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行事(2 / 2)

古幽蘭在杜家已換成女裝,花姑自是知道了她是女子。她之所以不和他們一起走,是因為杜家二爺。

杜二夫人沒幾天好活,杜二爺肯定會再娶。

論交情,古杜兩家是世交。論人品相貌,杜二爺也是上乘之遠。

古幽蘭是不傻,先前出京時的同行她已經感覺出來,無論是姬桑還是晏玉樓對她都沒有男女之情。之所以之前自欺欺人,是她壓根不接受自己完全不受人待見。

住進杜府後,杜二爺的溫柔儒雅徹底征服了她。她本就是戀愛腦,一頭紮進去就難出來。加上杜家人有心往那方麵引導她,她眼下已對杜二爺情根深種。

她的事情,晏玉樓自是不會插手,萬般皆由著她去。

一行人在饒洲府城與程風揚彙合再次啟程,有了采翠的提醒,晏玉樓也察覺到了花姑的不對勁,她發現花姑在見到程風揚明顯變得不一樣。

她若有所思,並不點破。所有的道理花姑都明白,這樣的事情旁人是幫不上什麼忙的,一定要自己知道如何取舍。

采翠擔心花姑一頭鑽進去,不無憂心地往那邊看。許是她看的次數多了一些,惹得程風揚擠眉弄眼的,搖著扇子笑得風流。

趁著打尖時,他拉住阿樸問,“你覺得晏侯爺身邊的采翠怎麼樣?”

關於采翠的異樣,他根本不會認為對方對自家表哥有什麼非分之想。表哥是什麼身份,采翠是什麼身份。但凡是有點自知之明的,都不會自不量力。所以他認為,采翠看的是表哥身邊的阿樸。

阿樸向來不多話,聞言板起臉:“表少爺有話直說。”

“本少爺沒什麼話,隻覺得那丫頭似乎對你有點意思。”

“表少爺休得胡說,不要隨意詆毀姑娘家的清譽。”阿樸紅了臉,生怕後麵的人聽到,把聲音嚇得低低的。

程風揚絲毫不知收斂,斜眼看著他紅透的耳根,搖了搖手中的扇子,“死鴨子嘴硬,你臉都紅了,還敢說對那丫頭沒有想法。你年紀不小了,不會到現在還沒嘗過女人的滋味吧?”

阿樸不想理他,快走兩步。

他哪裡會放過,追上去,“嘖嘖…你跟你主不愧是主仆。所謂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的年紀也該娶妻了。莫要因為你家國公爺不娶妻,你就跟著不娶。”

“你說話就說話,攀扯上國公爺作甚?”

程風揚瞄一眼前麵修長的身影,察覺到自己話多失言,有些得意忘形了。“我哪有扯上你家國公爺,你不要曲解本少爺的意思。本少爺看人一向準得很,不可能連女人的心思都能看錯。你沒有女人你不知道,這女人哪最是口是心非的主,明明心裡喜歡著偏要來個欲迎還拒眉目傳情。”

阿樸很是不喜這位表少爺,之前就是表少爺在府裡亂傳話,害得他差點誤會國公爺和晏侯爺有什麼不尋常的關係。

事實證明,他家國公爺根本不是那樣的人,國公爺和侯爺就是同僚關係。現在表少爺又想把侯爺身邊的丫頭和他扯在一起,他實是在不能忍。當下黑臉,眼神不善起來。

“表少爺說的欲迎還拒奴才不懂,可是像表少爺對花姑那般?”

程風揚心下一噎,半天才緩過氣來,氣得指著他道:“好你個奴才,你跟著我表哥彆的沒學會,這說話噎死人不償命的本事倒是學得十成十。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不枉你跟隨你家主子多年。你哪隻眼睛看到本少爺對那個蠢丫頭有想法了?”

