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四章 公堂(兩章合一)(1 / 2)

娘子且留步 姚穎怡 8476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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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舅爺氣極敗壞,偏偏這個時候,他剛巧遇到這兩日新近認識的朋友,那朋友帶給他一個消息,原來就在王氏“自儘”之前,楊家的下人曾經傳說,楊大老爺想要以七出中的“偷盜”為由休掉王氏。

所謂偷盜,便是王氏偷拿了鄔家給楊家的聘禮。

王家舅爺大吃一驚,忽然想起王氏去世之前,自家的兩個女兒就曾在楊家小住。

他把兩個女兒叫過來,一番恐嚇之後,兩個女兒終於說了實話,姑姑的確從聘禮裡拿了東西,這事被楊大姑娘知道之後,她們怕惹上麻煩,便急著回家了。

王家舅爺終於明白了,一定是楊家休妻不成,就把王氏害死了。

什麼偷盜?王氏是楊大姑娘的母親,母親從親家給的聘禮裡麵拿東西,這算哪門子偷盜?

王家舅爺要去報官,真是想睡覺就有遞枕頭的,那位新近認識的朋友,便向他引薦了有“京城第一訟”之稱的宋狀師。

一紙狀子告到京衙,楊大老爺和王家舅爺對質公堂。

顏雪懷軟磨硬泡,李綺娘終於點頭,愉好福生回來了,李綺娘便讓顏雪懷和周萬千、呂英兒換了男裝,由福生和珍珠陪著她們去京衙外麵看熱鬨。

在李綺娘眼裡,福生是個好孩子,有福生跟著,一準兒不會出事。

沒想到幾個人剛到府衙外麵,竟然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麵孔。

“咦,這不是皇,郝小少爺身邊的人嗎?”

呂英兒記得很清楚,這幾個人,她在李食記裡見過很多次,皇長孫每次過來都會帶著他們。

顏雪懷嗯了一聲,她不僅看到了這幾個人,她還看到寶公公!

沒錯,就是皇帝身邊的大太監寶公公!

此時,寶公公青衣小帽,如同大門人家裡混得不好的老奴,擠在人群裡。

寶公公既在,那麼皇帝肯定也在。

果不其然,不遠處停著一駕馬車,馬車上沒有府第的標誌,但是駕車的馬匹健壯精神,馬車旁邊還有幾個或蹲或站姿態不一,但是神情卻冷峻戒備的矯健男子。

坐在馬車裡的是皇帝。

珍珠伸出手指往上麵指了指,顏雪懷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便看到坐在一棵大樹上的柴浩和周小白。

“他們逃課?”顏雪懷有一種自家表弟被帶壞了的感覺。

珍珠笑道“若有諭旨那就不算是逃課。”

說得就好像周小白是個刻苦學習的好學生似的。

不過,眾人的注意力很快就轉移到公堂上,那位宋狀師不僅口燦蓮花,而且準備充足,麵對楊大老爺的死不承認,宋狀師不慌不忙,證人一個一個帶到堂上。

這些證人裡,有王家兩位小姐的丫鬟,她們可以證實,當日王氏整理鄔家送來的聘禮,並將其中的幾件物件收攏到另一隻箱籠裡,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王氏做為當家主母,一向細心,對於剛剛送來的聘禮,自是要分門彆類,精心存放。

證人裡還有王氏身邊曾經的丫鬟和婆子,王氏死後,她們便被發賣了,也不知道王家舅爺是從哪裡把這兩個人找來的。

王家舅爺也很好奇,他是認識這兩個人的,可這兩人卻並非他找來的,嗯,宋狀師真有本事,居然能把這兩個人找過來。

這兩人原原本本把那晚之事說了一遍,圍觀百姓一片嘩然,不是說楊家進賊,王氏為了保住清白才自儘的嗎?

原來真如傳聞裡那般,楊家是先把臟水潑到王氏頭上,給王氏扣上通奸的罪名,這還不止,王氏死得也蹊蹺。

丫鬟哭著說道“我家太太最怕死了,她說好死不如賴活著,她怎麼會自儘呢。”

百姓們議論紛紛,蓋過了堂內的聲音。知府大人隻能拍了驚堂木,外麵才肅靜下來。

宋大狀的包袱尚未抖完,他還有證人!

第三撥證人帶上堂時,楊大老爺大吃一驚。

第三撥證人有三位,全部都是楊家的下人,且,他們現在仍然在楊家。

其中一個家仆,上堂便跪下磕頭,連呼饒命。

一問才知,那晚將王氏掛到梁上的人,其中一個便是他的婆娘。

那婦人聽聞王家舅爺來告狀,便嚇得投井自儘了。

和他婆娘一起殺起王氏的,還有一個婆子。

那婆子卻是楊家二姨娘的遠房親戚。

二姨娘原本是楊家的丫鬟,後來被楊大老爺看上了,生下庶子之後,被抬為姨娘。

楊大老爺氣得想要揍人了,二姨娘雖然早已失寵,可是看在她生了兒子的份上,他也從來沒有苛待過她,且,王氏為了對付正得寵的三姨娘,還屢屢拉攏二姨娘,為了這事,三姨娘沒少在被窩裡向他哭訴。

矛頭直指二姨娘,衙役去楊家拿人,卻發現二姨娘已經自儘了。

此案就此了結,王氏為楊家姨娘指使下人所殺,楊大老爺有不查之責,他有功名,罰銀百兩。謊報烈婦,詐以不實,杖一百,徒三年。

至於楊家要不要賠給王家銀子,此時暫退回兩家族中商議,商議不成,再另行判決。

楊大老爺當場挨了一百杖,收入監中。

馬車之中,柴浩興致勃勃地把公堂上的事又講一遍。

皇帝已從寶公公口中得知了判決的結果,可是孫子想說,他也有耐心。

聽畢,他問道“依你看,這個案子判得好還是不好?”

柴浩說道“隻論判,那自是好的,符合大魏律,但是若論審,此案其實還能再審。”

皇帝笑著問道“詳細說說。”

柴浩想了想,說道“那位婆子所說,二姨娘早已失寵,又惱恨太太涼薄,因此才設下這個圈套。據孫兒所知,楊家家境一般,二姨娘的兒子年紀尚幼,想來二姨娘手中也沒有太多銀錢,身邊能使喚的人手更是少而又少,試問僅憑她一人,又如何能做出這番動靜?且,她是自儘,誰知道她是不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子,才不得不死的?”

皇帝摸著胡子,滿意地點點頭,問道“那依你來看,知府為何沒有繼續審下去?”

“一來二姨娘已死,死無對證,二來嘛,楊家還有一位楊大姑娘,她曾是皇祖母身邊的人,又是得您賜婚的,且,此案之中王氏的烈女牌匾,也是您禦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