回過神來,使勁想推開他。他將她抱得極緊,似乎要嵌進身體。男女的體力本就懸殊,她推了幾下沒有推動,反而更是助長他的侵略。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她覺得自己都喘不過氣來,他才放開她。眼神幽深得可怕,瞳仁像是深淵之下的暗潭想要將她吸進去。

她覺得此情此景,自己應該給他一巴掌。事實上,她確實這麼做了。清脆的巴掌聲過後,是長久的沉默。

“國公爺,請你記住,我是晏玉樓,不是你可以招之既來揮之既去的附屬品。日後我一如既往不會對你手下留情,也希望國公爺同樣不要心慈手軟!”

說完,她摔門而去。

晏實看到她氣衝衝地出來,狠狠瞪了阿樸一眼,跟在她的身後。她抿著唇,眼神冷冽麵無表情地上了馬車。

馬車行駛起來,她麵沉如水。過了許久,手指輕輕撫摸唇瓣,那裡似乎還有他的氣息縈繞不散,仿佛還殘留他們唇齒輾轉時的溫熱。

良久,微垂著眼眸長長歎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