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誠意(1 / 2)

死對頭愛上我 漫步長安 10416 字 3個月前

翌日早朝, 晏玉樓臉色不虞神情很是難看。關於安兒的事情, 她並沒有讓下人們封口, 且有意把消息傳開,包括處置晏琬琰院子裡下人的事情,甚至懷疑是姬桑所為的猜測都一並散了出去。

眾人見她麵色不對, 都不敢上前觸她的黴頭。便是往常愛巴結的檀桓都沒有跟得太近,也不敢像平日一樣說些恭維的話。

下朝後,她一人獨行, 渾身散發著心情特彆糟糕都彆惹我的氣息。前後左右空出許多, 十步之內無人敢靠近。

突然,她停了下來。

眼睜睜看著姬桑從另一邊走過, 她猛地大吼一聲。

“姓姬的,你給我站住!”

所有的官員都嚇了一跳, 這樣暴怒的榮昌侯他們還真沒有見過。難道外麵傳的都是真的,侯府發生的事情確實是信國公所為。

如果真是那樣, 這兩位是不是明麵對上了?

姬桑聽話地停下來,回望著她。

她衝了過去,一下子衝到他的麵前。將人往宮牆角一拉, 避開所有人的耳朵。眾人皆是一驚,看榮昌侯怒不可遏的樣子, 這兩人不會打起來吧?

姬桑背對著眾人, 眼神裡是毫不掩飾的擔心, “最近還好嗎?”

“好個屁!那人原是要害你兒子的, 是安兒代康哥兒受的過。你老實告訴我, 盯上你的人到底是誰?”

她要是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還防範個屁!事實上昨夜裡她先是哄好平兒,然後看著康哥兒久久無法入睡,以至於她今早差點起不來。

窩了一肚子的火,加上沒有睡好心情難免更加煩躁。

他瞳孔猛地一縮,“康哥兒沒事吧?”

她冷哼一聲,臉色更是不好,“他沒事,安兒可受了大罪,也不知道能不能熬過去。是我四姐身邊的一個婆子下的手,她供出是你讓她做的。”

說完,她便看著他。

他眸色微黯,“你信嗎?”

她又冷哼一聲,她如果真信了哪裡會來問他,直接殺上國公府的門,親自找他算賬。這男人還問她這樣的話,真真是叫人火大。

“我要信了她的話,你以為我現在還能好好和你說話嗎?”

他神色一緩,清冷的眸色中生出一種暖意。這些日子,他也不好受。思念如潮刻骨鑽心,偏還要裝出毫不關注她的樣子。

還有康哥兒,這些天不見,也不知道那個小人兒還認不認得自己。想見的人就在眼前,原本他有許多的話要說,可是現在他覺得什麼都不用說。她相信自己,這一點就足夠了。

他看著她,認真道:“不是我。”

她亦直視著他的眼神,充滿信任,“我知道不是你,便是你我不是如今的關係,我也不相信你會是那樣的人。但那婆子說早我四姐離京之前就有人將她收買,可見那人蜇伏在暗處多年。此事已不單是你一個人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如實告訴我,那人到底是誰?”

她相信他一定知道那人是誰,也看得出來他的忌憚。這些日子以來,他莫說是露麵,便是隻言片語都不曾傳給她,可見他對那人忌憚得厲害。

遠處還有不少官員在觀望著,生怕他們真的動起手來。

“你說不說!”她大吼一聲。

觀望的人又是一驚,看把榮昌侯氣成什麼樣子了,說不定侯府的事還真是國公爺做的。看來這次難以善了啊,以後兩人在朝堂之上豈不是要鬥得你死我活。

這可如何是好?

姬桑微垂著眸,艱難低語,“你應當記得我與你說過我不是姬家人。”

“沒錯。”

他是原氏後人,難道是那些前朝餘孽打著他的旗號做下的事情?

“說是我生父的人還在世,他前些日子進京了。”

她眼眸睜大,他的意思是他的親爹上京了。他是原氏後人,他親爹也是原氏後人。他這麼忌憚,難道他親爹已經動手了?

