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夜驚(1 / 2)

死對頭愛上我 漫步長安 10705 字 3個月前

晏玉樓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難道自己生了一張大眾臉, 隨便大街上的一個孩子都能將自己認錯。

“你叫我什麼?”

“舅舅, 我是平兒。”

她心一驚,平兒?

“你真叫平兒?”

男孩抱著她不放, 緊抿著唇認真地看著她。看得出來,這是一個聰明的孩子。沒有哭喊沒有反而口齒清楚, “舅舅, 我大名阮世平。我爹叫阮從煥,我娘叫晏琬琰。”

晏玉樓心跳得厲害,蹲下來仔細看著他。她四姐的大兒子就叫平兒, 當初離京時不到兩歲。一個孩子的變化太大,她根本沒有認出來。

他怎麼會在這裡?

四姐呢,四姐夫呢?

“你怎麼會在這裡?你爹娘呢?”

平兒低下頭去,“舅舅我做錯了事, 我瞞著娘偷偷出門…被人帶到這裡。”

兩句話基本能知道想知道的信息, 晏玉樓心頭還有許多的疑問。比如說他為什麼會一個人出門,丫頭婆子去了哪裡?又比如說四姐和四姐夫丟了孩子後,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封城找孩子。

她不敢想象這孩子都經曆了什麼, 也不敢要是自己沒在恰巧遇到, 他會被人帶去什麼地方。一彆四年, 這孩子都長這麼大了。看平兒的樣子在那婦人的手上恐怕有些日子, 一想及此她就恨不得弄死那婦人。耳邊聽著那些人搶到東西後的驚呼聲和興奮的歡叫聲, 眼神閃過殺意。

哄搶過後, 搶到錢的乞丐自然跑遠, 生怕要還回去。晏實收到自家侯爺的示意,悄悄跟上那興奮到忘記孩子的婦人。

古幽蘭和錢三走過來,發現晏玉樓牽著一個孩子,認出這是那婦人的孩子 ,“六爺,這孩子怎麼會在你手上?”

“先彆說這個,大家趕緊找個客棧梳洗歇息。”

古幽蘭立馬紅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一行人分客棧而住,離得不遠。

安頓好後,晏玉樓第一件事情就是給平兒洗澡吃飯。平兒顯然餓得不輕,連吃兩碗飯。她可記得兩歲之前,他吃飯都是要四姐哄的。

采翠買來幾身衣裳,大小不是很合適隻能將就著穿一身,其它的采翠再改一改。

“六爺,這真是四姑奶奶的孩子?”

采翠到現在都不相信,四姑奶奶的孩子怎麼會在那婦人的手上。晏玉樓到現在也不願意相信,自家的外甥怎麼會被人拐走。

平兒連日來跟著那婦人奔波,食不果腹睡不好覺。此時找到舅舅心下一鬆,很快便瞌睡連連。他的相貌肖似其父,一隻手還緊緊拉著晏玉樓的衣服,一看就是極度缺乏安全感。一個六歲的孩子,經曆這樣的事情難免會有心理陰影。

半個時辰後,晏實回來。

不光帶回那些人落腳的信息,也打聽清楚那婦人的底細。那婦人的丈夫進京趕考幾年未歸,滸洲大災時死了公婆,她孤身一人帶著孩子上京尋夫。

“人在哪?”

晏實立馬出去,一會兒兩名護衛提著一個堵著嘴的人進來,正是那婦人。護衛們把人扔在地上,出去守在門口。

婦人眼神慌亂,嘴裡嗚嗚叫著。

晏玉樓一把抽掉她口中的布,她立馬爬起跪下來,“公子您抓民婦做什麼?民婦一個婦道人家什麼都不知道,民婦還要去找孩子,您就放了民婦吧。”

“你可知道我為何抓你過來?”

婦人眼露茫然,遲疑問道:“公子您與今天白天的那位公子認識吧?民婦絕沒有壞心,做壞事的是那些人不是民婦。”

“你當真不知道?我且問你,和你在一起的孩子是誰?”

晏玉樓冷冷看著她,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婦人麵色先是一白,接著哭喊起來,“公子,民婦的孩子是不是在您這裡?您發發善心把民婦的孩子還了吧…”

“那孩子真是你的孩子?”

