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童言(2 / 2)

死對頭愛上我 漫步長安 10538 字 6個月前

燕霜垂頸跪著不言不語,分外惹人心憐。

這個女人,倒是個沉得住氣的。

如果沈茂和黃元化沒有說謊,那麼四姐夫就極有可能還在天香樓內。房間裡要是沒有秘道通外,人會藏在哪裡?

晏玉樓抬起頭,看著木質吊頂。

天香樓從外麵看是角樓設計,共有上下兩層。按這個年代一般角樓的設計來說,樓層之上應有閣樓,便於放置一些雜物。她在打量的同時,眼角餘光看著燕霜。燕霜身體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證明藏身之處不是閣樓。

垂眸思量後,她命人把老鴇帶來。

比起燕霜的淡然從容,老鴇明顯受驚不小。臉上連基本的胭脂都沒有用,一進來就高呼冤枉求大人高抬貴手。等看見晏玉樓那張天怒人怨的臉,嘴巴張得老天,嘴裡的話卡在那裡。

“看什麼看?”

晏實一個怒喝,那老鴇嚇得立馬跪下。

“我們大人有話問你,你若有半句假話,小心你的腦袋。”

老鴇磕頭如雞啄米,“敢問是哪位大人?”

“我的身份你不用問,帶我去閣樓上看看。”

老鴇下意識看了一眼燕霜,晏玉樓立馬明白過來。天香樓真正的當家人不是老鴇,而是花魁燕霜。

所以這個燕霜,一定有問題。

閣樓的樓梯很隱秘,設在二樓另一邊的房間裡,而這間房是老鴇的房間。她相信如果黃元化和沈茂認真搜查過,定然也是查過閣樓的。

閣樓逼仄,人要彎腰通行。除了屋梁就是一些雜物,角樓是四方的,每一麵甚至一眼可以望到頭,看上去並沒有什麼能藏人的地方。

她停下來,心裡細數那些隔梁。每一道隔梁代表下麵有一個房間。房間數與老鴇所說的能對得上,說明並沒有隱藏的暗間。

老鴇身體一直在抖,隨著她的提問越發抖得厲害。

她停在一處房梁處,問道:“這間可是燕霜姑娘的房間?”

“是…”

得到回答,晏玉樓仔細打量起來,初看上去並無任何異常。她從一頭走到另一頭,再轉個身還是從一頭走到另一頭。差不多的步子,兩次都走了三十步。未免自己步子不準,她重新走了一遍,依舊是相同的結果。

所有人都看著她走來走去,不明白她在做什麼。唯有老鴇抖得更加厲害,差點要暈倒過去。最終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她疾步下樓。

眾人連忙跟上。

燕霜還保留著此前的跪姿,一動不動。

晏玉樓未看她一眼,從房間一頭走向另一頭,整整二十五步。再走一遍還是二十五步。她冷冷看一眼無動於衷的燕霜。

“燕霜姑娘好城府。”

老鴇抖得厲害,癱倒在地,“大人饒命!奴家什麼都不知道…”

晏實還沒明白過來,晏玉樓也未做解釋。燕霜這間房是整個天香樓最大的,在閣樓上從西到東足有三十步。但在房間內,隻有二十五步,餘下的空間去了哪裡?

她勾起冷笑,拂袖一揮手,指向靠外邊的那道牆,“給我砸開!”

另一邊牆挨著彆的房間,如果那裡是暗間則有可能被人發現。選擇最邊上的那堵牆,一則什麼都不靠,二則以人的慣性思維不會想到那麵邊牆會有玄機。

就在這個時候燕霜抬起頭來,與晏玉樓的眼神對上。她露出一個淒涼的笑,隨後唇角流出黑紅的血慢慢倒下。

倒在地上的女子像一朵凋零的花,明明前一刻還是鮮活的,這一刻就已氣息全無。

晏玉樓瞳孔微縮,這個女人竟然服毒自儘了。這種暴露身份後咬破毒牙自儘的做法分明是死士行為,這個燕霜竟然是死士。

老鴇更是嚇得哇哇亂叫:“大人饒命…奴家什麼都不知道,這樓裡做主的也不是奴家,都是燕霜姑娘…”

“閉嘴!”