“他…想做什麼?”

他看著她,那人想做什麼已經不言而喻。可恨的是那人來無影去無蹤,他根本不知道人藏在哪裡。而且自那一夜兩人見過,對方再也沒有露麵。

所以,他除了派人查找那人的行蹤,其它的都不敢動。

“小心,朝中說不定也有他的人。他行事詭異,我都不知道他的行蹤。”

她更是心驚,那人的手已經伸那麼長了嗎?

“要是他真的…你會怎麼辦?”

他眼神微冷,那人野心勃勃謀劃多年絕不可能放棄所謂的光複大業。他可不管對方是誰,隻要是敢動他的妻子兒子,就是他的敵人。

“你放心,我姓姬。”

她鬆了一口氣,“你能這樣想,我很高興。但他始終是你的親爹,你…會不會覺得為難?”

“不會,他不曾視我為子,我亦不曾視他為父。”

一個視他如棋子的人,他有什麼好為難的。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清楚他對那人的態度,壓根沒有絲毫父子之情。真要是與那人對上,她絕不會顧及他而有些遲疑。

“好,那你一切小心。”

“你也是。”

千言萬語不能細說,她心裡明白此時此地也不是說話的好時候。要是說得時間久了,還怕被有人之人看去。

“你以為你不承認我就沒辦法嗎?你給我等著,我晏玉樓可不是任人欺負的主!”

她大聲丟下一句,氣呼呼地出了宮門。姬桑則在官員們欲言又止的表情中淡然理了理衣襟,慢慢離開。

他們爭執的事情,早就傳開。

甚至有些耳目聰敏的,已將事情傳到有心人的耳裡。

晏玉樓在半道上被淮南王請去,淮南王府眼線多已經聽說了方才的事情。出乎她意料,他並沒有煽風點火挑撥關係。反倒是極力替姬桑說好話,讓她以大局為重。

一番語重心長,對她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她恭敬地應著,心裡越發覺得詭異。自打她回京後,淮南王好像更加不問世事。連她失蹤那麼早時間的事情都未曾過問,今天不知怎麼的,居然勸和她和姬桑。

他難道不是一直使那什麼平衡之術,不希望她和姬桑成為朋友統一戰線的嗎?怎麼突然像轉了性似的,這麼賣力撮合他們。

她若有所思地出了王府,心裡擔心安兒,未在外麵再做停留直接回到侯府。遠遠便能聽到安兒的哭聲,比起前一日更加撕心裂肺。

杜氏和晏琬琰都在外麵,兩人看上去都哭過了。看到晏玉樓過來,晏琬琰不自在地彆過頭去,神情有些訕訕,看來昨天的話她多少聽進去了一些。

隻要她把兩個孩子放在心上,不再作什麼妖蛾子,其它的晏玉樓還真不怎麼在意。管她是怨自己也好恨自己也好,都隨她去。

安兒的哭聲叫人難受,兩歲多的孩子一邊哭一邊要母親,嘴裡還說著痛之類的詞,聽得晏玉樓的心都狠狠揪起來。

晏玉樓問過朱太醫,這兩天安兒都在出痘,小孩子渾身難受肯定會哭個不停。最好的結果就是退燒後水痘結痂,最壞的結果就是孩子太小沒有熬過去。

萬幸的是,那個丫頭沒有染上。

安兒一日不好,對他們來說每一日都是煎熬。

晏玉樓開始失眠,半夜醒來後就看著康哥兒的睡顏再無困意。人一旦有了軟肋,就會瞻前顧後畏首畏尾。

康哥兒就是她的軟肋,家人也是她的軟肋。

那人籌劃多年,定然不會輕易放棄。一個狂熱的複國者,一個畢生追求皇權的男人,應該是無所不用其極的。

如今敵人在暗,他們在明。連姬桑都不知那人的行蹤,可見是一個隱在暗處的高手。她想起那夜有人夜探侯府,連晏實都沒能把人追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