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童言(1 / 2)

死對頭愛上我 漫步長安 10538 字 6個月前

小家夥黑葡萄似的眼睛看著她, 她不由得心下一軟。許是自己也即將成為母親的緣故, 她對孩子這種生物開始有了彆樣的情愫。

“為什麼想和舅舅睡?”

“舅舅像父親…”

自從弟弟出生後, 母親大部分都在照顧弟弟。他再也不是父親和母親唯一的孩子,父親教導他要長兄風範, 要懂得友愛弟弟。

長兄風範是什麼,他不是很懂, 他隻知道自己好羨慕年幼的弟弟。

父親在家裡, 會親自教他識字讀書。他喜歡和父親獨處時的時光,他覺得那樣的時光是屬於他一個人的。弟弟還小,還不能和他一起讀書識字。

許是找到他時是晏玉樓帶著他一起睡的, 他小小的心裡把對父親的思念轉到她的身上。在她的身邊,他能感覺到父親的溫暖。

晏玉樓沒有為人母的經曆,卻也知一個家裡有了二胎後,老大或多或少都會有些情緒。若是父母粗心大意, 老大難免失落。

“好, 你留下來和舅舅一起睡吧。”

聽到她同意,平兒小臉一亮,眼神越發孺慕。

她牽起平兒的手, 舅甥倆人進了屋。

采翠有些擔心, 眼下自家侯爺身子不比以往, 帶著一個孩子睡萬一被踢到怎麼辦。她想儘法子哄著平兒, 平兒依舊抱著晏玉樓不放手。

晏玉樓擺手, 示意她不要再說, 另讓人去報知四姐那邊就說平兒歇在她這邊。平兒這才鬆開手, 乖巧地睡在裡邊。

阮府人口簡單,倒是與侯府一般清靜無二。

夜至子時三刻,幾道人影悄悄進了阮府,如入無人之境。為首之人眉頭緊鎖,似乎想不到一個知州的府上連基本的守衛都看不到。

他擰著眉來到晏玉樓的住處,守夜的晏實一看愣在當場。信國公不是折道回饒洲,為何深夜到訪?

將要阻攔,便見采翠從裡麵出來,請姬桑進去。

晏玉樓已睡過一覺醒來,醒來後左右思量四姐和四姐夫的事情,漸漸失了睡意。恰巧聽到外麵的動靜,便命采翠去將人請進來。

姬桑一進房間,采翠立馬低頭出去。

夜行造訪自是一身黑衣,卻襯得他更是清冷如玉煜煜出塵。修長挺拔的身姿,目不斜視的冷峻眼神,筆直地朝床榻走來。

晏玉樓已經起身,披衣坐起。

“不是說要趕去饒洲嗎?”

“是。”

行至半路突覺思念難忍,那種煎熬竟是半點不願忍耐。他心淡如水本來難起波瀾,一旦浪來潮湧他願意隨波逐流,也不願繼續守著那一灘死水風平浪靜。

疾行一天一夜,終是能看到她。

那目光之中的清冷,像是被日光映照的高山積雪在慢慢地消融。掀袍坐下,冷冽的氣息直往她鼻腔裡鑽。

兩人相互凝視,似是看不夠般。

默然無言,卻已心意相通。

執起她的手,他眸光一掃瞧見床裡的平兒,頓時停下將要上榻的心思。

“阮府守衛鬆散,我來時一路無阻。”

“確實太過了些,明日我重新安排。”

晏玉樓也猜到阮府守衛不嚴,要不然平兒也不會走丟。隻是她沒想到平兒都丟過一次,四姐居然還不引以為戒。

說話間,他伸出撫摸著她的長發臉頰,心內長長歎息一聲。這種有牽掛的感覺如此折磨人,偏又叫人心甘情願。情愛似蜜似毒,一旦深入骨髓,竟是如此讓人牽腸掛肚。

他急行一天一夜不是為公,僅是為私情。良辰無多,豈能為無趣的事情浪費好不容易偷得的時光。如今思念的人近在咫尺,何需再多做忍耐。

燭火中隻見人影重疊交纏在一起,久久依偎。

半個時辰後,他依依不舍離開,帶著幾個親信很快又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而晏玉樓在見過他之後突然覺得心內安定不少,轉頭看到睡得香甜的外甥,跟著躺下來閉上眼睛。

