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夜驚(2 / 2)

死對頭愛上我 漫步長安 10705 字 3個月前

順平客棧,晏玉樓有些印象,錢三不就是住在那裡。

晏玉樓慢慢起身,神色凝重。

似乎聽到婦人舒氣的聲音,她唇角勾起冷笑。這女人莫不以為此事已完,那真是大錯特錯。敢拐帶她晏玉樓的外甥,就得承受住她的怒火。

“挑斷她的手腳筋先關著。”

婦人一聽麵色大變,“不…”

采翠見勢塞了一塊布過去,將婦人的嘴堵住。婦人拚命搖頭,眼中充滿恐懼手胡亂地抓著,試圖抓住什麼東西不被拖下去。

晏實大力一拖,將人丟出門外,吩咐幾聲自有護衛帶下去執行。

裡間的平兒還睡得香甜,她目光柔和地看著若有所思。平兒獨自一人出門,難道是四姐和四姐夫出了什麼事?

平兒醒來後,告訴她一個驚天消息。

四姐夫不見了。

“舅舅,爹爹好幾天沒回來,娘告訴我說他病重,不能見人。我知道爹爹沒有生病,他一定是被壞人抓了。”

她一驚,眼睛眯起,“你怎麼知道你爹不是病了?”

“我偷偷去看過,娘說的那個房間裡沒有人,我爹根本沒有回來。”平兒拉著她,小臉上全是擔心,“舅舅,你說我爹會不會有事?”

他一個小人兒,剛脫離險境第一件事情就是關心自己的父親。四姐和四姐夫沒有白疼他,他是個有孝心的好孩子。

她了解四姐夫人的為人,最是勤勉之人。哪怕還有一口氣他都不會丟下公務不管。所以一定是出了什麼事,她要儘快趕到滸洲。

“好平兒,舅舅一定會找到他的。”

固縣的事也不能不聞不問,那些人膽大包天居然想出利用災民斂財,可見背倚大樹身後定有靠山。

事有輕重緩急,她現在隻想知道四姐一家的情況。

她若猜得沒錯,四姐夫根本不是病重而是失蹤。一個知州無緣無故不見,四姐一定知道原因,所以才會瞞著。據平兒說,他爹病重快一個月,他也被婦人帶走二十來天。

“好平兒,你是怎麼認出舅舅的?”

“我在娘的房間裡看過舅舅的畫像。”

她摸著他的頭,欣慰一笑。當初四姐一家離京,為了讓大家彼此留個念想,她專門找的畫師畫了一幅全家福。不想正是這幅畫,讓平兒認出自己。

“好孩子,你是個聰明的。這次的事情就當是一個教訓,以後千萬不敢獨自出門。你爹失蹤你又不見,你娘指不定急成什麼樣子。”

平兒早就知道自己錯了,慚愧地低下頭去。

看著他瘦小的樣子,想著他最近受過的苦,她心下一軟,將人抱在懷中。“好孩子,你還小。大人的事情大人自己會想辦法解決,你現在要做的是保護自己好好長大,以後才能替父母分憂。你放心有舅舅在,一定會找到你父親的。”

平兒懂事地點頭。

安撫好平兒後,她心裡想著滸洲的事。若是走官道,還得要走上半月才到滸洲。各洲縣每年都有奏報,她知道固城往西有一處近道可直抵滸洲。

那條道十分險峭,翻山越嶺且不能通馬車,便是馬牛等也極難通行。是以往來商賈極少走,倒是送信趕路之人的選擇。

她把隨行的侍衛分為兩撥,一撥八人一撥兩人。八人護送采翠和平兒乘馬車趕往滸洲,把那婦人也帶上,她則帶著晏實和另兩名侍衛抄近路去。

現在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姬桑會說這案子很複雜,如此看來牽涉極大。事情一樁樁一件件的發生,仿佛答案就在眼前,卻始終蒙著一層霧。努力拔開一點,不想又是另一層迷霧。

