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1 / 2)

童山回到家中將回酒樓做包子的事兒跟關氏說了說,起初他還有些不樂意,可聽了那些條件後,那高興的模樣,恨不得在整條村說遍了才好。

“看來你那掌櫃也是個好人呐?”關氏樂滋滋地道,女兒日後不用在外頭風吹日曬,掙的銀兩還比以往的要多雙倍。

這可當真是喜事兒,他女兒現在出息了,若是在那兒做久了,日後的日子可就更安穩了,等到時阿山娶了夫郎,生了孩子,也不愁日子難過。

“掌櫃她人確實很好。”童山在一旁附和,之前在酒樓做夥計時,她便沒虧待自己,雖說為人吝嗇了些,可隻要彆談些有損銀子的事,掌櫃還是挺好說話的。

“好好!”關氏連說了兩聲好,雙手合十麵向門口念叨:“童家的列祖列宗保佑,望童山日後的日子能更加順利。”

童山偷偷瞥了一眼念叨的人,目光又看了看空空如也的門口,撓撓脖子,阿爹還是這般迷信。

雖童山不信這些,不過也沒敢打擾他的念叨祈禱。

直到默念完,關氏才抬手輕拍了拍她的胳膊:“今日你回來了晚些,晌午的時辰也過了,灶屋裡頭還有些剩菜,你去熱一熱,填填肚子。”

“不用了阿爹......”童山不自覺摸了摸飽得微微撐起的肚皮,憨笑道:“方才在酒樓時掌櫃便已經請我吃了午飯。”

難得掌櫃這般大方,幾乎是將酒樓裡的好幾道名菜都點上了桌,童山吃得很是暢快。

“這......那掌櫃不會在你月銀裡頭扣罷?”關氏有些憂心地問道,畢竟出了這般高的月銀,就怕這些做生意的人太過精明,胡亂安個帽子就可以隨意扣銀兩。

可彆到時說好了雙倍月銀,扣著扣著,直接就給扣沒了。

“不會的。”童山走到桌前倒了杯茶,遞過去給他,安慰道:“掌櫃人很好,不會做這般的事兒的,且這頓飯也確實是掌櫃所請,阿爹您便放心罷。”

如果掌櫃當真騙了她,她走便是,這有甚好擔心。

關氏聽她這般肯定的口吻,心下才安了不少,推開她遞來的茶,今日他已經喝得滿肚子茶水了,這般喜事應該喝點小酒來慶祝一下才好。

腦中靈光一閃,關氏麵帶喜意,從自己臥房中拿出上次葉家那孩子送他的小壇酒,轉身便要出門。

“阿爹您要去哪?”

“我去一趟阿丹家,晚些再回來給你做飯。”說罷,人已經興衝衝地出了門。

童山何其了解她這個阿爹,單是瞧著那樂嗬嗬的模樣,便知曉定是找人炫耀了去。

心下莫名有些同情阿丹叔,阿爹的炫耀得意是你不想聽他也會想辦法讓你聽的那種。

就好似平日的嘮叨一般,哪怕童山不吱聲,關氏他自個自說自話都能說上兩刻鐘。

無奈搖了搖頭,童山轉過身收拾著院子中的雜物,地上還放著關氏沒來得及挑完的豆子,平日裡天時熱他就喜歡煮豆粥喝。

放在豆子一旁的還有編到一半的竹籃子,童山走過去將裝著豆子的寬籃子拿到桌上,將那些還沒有編好的竹籃子放到院子的一側。

估計等關氏炫耀完回來還要繼續的。

正在童山背對著門口收拾東西的時候,院子門口飄出幾縷墨發,門框處緩緩露出少年的半邊額角,他白皙的長指輕輕按在院子牆壁上,狹長的桃花眸中帶著千絲萬縷的星芒緊緊凝著女子背影。

許是女子背影定在那處,許久未見動作,門框處那能勾人心魂的桃花眼露出淡淡疑惑,少年抬手手指放在唇邊,微張唇輕咬著手指關節。

今日本打算在家中等她來尋他的,可等了許久,哪怕隻是一刻鐘,他都覺得好似等了好幾載,全身被螞蟻爬滿一般,讓他又難耐又焦躁,坐都坐的不得安寧。

想著時辰也差不多了,她也該回來了,隻是在家中等了好一會也沒見著她來,葉長秋終究還是按耐不住,先過來尋她。

隻是剛來便瞧見女子蹲在那裡一動微動,也不曉得在做甚?

微擰眉靜了半會,衣擺微晃,步伐輕而緩的靠過去,直到定在女子蹲著的背影身後,少年微微探頭,從女子的上方看到她手中正拿著本沾了灰塵的書籍。

童山對身後靠近的人絲毫未察覺,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苦惱中,手中緊緊捏著剛剛從箱子中拿出的書籍,看著裡邊密密麻麻的字體,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什麼天......什麼什麼人......”童山發愁地撓頭,就隻能看懂這些簡單的字眼,其它的一概不懂。

這字可真難認。

“魚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間彆離苦。”

少年清冷的嗓音在她耳邊輕輕響起,那些書籍的手微韁,背部隔著衣裳好似能感覺到他衣擺挨在她身上的觸感。

還沒等童山反應過來,少年微熱的氣息噴灑在耳側:“你想學字?”

童山猛地回過頭,卻不曾想少年正彎著腰,臉與她不過隻有兩指的距離。

甚至能聞到少年噴出氣息中淡淡的蘭香,童山手中的書籍被她捏得變形,雙眸驀地大睜,身子就好似石化了般韁住。

葉長秋也沒想到女子會突然回頭,瞳孔似受驚一般微顫,身子也韁在那。

離得近了,這人好像更好看了些,少年微不可察的咽了咽口水,目光移向女子極是誘人的唇上,眼眸深處泛起層層漣漪,心下忽地升起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