“兩隻眼睛。”

“你…你…”

程風揚氣得半死,瞪著阿樸那張木訥的臉。“你個榆林疙瘩,本少爺就不和你計較…你想想看其實這也不是壞事,你家主子和她的主子越發的親近,說不準以後你們還真能成為一對,到時候可彆忘記本少爺的提點之恩。我跟你說,你要是和花姑好了,還能幫你主子的忙。我瞧著你家國公爺和晏侯府最近關係有所緩和,要是你和花姑結成一對,有了這層關係,國公府和侯府說不定能冰釋前嫌也未可知。”

阿樸翻了一個白眼,像看白癡一樣地看著這位表少爺。他不過是個下人,下人們之間的嫁娶與主子們有什麼相乾的,更彆提會左右主子們的大事。

表少爺真是可笑得緊。

前麵的姬桑猛然回頭,把兩人齊齊嚇得不輕。尤其是程風揚,手裡的扇子都掉了。他紅著臉彎腰揀起,掩飾自己的狼狽。

這一下,兩人都閉了嘴。

打過尖後,繼續趕路。

如此日行夜宿,兩位主子在人前時話不多,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兩位爺的關係確實有所緩和。主子們關係好了,下人們自然走得近。先前相互看不順眼的阿樸和晏實見麵也不再鬥雞眼,有時也會相互幫個忙什麼的。

那十壇香醋還有五壇,晏玉樓的胃口漸變正常,已經不再依靠醋做的菜。很快所有人都發現,終於可以吃上尋常的菜式了。

程風揚的表情最是誇張,收到姬桑的眼風後立馬變得正經,一臉陶醉地吃著菜。知情如采翠,隻能低頭忍笑。晏玉樓吃得最是心安理得,壓根不理會這些人的眉來眼去。

關係一處好,行程也變得輕鬆起來。

有時候路遇好的風景,時不時會停下來看上一看。

眼看著就要出饒洲,原本可以停下來住店。但是下一個鎮子離得不是很遠,他們決定趕個路,晚上就歇在那個鎮子。

天色漸黑,田野樹木變得模糊起來。路上隻有他們一行人,在前後無人的路上馬蹄聲十分的清晰。兩邊的田野漸漸遠去,取而代之的是丘陵山坡。

空氣中帶著一種令人不安的寧靜,晏玉樓垂著眼眸如入定一般。

采翠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手都不知往哪裡擱。她不敢問自家主子,看主子的模樣肯定是知道什麼的。主子們的事情下人們不敢猜測,更不敢多嘴。她摸摸索索地取出一些果脯,努力不讓自己的不安外泄。

“侯爺,吃點果脯吧。”

晏玉樓“嗯”了一聲,拿了一顆杏脯放在嘴裡,酸酸甜甜的滋味頓時充滿整個口腔。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采翠連忙把果脯收起來。便聽到外麵傳來兵刃相擊的聲音,一隻箭射進馬車,她心頭一跳,立馬扶著晏玉樓下車。

黑乎乎的一片,除了打鬥聲,沒有其它的聲音。晏實和隨行的護衛都將她們團團守住,與歹人纏對的是另一批人。

晏玉樓看著姬桑的身影飛奔過來,道:“你們彆守著我,都去幫忙。”

姬桑護著她,退到打鬥圈之外,剛好在一處斜坡之上。采翠和花姑程風揚躲在一起,程風揚倒是頗有些男人氣概,站在兩位姑娘的前麵相護。

看打鬥的情形,是他們的人占據上風。

天色已黑,沒有人看見晏玉樓整個人都貼在姬桑的後背。姬桑的一隻手繞到後麵環住她,像連體嬰般嚴絲合縫。

兩人貼耳說著話,彆人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說話,更不可能知道他們說了什麼。

那些歹人的目標是他們,不停有歹人瞅著機會飛撲過來。誰也沒看到姬桑是怎麼出手的,那些歹人就倒在地上。

眼看著打鬥就要結束,又有一個歹人往這邊撲來,在歹人倒地的同時,隻聽得晏玉樓的一聲驚呼。

很快黑暗中響起姬桑的聲音,“不好,晏侯爺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