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後怕(2 / 2)

死對頭愛上我 漫步長安 10346 字 3個月前

晏玉樓許諾那位丫頭,如果安兒病好立馬給她一個良籍,將來嫁人由侯府出嫁妝。若是真有萬一沒有熬過去,則會撫恤她的老子娘和兄弟。

她磕了三個響頭,義無反顧地進了安兒的屋子。

天花二字,在這個時代聞之令人色變。晏玉樓對什麼牛痘之法知道一些,但眼下也已是來不及。宣京稍微有些名聲的大夫都被請到侯府,便是宮裡的禦醫也來了三位。

聽著安兒撕心裂肺的聲音從屋子裡傳出來,晏玉樓的心狠狠揪在一起。這病雖然令人膽寒,但發病並不是毫無緣由,安兒是怎麼染上的?

晏琬琰隻知道哭,說什麼發病那天白日裡還好好的,晚上就發起了熱。又說她和孩子們都沒出過府,隻到過杜氏的院子和晏玉樓的院子,她也不知道怎麼就染上了這病。杜氏聽得越發心寒,四女兒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懷疑她這個做外祖母的和樓兒做舅舅的害安兒不成?

晏玉樓倒是沒什麼感覺,對一個人失望至極,也就變得無所謂。晏琬琰哭訴的話倒是不無道理,安兒連侯府都沒有出過,為什麼會染上?會不會有什麼帶了什麼東西進府?

將府中的下人全部召齊審問一遍,甚至所有下人的屋子都搜查過,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

夜深人靜時,她靜靜坐在康哥兒的搖籃前。不是她陰謀論,她始終覺得如果有人想害侯府裡的孩子,那個孩子肯定不是安哥兒,而是她的兒子康哥兒。

“這幾日,安兒是不是都來過咱們院子?”她問采翠。

“是,生病的那天下午,四姑奶奶還帶著安兒表少爺來過。”

晏玉樓站起身來,打量著自己的房間,“你好好想一想,這幾天安兒都做了些什麼。”

采翠認真回想起來,等說到香囊時,晏玉樓臉色一變。那個香囊還掛在康哥兒的搖籃上,小老虎的繡圖栩栩如生。

她眯起眼來,取下那個香囊。

“你拿這個給朱太醫,讓他看看。”

采翠心一驚,立馬明白她的意思。用帕子包著那個香囊快速跑出去,交給朱太醫。朱太醫先是聞了聞,然後拆開仔細檢查。

他的眉頭越皺越深,最後慢慢鬆開。

“就是這個東西。”

他帶著拆開的香囊去見晏玉樓,晏玉樓聽到他的話眼眸越來越冷。好一招毒計,誰也不知道這玲瓏精致的香囊麵料居然是用水痘的膿汁泡過的。

大人接觸時間不長不會有事,但小孩子抵抗能力弱,很容易被染上。這個香囊若真是讓康哥兒戴了,此怕現在染上水痘就是康哥兒。

她越想越後怕,當下命人將晏琬琰身邊的人全部捆了。

晏琬琰紅腫著兩隻淚眼,連聲責問為什麼抓她身邊的人。她的安兒出了事,居然還把她身邊的也抓起來,樓兒是什麼意思?

“樓兒,你這是做什麼?”

晏玉樓看著她,如果眼神能殺人,她現在怕是死了八百回。出事的安兒,她應該是不知情的,這也是晏玉樓沒有動她的原因。

“你可知道安兒是如何染上的水痘?”

“…我哪裡知道,你為什麼這樣看我?”

晏琬琰被她的眼神嚇到,一時間忘記哭了。

杜氏也趕了過來,一看這情形,心裡也是一驚。

“樓兒,可是找到安兒發病的原因了?”

晏玉樓深吸一口氣,將那拆開的香囊放在桌上,“就是這個,這香囊的布料是被水痘膿汁泡過的,安兒就是被它染上的。”

“不…不可能!”