晏玉樓一聲怒喝,那老鴇立馬捂著嘴抖得越發的厲害。

隨著那道牆被砸開,露出裡的彆有天地。

果真如她所料,是一間暗室。暗室其實是有門的,門是橫在最在下且極小極窄僅通一人,若不是砸開整麵牆,任何人都發現不了。

而阮從煥,就藏在裡邊。他的樣子狼狽胡茬滿臉神情憔悴。不光手腳被綁著,就連嘴都是堵上的,怪不得沒有呼救聲。

“無歸,你終於來了…”

他嘴唇乾裂,隻說了一句話便裂開一道口子,血絲滲了出來。晏玉樓親自給他倒一杯茶水,他也不客氣接過水直接往嘴裡灌。因為喝得急,嗆到不停咳嗽。

“四姐夫,彆急,我們先回家再說。”

天香樓這邊依舊派人守著,燕霜已死,其餘人都要再好好審問一遍,尤其是那個老鴇。其實她看得出來,那個老鴇知道的事情不多。

真正的線索是燕霜,燕霜一死,線索就此中斷。

回到阮府,晏琬琰聞訊趕來,看到受儘折磨的丈夫當下哭成一個淚人兒。先是抱著阮從煥痛哭一場,然後連忙命人準備熱水和飯菜。

阮從煥沐浴時,她不假下人之手親自服侍。看到丈夫瘦到脫相的臉,還有身上明顯的肋骨更是哭到哽咽。更衣之時,她又忍不住抱著丈夫痛哭起來。

她看不到阮從煥的表情,看不到他臉上的糾結。

“琬琰,你在擔心我?”

男人的聲音透著一種疏離,她聽不出來,隻覺得有些委屈,“你怎麼能問這樣的話?你可知道這些日子以來,我是如何過的?…嗚…”

阮從煥終於遲疑地回應妻子的擁抱,夫妻二人相擁在一起。門外探出一個小腦袋,平兒看著抱在一起的父母,一副想過去又不敢過去的樣子。

阮從煥看到大兒子,招了一下手,“平兒,不認識父親了嗎?”

“父親!”

平兒投進父親的懷抱。

一家人終於團聚,阮從煥收拾妥當後出去見晏玉樓。

晏琬琰露出多日以來的第一個笑容,孩子是最敏感,大人們的心情直接會影響孩子的情緒,平兒看到母親高興心情也跟著放睛。

“父親回來,娘是不是很歡喜?”

“你爹回來了,娘的心裡就踏實了。”晏琬琰捏一下兒子的小臉,頓覺最近愧對大兒子,讓他受了那麼多的苦。她抱著平兒,“你找回來了,你爹也平安歸來,娘很是歡喜。”

歡喜就會抱抱。

平兒想著,喃喃道:“昨日舅舅應該也很歡喜。”

“娘與你舅舅姐弟幾年未見,驟然重逢他自是歡喜的。”

“…娘,歡喜就會抱抱嗎?娘怎麼沒有和舅舅抱抱?”

晏琬琰被兒子的童言童語弄得破涕為笑,將兒子抱得更緊,“傻平兒,男女有彆。便是親姐弟也要避嫌,你舅舅再是歡喜也不會抱著娘。長大後能抱在一起的隻有夫妻,夫妻獨處時不用避嫌。”

平兒似懂非懂,眼裡越發疑惑。

“那男人和男人能抱在一起嗎?”

“男子如何能抱在一起,你這孩子淨問傻話。你爹回來了,你的功課落下不少,他忙完後定會考你,你莫要把心思都放在這些莫名奇妙的事上。”

平兒聞言小臉一垮,小聲道:“娘騙人,男人是可以抱在一起的。舅舅昨天晚上就和一個男人抱在一起,他們還親嘴了。”

晏琬琰一聽,臉色大變。

“你…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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