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飾物放那倒不是無人問津, 問了的多數是隨妻主來的男子, 見著精致就買了一兩個, 最後賣的就隻剩那鴛鴦荷包。
對這荷包感興趣的卻不是男子, 反觀大多都是女子更感興趣,隻是一聽要五十兩銀子就皆是搖頭悻悻離開。
也是, 試問誰願意花五十兩買一個荷包呢?
童山站在不遠處望著那鴛鴦荷包暗想。
倒真不知他是如何想的,童山歎了口氣,轉身回了灶房幫把那一上午就滿桶的潲水搬走。
剛進到灶房就瞧見趙瑜正偷吃著做好的菜,見著童山進來還跟她招了招手:“這個菜好吃, 快來!”
雖在這呆了些日子,也瞧見不少次她偷吃客官的菜, 每每瞧見了童山都忍不住皺眉:“這是二樓那客官的。”
“嗨”趙瑜彎腰單手撐在灶台上,聽罷不在意的擺擺手:“吃兩塊又不會被發現, 怕什麼。”說著又拿起了一塊白切雞咬進嘴裡,吃得嘴角沾油津津有味。
說了好些次都沒用, 童山也懶得再說, 越過她彎腰提起她身後的潲水到後門處。
見她不與自己一起,趙瑜撇撇嘴,隻覺這人腦子是半分不會想,有便宜不占一味就隻懂忙活, 當真是活該的勞力工。
死腦筋。
“嘖”不屑的咂嘴, 趙瑜將目光移到另一盤菜上,舔舔唇,伸手過去拿起一小塊丟嘴裡。
後門處收潲水的大娘剛到, 童山幫著大娘將潲水提到她的推車上,麵容有些蠟黃的大娘笑了笑:“謝謝你啊童山,自打你來了以後可省了我不少力氣。”
以往收潲水時都是她自己搬的,每次憋足了一口氣才能搬上,人老了力氣自然不如這般年輕力盛的年輕人。
童山不以為意的對她笑笑,道了聲沒事,轉身回灶房,灶房已經沒了人,剛準備喝口水便聽見外頭的趙瑜在叫喚著她。
“來了!”童山應了聲,將倒好的茶水含進嘴裡就走了出去。
正在一樓給人端菜的趙瑜看向她朝二樓努努嘴。
童山會意點頭,轉身朝著二樓走去,第一眼掃去尋那桌上還沒點菜的靠窗位置,走過去也沒注意看習慣性問道:“客官你們要吃些甚?”
聽到熟悉聲音的葉實有些詫異的回頭:“童山怎麼是你?”
“葉姨?”童山也有些驚訝,沒想到在這碰到她。
“你不是賣包子嗎?怎麼在這當了夥計?”葉實不解的問道。
童山撓撓頭:“攤位那出了點事,不能擺攤了,所以在這找了個活兒。”
“這樣......”葉實也沒有多問,隻是象征性的安慰了一句:“在這也挺好,不用在外頭曬。”
這天氣外頭太陽毒辣的緊,在酒樓裡乾活如何都比在外麵強。
可童山卻不覺得,那點太陽對她來說倒是沒什麼,比起在這給人當夥計,她當然更希望做回自己的老本行,自己給自己乾活,掙得也比這多。
知曉葉實是在安慰她,童山點頭笑了一下,將菜牌遞給她:“葉姨您瞧瞧要吃些甚?”
卻見葉實將手中的菜牌一轉,遞給了坐她對麵的人:“長秋你看看要吃些什麼?”
因少年臉上帶著麵紗,方才童山雖知曉還有個人,但沒有細看,現在瞧去才發現那人竟是葉長秋!
自發生上次那件事後,童山就沒再去過葉家,自然也沒再見過他。
現下突然那個害她丟了生計的人就在眼前,一時間童山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隻見少年臉上帶著輕紗,將那精致的麵容遮去大半,朦朧間可瞧見他五官的輪廓,更透著幾分朦朧的誘惑感,唯露在外頭的一雙撩人心神桃花眸正直勾勾的盯著她。
原本唇角一直上揚的微笑壓下,童山抿了抿唇將視線移向他,低聲道:“看看要吃甚。”
葉長秋接過葉實遞過來的菜牌,不在意的掃了一眼,抬起白皙如玉的手撐著下巴帶著慵懶之意的看向那站著的女子,清雅好聽的聲音輕歎:“童山姐姐不同我介紹一下嗎?”
那模樣就好似他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語氣姿態都和以往一般,差些讓童山懷疑是不是開夏搞錯了?其實不是他從中作梗?
童山靜了一會,才開口給他介紹了酒樓裡的幾個主菜。
少年不在意的哦了一聲,也沒說要不要點。
童山也沒再出聲,靜靜的站在那裡等候著。
直等得一旁的葉實餓的不行才看向少年開口:“長秋,可想好點什麼了?”
輕紗下的臉龐麵無表情,低垂了眼眸看著菜牌,修長白皙的食指輕按在菜牌上,沿著那些菜名輕輕劃過,直到點到她說的菜名才抬頭看向那站著的女子:“那就依童山姐姐的,試試這幾個罷。”
童山應了聲,下樓給他們備菜。
“長秋你是怎麼知曉這家酒樓的?看著倒不錯。”
葉實打量著酒樓的環境,她極少會到這鎮上,今日她剛好休息,本來打算呆在家裡頭看書就過去了,誰知這孩子突然說想到鎮上逛逛,想著他呆在村裡頭也很久沒出門了,能提這麼個要求她自然是開心的答應。
隻是這走了一日也沒瞧見他買什麼,倒是逛餓了,聽他提議著就來了這。
雖裝潢沒有京城的好,不過也算不錯了。
坐在她對麵的葉長秋眸色淡漠,微側了臉看向窗外,沒有應她的話。
等菜式一一上齊了,童山正想下樓卻被身後的少年叫住:“童山姐姐不和我們一起吃嗎?”
下樓的動作頓住,少年的聲音太過無辜,好像真的隻是好奇她怎麼不一起,一時讓童山猜不透他是故意還是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