一覺天明,陪晏琬琰母子用過早飯後,她即刻帶人趕往天香樓。當日四姐夫是從此處消失,天香樓一定還留有線索。

天香樓已封,樓裡的姑娘都還在,裡外都有衙門的人把守著。

她帶人進去時,淡淡一掃樓裡上下。說實話因為自身的原因,這樣的地方她還是頭一回來。高高垂下的紅色紗幔飄飄揚揚,空氣中流動的脂粉香氣,還有蒙著紅絨布的桌椅台子都能看出此前的繁華靡麗。

流水似的琴音從樓上傳下來,還算應景。

燕霜是樓裡的頭牌等閒不會見客,在樓裡的待遇自是最好的,房間也是最大最好的一間,位於二樓的最裡邊。

琴聲便是從這個房間傳出來的,推開門進去隻見一妙齡少女坐在琴架前。雪膚花貌我見猶憐,纖纖玉手撫弄著琴弦,微墮的發髻越發顯得她體態風流渾然天成。

如此佳人,倒是不負花魁的美名。

燕霜美目流轉,目光似秋水盈盈遞過來。一見含笑而立的晏玉樓,手下一滑破了一個音符,琴聲戛止。

這般貌美的郎君,她生平從未見過。

“啪啪”

晏玉樓輕鼓兩掌,“燕霜姑娘好琴技。”

“公子是?”

燕霜不是無知少女,自是知道能在天香樓封樓之後進來的人,必不是等閒之輩。這般貴氣逼人的公子,不似滸洲之地能養育出來的。

心念微動,美目盈盈。

晏玉樓已經閒適地打量了一下房間內的布局,隨意地坐在圓桌邊。房間內的擺設一眼能看完,唯一神秘些的地方便是那重重紗幔覆著的雕花大床。

她相信搜查的人必不會放過那裡,四姐夫真是從這裡消失的,除了房門還有哪裡有出口。第一時間她想到的是秘道,第二個可能是窗戶。

在見到燕霜後,她第一個浮現的問題是:四姐夫為什麼會來見燕霜?四姐夫的為人,她是了解的。最是清正不過,不是尋花問柳之人,那麼他來找燕霜做什麼?

人心難測,也最為易變。或許在她不知道的這幾年中,四姐夫厭倦四姐起了其它的心思也未可知。若真是男女之間的那檔子事,好好的活人怎麼會不見了?

這個燕霜表現得如此鎮定,還有心情彈琴可見是個有城府的。這個女人到底扮演的是什麼角色,四姐夫到底在哪裡?

滿腹疑問最終隻化成唇角的一抹淺笑,“燕霜姑娘這般聰慧,應當不難猜出本官是誰?”

燕霜盈盈起身過來行禮,那一彎腰一垂首間儘顯媚態。然而風流的僅是體態,神情卻是淡雅清純,如出水芙蓉一般。

晏玉樓若是男子,隻怕也會為這樣的女子沉迷。食色性也,難道四姐夫那般清正之人也不能免俗?

“奴家燕霜見過侯爺。”

清脆如鶯啼般的嗓子,嬌綿細語的聲音,聽得人不由心醉。美人在前暗香浮動,晏玉樓漸眯起眼眸,認真地審視著她。

“好一個聰敏的女子,你既然猜得出我的身份,我便不與你繞彎子。當日阮大人來見你之事,你細細重說一遍,不可漏下半字。”

燕霜神色一黯,娓娓道來。

從阮從煥進門起說的第一句話,到告辭說的最後一個字,她說的竟與沈茂轉述的不差分毫,如果不是她記性太好受過特殊的訓練,那便是她說的都是事實。

隻是沈茂和清明都沒有看到阮從煥出去,那麼人去哪裡了?

晏玉樓站起來,走到窗前往下看去。天香樓依湖而建,窗下正對著湖水。湖水穿府城而過,一直流向饒河。

若四姐夫是跳窗而出,那勢必會落入湖水。當時春寒尚在湖水冰涼,四姐夫不會水,若無人相逼他不會跳湖。即便情急跳湖,要麼被人所救,要麼溺水而亡。一旦被救,他應立刻回府再和天香樓算賬。若是溺水而亡,這麼多天過去屍身應該早已浮起被人發現。

靜立一會兒,她覺得跳窗的可能性不大。慢慢轉身,看向雕花大床。晏實當即示意幾個侍衛上前,將大床抬起查看。牆避和地板都仔細檢查過,並沒有什麼異樣。

她心情越發沉重,再次重新打量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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