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誠意(2 / 2)

死對頭愛上我 漫步長安 10416 字 3個月前

難道那天的人就是那人嗎?

他夜探侯府後沒多久,府裡就出事了。

想到這裡,是再也睡不著。府裡的防衛最近越發的森嚴,她的院子周圍更是守得如鐵桶一般。但是她還是不放心,那人如果真有百萬軍中取人首級的本事,防是防不住的。

真是有本事的人,為什麼不振臂一呼,打著複原的名號拉起大旗與大啟對抗呢?為什麼多年來一直在暗處耍陰謀詭計而不露麵?那人到底是什麼路數?

一連串的疑問在聽到屋頂的動靜時立馬打住,她渾身的汗毛豎起。輕輕親了一下兒子的額頭,慢慢朝屋外走去。

晏實守在屋外,緊緊盯著屋頂上的那個人。

那人一身黑,蒙著麵。

晏玉樓從容出來,對那人道:“閣下既然二次登門,何不下來聊聊。”

“榮昌侯好膽識,就不怕我是來取你性命的嗎?”

“閣下雖然身手不錯,但要想殺我也並非易事。我侯府數百侍衛,高手不知多少。你再是功高蓋世,卻一拳難敵百掌。即便你殺了我,你自己也彆想活著出去。閣下是惜命之人,萬不會拿自己的性命作賭。”

這人想當皇帝,又喜歡躲在暗處行事,說明他不僅有野心而且十分的惜命。一個惜命的人,是不可能讓拿自己的生命去冒半點風險。

“…哈哈,榮昌侯果然是個痛快人。如此,我倒真心想和侯爺做個朋友。”

他說著,人從屋頂落下來。

晏實立刻戒備,院子裡湧出一群侍衛將那人團團圍住。晏玉樓淡然地站著,眼睛將那人認真打量過。此人身形高大,雖蒙著臉,但露出的眉眼讓她心中有了肯定。

這人就是姬桑的父親。

“閣下夜訪我侯府,想必是有什麼事情。何不坦誠布公,興許我還能幫到一二。”

“侯爺是個爽快人,讓人心生佩服。我確實有事找侯爺,但並不是有所求,而是想助侯爺一臂之力。”

晏玉樓像是感興趣地挑眉,唇角含笑,“說來聽聽。”

那人眼神淩厲,對於她的態度似乎有些不悅。看著將自己團團圍住的侍衛,還有晏玉樓身邊的晏實,他不敢輕舉妄動。

誠如晏玉樓所說,他雖然輕功甚好可以在侯府來去自如,善於隱匿躲藏。但真要與人交手,怕是連晏實都打不過。

“侯爺是做大事的人,放眼整個宣京,有誰不給侯爺麵子?京中既然有你榮昌侯府,就不應該再有信國公府。想必侯爺近日定然心中惱怒,又無計可施吧。”

晏玉樓心一冷,怪不得姬桑說這人從未視他為親子。為人父者,居然會找上兒子的對手合作。聽這人的口氣,是想讓自己對付姬桑。

“閣下有什麼好建議?”

“侯爺怕是對我還有所懷疑,不肯坦誠直言。我知道你必是心有疑惑,不肯信我。實不相瞞,我與信國公府有仇。姬榮那個老匹夫,害得我妻離子散,我與姬家有不共戴天之仇。”

這人當真是狼心狗肺,姬家養育了姬桑,他居然說自己和姬家有不共戴天之仇。這樣的男人,怪不得姬桑不把他當親爹。

她微微一笑,“這麼說來,閣下與信國公府是有深仇大恨。如此好極,不知閣下想要我為你做什麼,而你自己又能為我做什麼?”

那人也笑了起來,“侯爺怕是弄錯了一件事情,無論有沒有我,侯爺和信國公都是敵對。隻要侯爺想的,我都能為侯爺做到。侯爺應該想的是,你能為我做些什麼?”