仔細叮囑采翠,也沒有避著平兒。平兒知道舅舅是想快找到父親,懂事地表示自己會聽話,讓她放心。

她想著第二日天不亮立馬啟程,不想醜時一刻客棧突然湧進一群官兵。嘴裡嚷嚷著找什麼人,挨個房間翻查。

一時之間,客棧雞飛狗跳。

她根本沒有睡著,將嚇醒的平兒緊緊摟住。平兒身體微抖,可能最近一直身處心驚膽顫之中。晏實守在外麵,采翠低聲說著外麵的情形,一邊替平兒穿衣服。

“可聽到是找什麼人?”晏玉樓沉聲問著。

“不清楚,好像是什麼山匪之類。”

不大一會兒,晏實閃進來,臉色有些難看。

“侯爺,奴才覺得不太對勁。那些人說是找人,卻並不問什麼話,而是直接踹開門翻東西見著值錢的東西就拿,根本不聽人分說。”

晏玉樓冷冷一笑,這個固縣還真是烏煙瘴氣。

“你們想乾什麼,好大的膽子!”樓下客人聲音響起。

“這位爺,我們是奉命行事。刀劍無眼,你們且閃到一邊,要是不小劃到哪裡不好看。你說是不是?”

“你們可知道我是誰?簡直沒有王法,竟然敢明搶!”

天高皇帝遠,這一方父母官就是土皇帝,土皇帝手下的爪牙橫行慣了,根本不把彆人的話放在眼裡。這樣的話他們聽過許多,最後還不是不了了之。

“我們是搜查匪人,公子你要是再阻礙我們行事,到可得去地牢裡走上一遭。”

“好哇,我倒要看看誰敢抓我…你們乾什麼!”

那位客人被幾個官兵製住,之前說話的那個頭子不屑一笑,“敬酒不吃吃罰酒,這位公子年輕氣盛,本捕頭就要讓嘗嘗固縣地牢的滋味。”

民不與官鬥,要不是這些人太過份,那客人也不會如此著急。眼睜睜看著那些值錢的東西被翻中,他卻無可奈何。

很快,那群人就到了二樓。

晏玉樓命晏實打開門,那些人一看門開著都有些驚訝。這些人哪個見了他們不是慌得緊閉門戶,怎麼還有人反其道而行之。

縱是臉上抹了黑粉晏玉樓的長相依舊出眾,加上通身的氣勢讓那些官兵先是一愣,遲疑地看著她,有些不敢相問。

“你們是奉誰的命,可以搜查文書,找的是什麼人?”她問道。

官兵為首之人眼珠子一轉,“客官有所不知,最近雁秋山那裡不太平。我們奉的是縣太爺的命,找的是雁秋山的匪人。過幾日京中的貴人就要來巡視民情,我等務必要保證貴人們的安全。”

原來還打著他們的旗號,晏玉樓神情更是冰冷。

“既然是找匪人,你們手上拿是什麼東西?”

那些官兵的手中,或多或少都有東西。或是一個小箱子或是一個布袋。布袋裡明顯裝了東西,不消說是他們方才搶掠來的。

為首之人臉上的肉一橫,心想這兩人好不識趣。

“這位爺,我看你也是見過世麵的,難道不知道多管閒事的下場。俗話說得好花錢消災,山匪都是亡命之徒,千萬不要和自己的性命過不去,你們說是不是?”

居然還威脅上了,當真是好得很。

“要是我不讓開呢?”

“那你就是活得不耐煩了自己找死,彆怪刀劍無眼。兄弟們這兩人就是雁秋山的匪人,趕緊給我拿下。”

晏玉樓氣到失笑,她真想不到大啟還有這樣汙糟的地方。京城之遠廟堂之高,自己一直秉承著公平公道的原則處理著朝中的每一件事務。她以為就算上達下聽不能完全執行,至少沒有為禍一方的官員。

沒想到大錯特錯,她所以為的太平安穩,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小小的固縣,一群衙役都敢草菅人命。沒有文書隨便捏個由頭都能肆意強搶過往商客的錢財,還敢出言威脅,與匪徒何異!

甚至因為披了一身衙門的皮,反倒是比真正的匪人更可惡。

“你憑什麼說我們是山匪?”

聽到這句話,為首那人哈哈大笑起來,“你們違抗官府的搜查定然是因為心虛,還敢說自己不是山匪?兄弟們給我將這些人拿下,若有反抗者休怪我們的刀劍無眼!”

十名護衛一字排開,每個人手中的劍已出鞘,晏實站在前麵,

“我看你們今天誰敢動!不想死的就快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