晏琬琰尖叫起來,看向被捆住的賴媽媽。

晏玉樓眯起眼,也看了過去。

“這香囊是你做的?”

賴媽媽臉色煞白,渾身抖個不停,“…是奴婢做的,但是奴婢真不知道這布料被那臟東西染過的…侯爺明查…”

“明查?”晏玉樓冷冷一笑,方才晏琬琰送她的那隻香囊她也讓朱太醫看過,並沒有問題。所以東西是衝著康哥兒去的。

“說吧,布料是哪裡來的?”

“…奴婢不知道,是從侯府庫房裡領的…”

晏琬琰跟著拚命點頭,“沒錯,是我讓她去領的。”

晏玉樓冷冷看過去,這個四姐該精明的時候不精明,不該犯蠢的時候犯蠢。侯府的布料不會有問題,真要有問題,也不可能恰好是那小塊有問題。

有問題的隻能是人。

“那你說說,這個香囊從取布料到做好,有幾人經過手?”

晏琬琰不說話了,東西從取布料到做好隻有賴媽媽一人經手。她的眼神驚疑不定起來,賴媽媽一向對她忠心,難道是為了她,所以才會除掉康哥兒?

“…夫人,奴婢對您忠心耿耿,您救救奴婢啊…這事不是奴婢做的,誰知道是哪個小人在背後暗害奴婢…”

“樓兒,賴媽媽一向對我忠心,你會不會搞錯了?”

此時的晏琬琰,已經深深被賴媽媽的忠心所感動。這樣一個敢於冒死為自己打算的婆子,普天之下哪裡去找第二個。

她完全沒有想到正在受苦的安兒,也沒有去想如果真是康哥兒染上水痘,又是什麼樣的後果。她滿心都是對方對自己的忠心,這種滿足感蓋過了一切。

杜氏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這樣的事情本來就應該是後院主母處理的。樓兒身為侯爺,還要被內宅之事所累,是她這個做母親的不稱職。

她對四女兒是失望透頂,安兒還生死未卜,琬琰這個當娘的還在替這個婆子說話。

“審,給我好好審,我就不信審不出來!敢咬死不開口,直接亂棍打死!”

“母親不用擔心,除了死人,否則審訊之下沒有不開口的。”

晏玉樓說得森寒,那些被捆住的下人齊齊打了一個冷戰,猶如被刀架在脖子上,眼看著就要落下來。對死的恐懼讓所有人哭起來,求饒聲不斷。

那個賴媽媽是哭得最大聲的,仿佛真是被人冤枉。那哀求的眼神看著晏琬琰,晏琬琰覺得自己是唯一能救她的人。

“樓兒…賴媽媽跟了我多年,從京中到滸洲,要不是她在我身邊,我真不知道在滸洲是怎麼熬過來的…她一向忠心定然不會做出如此背主之事,你千萬要查清楚還她一個清白。”

晏玉樓怒極,眼神駭人。

“她是清白的?你可彆忘記了,你的兒子正在受苦!你說你去滸洲是受罪,都是有這個婆子你才熬過來。合著我這個弟弟是惡人,是我讓阮從煥去的滸洲,也是我讓你跟去受罪。你兒子是在我的侯府染上的病,所以是我這弟弟害你。你是不是這樣想的?”

晏琬琰嚇到了,眼淚嘩嘩的流,就是不反駁。

晏玉樓的臉色更是冰冷,她從對方的表情中知道,自己怕是件件說中,這個四姐就是這麼想的。或許四姐心裡一直有怨,怨他們把她嫁進阮家。

那些人被帶下去,當晚孟進和董子澄從侯府角門進來。有人將他們引到侯府的一間屋子,然後關上了門。

子夜過後,受不住的賴媽媽終於招認。晏玉樓聽到孟進和董子澄的審訊結果,臉沉得嚇人,當即果斷否決。

因為賴媽媽招認的幕後之人不是彆人,正是姬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