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相見(1 / 2)

死對頭愛上我 漫步長安 10666 字 3個月前

官兵們齊齊停下, 相互看一眼, 敢情他們今天是碰到不要命的了。到底動不動手, 他們都在等為首那人的命令。

為首之人心裡嘀咕,民不與官鬥。他們還從來沒有碰到這樣棘手的, 以往的那些人一看他們身上的官服,立馬乖乖就拿銀子。

看這些護衛之人, 似乎都是練家子, 難道這幾人真有什麼來頭?

“各位官爺,這兩人是錢某的朋友你們行個方便。”錢三的聲音不知何時趕了過來,一邊說著一邊往那為首的人手裡塞銀票。

“原來是錢爺。”為首那人瞄一眼銀票的麵額頗為滿意, 當下變換一個臉色,露出三分受用七分得意。

“我這位朋友初到貴地,還不知道咱們這裡的規矩,你們多擔待。”

“好說好說, 既然是錢爺的朋友我們自會給錢爺的麵子。都是誤會一場, 這位爺趕緊讓你的手下收起家夥。錢爺什麼時候到的,我們縣太爺可是念得緊。”

錢三笑著,態度說不上有多恭敬, 想來和固縣的縣令確實有些交情。不過交情歸交情, 該給的好處卻是半分不少。

為首之人得了好處, 自是覺得有台階可下, 當下揮手命人撤退。

晏玉樓冷眼看著不動聲色, 此時不宜暴露身份,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待了卻滸洲之事, 她再來處置這些人。

這些人走後,她對錢三道謝。

“你們沒事嗎?”錢三關切問著,語氣中透著無奈,“你們從外地來的不知道,這樣的事情見得多自然就見怪不怪。民不與官鬥,必要時隻能散財消災,切不可與他們硬碰硬。咱們平頭百姓哪裡能擰得過官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晏玉樓點頭,頗為讚同的樣子,神情間還有一絲懊惱,“錢公子說得極是,方才是我魯莽。幸虧錢爺趕到,否則少不得一場惡鬥。真要得罪他們,說不準我等還會去固城地牢走一遭。”

“你能想通最好,出門在外都不容易,能花錢消災的地方千萬要舍得,銀子再多也得有命去賺。”

“錢公子仁義,改日若有機會一定請你喝茶。”

錢三自是應下不提。

折騰到這個時辰,大家都有些疲乏,客人們罵罵咧咧的聲音斷斷續續,卻無一人敢大聲抱怨。錢三告辭後,晏玉樓回到自己的房間。

房間內平兒已經醒來,采翠和花姑都在。

經過今夜的事情采翠心中略有些不安,在她看來四姑奶奶的兒子雖然重要。但她是侯爺的丫頭,侯爺的安危重於一切。

“侯爺,讓奴婢等都跟著您吧。”

花姑想說些什麼,嘴唇動了幾下終是什麼都沒有說。她原本想自動請纓護送平兒去滸洲,可是她又怕自己說這話太過托大,再者侯爺未必會信她。

晏玉樓讓她和采翠一起走,她說什麼也不肯。侯爺身邊照顧的人本來就少,她雖沒什麼用卻在外多年,多少知道一些彎彎繞繞,或許能幫上侯爺。

她願意跟著,晏玉樓沒有再三拒絕。

“為免節外生枝我們等會就走,城門一開立馬出城。”

眾人應下,各自收拾準備不提。

平兒很懂事自始自終都十分聽話,臨到分彆之時抱著她久久不肯鬆開。小家夥才被她解救出來,心裡怕是還沒有多少安全感。

她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撫道:“平兒莫怕,這些人都是舅舅的親信,他們一定會平安把你送到的。我們會在滸洲相見,到時你帶舅舅好好參觀一下你家的宅子。”

“好,舅舅等著平兒。”