這個老滑頭。

晏玉樓暗罵一聲。

“閣下這麼說,就沒有意思了。是你找上我的,也是你開口談合作的。如今合作沒談成,就想我許諾你好處,未免太急功近利。既然如此,我看我們也沒有再談的必要。我不希望下次還在半夜見到你出現在侯府,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那人眼神陰鷙,冷哼一聲。

“侯爺好大的火氣,看來還是不相信我。這樣吧,明日我送侯爺一份大禮,讓侯爺看到我的誠心。”

對於他口中的大禮,晏玉樓半點不期待。朝侍衛們作了一個手勢,侍衛們讓出一條路來,將他放走。

“侯爺,此人來路不明,怕是不可信。”晏實小聲道。

晏玉樓當然知道那人不能信,不僅不能信,還要防著。那人不敢與人動手,應該不止是惜命,而是不敢與人正麵硬拚。

她心裡有了數,那人最拿得出手的應該是輕功和隱藏之術。所以隻敢在暗處攪渾水,不敢光明正大露臉。

如此,隻要將此人擒住便可。

她眯起眼,問晏實,“你與他有沒有交過手,要是以我侯府之力,誅殺他有幾分把握,損傷幾何?”

“此人毫不戀戰,上次我追出府外,他不過虛晃幾下。不過奴才看得出來,他武功不低。真要對上,奴才勝算也不大。”

“要是集齊侯府的侍衛和你,一起與他對抗,你以為如何?”

“可以拿下他,但會有不少死傷。”

她長歎一聲,覺得此計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用。眸光一轉,心下一動,讓侍衛們都散去,自己快速進了屋子。

內室裡,一道修長的身影立在康哥兒的搖籃前。

“你來了。”

姬桑回頭,眼神幽深。

“我跟著那人來的,想必今夜他不會再出現。”

“可有什麼發現?”

“不敢跟得太緊,他警覺性非常高,但我經過這些日子的摸查,大概知道他在什麼地方落腳。”

她一聽,急問,“他在哪裡落腳?我們要不要…”

隨手做了一個殺的動作,這樣的危險人物不除掉難道還留著過年不成。萬一對方又使陰謀詭計,他們防不勝防。

他垂著眸,看著搖籃中熟睡的兒子。

“他的身份有些特殊,如果要殺他得尋個合適的機會。”

“他是什麼來路?”

他沒有回答,拉過她的手,在掌心寫下幾個字。她的眼睛越睜越大,突然明白他的顧慮在哪裡。還真是不能說殺就殺,得有個光明正大的理由。

眼下多事之秋,他沒有留宿。

一夜無眠,到第二天下朝之後晏玉樓還在想那人說過的誠意。暗忖著那人不會為了向她投誠,對姬桑做些什麼吧。

看姬桑的表情,冷淡如常,不像是有什麼事。

現在兩人都有了默契,彼此恢複成以前的模樣。為了康哥兒,她不可早一絲險。那人連兒子都能下手,何況是孫子。

那人不管姬桑的死活,想挑起侯府和國公府之間的鬥爭。無非是想攪亂京裡的水,他好趁亂摸活。所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真要是兩府之間鬥得你死我活,正中他的意。

這樣的一個男人,毫無親情可言,就連兒子在他的心中,也不過是一枚用來鋪路的棋子。

出了宮門,一路都在想那人所謂的誠意到底是什麼東西。

直到她的馬車在路上停住,晏實說是有位姑娘突然衝過來,不知怎麼就撞在他們的馬車上,人已暈了過去,她一下子有了某種預感。

掀開簾子,看到那倒在地上的女子。

女子雖是被撞倒的,但躺在地上的姿勢出奇的美。一身素衣料子普通,看上去卻是出塵不染。那一頭的烏黑發絲散開,半邊臉露了出來,瓊鼻朱唇膚如凝脂。

許是未完全暈過去,女子那長長的睫毛扇動幽幽睜開眼。一雙美目似春水含情,像蒙著水氣的清澈泉水般動人。

這樣的美人兒,實屬罕見。

晏玉樓突然想笑,莫非這就是那人所說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