“民婦命苦啊,民婦的夫君說是進京趕考,一去三年音訊全無,我在家中侍奉公婆養育兒子。誰成想天災**公婆雙雙亡故,民婦唯有帶著兒子上京尋他的爹爹。公子,這孩子是民婦的命根子,您趕緊把她還給民婦吧,民婦給您磕頭了。”

說完,她真的磕起頭來,磕得額頭滲出血絲。

晏玉樓目眥儘裂,恨不得當場打殺這婦人。

“你還不從實招來,孩子你是怎麼拐來的?”

婦人咬緊牙關,牙齒打哆嗦。

“公子…您不能搶民婦的孩子啊?青天大老爺啊…這還有沒有天理啊。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強搶民婦的孩子,欺負我們孤兒寡母…”

晏玉樓怒極,一腳踢在婦人身上。氣極攻心中轉身從桌子抄起一個茶杯砸過去,那婦人一頭一臉全是茶葉和茶水,嚇得魂不附體。

“還不說實話!”

“救命啊…”

“你儘管嚎,看看有誰敢來救你!”

她眼露殺氣狠光畢現,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那婦人,眼神冰寒猶看一個死人。那婦人被她語氣中的殺氣駭住渾身發起抖來,身體軟軟地癱在地上。

“公子…民婦不知道您在說什麼?您不能搶民婦的孩子,他是民婦的命根子啊…”

都到了這個時候,這婦人還敢狡辯,可見心理素質不差。想來也是,能拐走彆人孩子混在乞丐群中的女子,定然不是一個簡單的貨色。

她慢慢蹲下,冷冷地看著對方,用匕首將婦人的下巴挑起。匕首的光反照在人的臉上,更顯得殺氣騰騰。

婦人顯然嚇得不輕,但並未暈過去。

當真是個不見棺材不落淚的!

“命根子?有你這樣當娘的嗎?我看你一身皮肉養得極好,卻把孩子餓成這個樣子,你還敢說你是他親娘?我告訴你,這孩子我認識,你絕對不是她親娘。你趕緊從實招來,你是怎麼把孩子拐到此地的?”

婦人一聽,抖得更篩糠。

“他真是民婦的兒子…”

匕首貼近皮肉,鋒利的刀口輕輕一劃便拉出一道血絲。而被劃的人在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下,隻感覺血珠子吡出來。

“啊…殺人了…”

“你儘管叫!”

婦人眼白翻了翻,不敢暈過去,嘴皮子上下哆嗦,“公子…民婦沒有拐他…是看他可憐…”

匕首又深一分,這下疼痛感分明。

“民婦招,民婦全招…”

什麼都沒有命重要,據這婦人交待,大災時公婆都已去世,她自己的兒子也死了,她一人流落街頭無意中看到和兒子差不多大的平兒便起了心思。

當時平兒獨身一人,身邊一個人都沒有跟著。她用帕子捂暈後把孩子抱離走,當下出了滸洲城,一路北上。

她的丈夫三年前進京趕考音訊全無,她沒有照顧好公婆和兒子無顏進京尋他。想著丈夫早已記不得兒子的長相,隻要有個差不多大的孩子的在手丈夫定不會疑心,她也能有所交待。

婦人接下來的話,讓更人氣憤。

原本她拐了平兒就想著上京,不想途經固縣被困在這裡。固縣雖小卻有惡霸橫行,從滸洲逃難至此的流民皆要收取好處費,按人頭算每人五十兩,不交夠銀子休想離開。

婦人沒錢,隻能跟著一群同樣沒錢的流民乞討。時間一久,有些人開始向過往的商旅賣慘騙錢,到後來哄搶之事也變得稀疏平常。

“公子,民婦實在是沒法子。讓孩子餓瘦一些好討銀子,但民婦是真把他當成兒子絕對沒有虧待他,不信您可以問他……您是不知道,那些人隻認銀子,每天都會來收錢。要是交不出來,他們自有法子作踐我們。可憐我一個婦人…”

“你說的那些人姓甚名誰?”

“民婦不知道那人叫什麼,彆人都叫他財叔。他就住在順平客棧後麵的院子裡,規定我們每天日落時去交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