他認真地應下,生怕她說話不算數,還與她拉過鉤。

萬般不舍終有一彆,事有輕重緩急當務之急是要知道四姐夫失蹤的事情。眼看著馬車走遠,晏玉樓長歎一口氣帶著晏實花姑和兩名護衛踏上行程。

雁秋山高且險峻,遠看連綿不絕。翻山越嶺過後直達滸洲境內,比走官道要近上一半的路程。好在他們身體素質都不錯,走了近兩個時辰也沒有人叫一聲累。

護衛們和晏實自不用說,她自己也是自小習武。花姑雖不是習武之人,卻曾在外行走多年,對於這樣的行程沒有任何的不適。

中途小歇吃過乾糧後,幾人再次趕路。

山路越走越高,越來越陡峭,天色越來越晚。

“前麵就是雁來崖。”晏實說著,小心護在晏玉樓的身側。

雁來崖是雁秋山第一道險,遠遠看去窄小的路就像是繞在崖壁之上。像這樣的險處,雁秋山共有九道,稱為九道險。

按他們的計劃,走過雁來崖再尋個地方休整過夜,明日早起再趕路。

崖路一麵是山壁另一麵就是懸崖,一人通行尚可。若是兩人通行,則要緊緊貼一起靠在崖壁那邊,小心翼翼地慢步前行。

晏實走在前麵,晏玉樓和花姑在中間,後麵是兩名護衛。

走過崖路,前麵有一處平坦之處,過往行人都會在那裡過上進山的第一夜。晏玉樓遠遠看著那處似乎有人影,慢慢凝起眉頭。

晏實的心也提起來,心裡猜測著那些是什麼人。

若是趕路之人倒是無礙,就怕是一些宵小之輩堵在那裡借機謀財害命。雁秋山有匪,這是固縣衙役們的借口,未必就是假的。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晏玉樓看到某個似乎有些熟悉的麵孔,心下一沉。

那人約摸三十來歲,一身青色的衣袍。臉窄窄長長呈刻薄之相,還生著一雙吊梢眼好整以暇地抱胸而立,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

“晏侯爺,彆來無恙。”

“原來是馮公子。”

馮世賢,原兵部侍郎馮友年的嫡子。

三年前,先帝駕崩委任她為輔佐大臣,她上任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殺雞儆猴。羅列了馮友年一係列的罪狀,抄了馮家斬了馮友年。

她不喜誅連他人,馮友年一人犯錯,罪不及其妻妾兒女。是以馮家人並未受到牽連,在馮友年死後一家人回到祖籍。

不想她居然在這裡看到馮世賢。

“幾年不見,侯爺風采依舊。”

馮世賢站在要口,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他若不讓,他們是過不去的。何況他的身後,還站著一群短褐的大漢,想來已守在這裡多時。

晏玉樓心下了然,雖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自己會走這條路的。但從他的表情上看,他在這裡等的就是自己。

所有的事情似乎能連在一起,又似乎毫無瓜葛。甚至連平兒的事,她都懷疑是彆人棋局的一部分。

如此處心積慮的算計她,那人到底是誰?

“我自是依舊,隻是馮公子讓人驚訝。想當年馮公子也算是官家公子受人稱讚何其風光,縱使馮家落敗後我都聽說過你的氣節風骨,說你不願接受他人的施恩,執意拒收任何人的饋贈。不想三年不見馮公子竟然落草為寇,真是令人唏噓。”

馮世賢臉色一變,眼神充滿陰霾,“晏侯爺貴人多忘事,難道忘記陷害我父親的事嗎?若不是你存心構陷,我父親怎麼會被處死?我父親若不死,我怎麼會流落至此?這一切都是拜侯爺所賜。所謂天道好輪回,侯爺想不到有朝一日會落在我的手裡。你要是求饒承認自己陷害我父親一事,興許我還會留你一命。你要是不識時務,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晏實怒道:“小人得誌,休得猖狂。”

“你不就是晏侯爺身邊的那條狗,就數你叫得最歡。晏侯爺不是一向最喜歡殺雞儆猴,今日我先殺了你,看看你家侯爺能不能救得了你。”

晏玉樓聞言,冷冷一笑,不屑地看著馮世賢。這樣的目光深深刺痛馮世賢的眼,他不得不承認,便是如此狼狽的境地,晏玉樓依舊氣勢驚人,絲毫沒有減少半分。

為什麼?

這個人為什麼永遠高高在上?

“晏侯爺,我讓你嘗嘗身邊人被害,而自己無能為力的痛苦。”

“馮公子,恐怕這事你做不了主。”

晏玉樓的話一出,馮世賢麵色微變。

看到他的臉色,她就知道自己猜對了。能知曉自己的行蹤,一步步將自己引到雁秋山來的人絕對不是眼前的馮世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