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間(1 / 2)

自那日後,劉蘭兒發現長秋哥哥對他比以前要好了不少,且臉上的笑容都多了些,隻是不知為何,心裡總有一絲隱隱的不適感。

大抵是他太矯情,明明以前便希望長秋哥哥能對他好點,可現在態度陡然轉好,心裡卻又覺得有些不太適應,總感覺他笑中含了些什麼。

而且這兩日劉蘭兒本想湊出些時間來,去看看童山姐姐,並且將自己繡的這個荷包送給她,雖模樣差了些,可姨父說隻要有心意,童山姐姐就會喜歡。

可總是差不多要過去時,便因長秋哥哥的各種原因而沒能去成。

垂頭喪氣地看著手中的荷包,劉蘭兒杏眸中泛起些許無聊。

坐他身旁的葉長秋冷冷瞥了他一眼,視線緩緩移到他手上的荷包,捏著繡針的手指緊繃得發青,麵上卻嗜著淺笑:“這便是你要送給童山姐姐的荷包?”

眸光瞥向那繡得幾乎不能入目的鴛鴦,唇邊的笑意漸深,滿滿的諷刺與得意。

這般模樣的荷包哪怕倒貼都沒人要才是罷?

葉長秋淡漠的眸光從荷包轉到少年的臉上,再往下從他的衣裳以及身形掃過,沒有一處能與他相比,哪怕這男子該識得的繡活兒,也及不過他半分。

這般的男子娶回家,除了偶爾撒個嬌以外,還能有何用處?

與那花瓶又有何區彆?

繡針刺入手中的帛布,少年低垂的眼睫長而翹,如扇子一般在眼眶下聚成陰影。

耳邊還傳來劉蘭兒洋洋得意的聲音,指尖微微刺痛,葉長秋麵無表情地盯著食指溢出的血珠,直接用拇指用力按去。

瞳孔幽深,盯向那滔滔不絕的人,陰影下的神色詭譎晦暗。

就是這般的人,這般半分都不及自己的人,竟還妄想同他搶人!

“等日後成了親我再多學學,到時再給童山姐姐做個更好的!”劉蘭兒沒有注意少年的神色,他捧著荷包,望著院子外的高樹,一臉的憧憬,提到童山時臉還微紅:“童山姐姐平日裡頭那麼辛苦,等成親前我多學學如何做好吃的,到時就可以做很多好吃的給她了!”

阿爹同他說了好多如何討好妻主的方法,跟他說,隻有妻主開心了,覺得他懂事乖巧,才會更疼他。

可這些話聽在葉長秋的耳中卻好似這人在向他炫耀,炫耀是如何從他手中將人搶走,還得意地在他麵前描繪與他喜歡之人未來的日子。

手中的帛布被攥得死緊,將那中間的繡花拉得扭曲,少年眸子陰沉,長指捏著繡針刺入帛布,看似正常,可這一針卻已經亂了分寸。

“長秋哥哥我要去童山姐姐家裡一趟,等會再回來找你!”劉蘭兒說完便興衝衝地起身想離開,卻又被少年的一句話頓住了腳步。

“這時辰還早,阿山她應該還沒回來罷?”葉長秋漫不經心道。

那嫻熟的語氣與親昵的稱呼,仿若是在跟外人告知,他妻主現還在外麵忙活。

劉蘭兒轉過身望向他,聽少年這般喊自己未來妻主,心裡有些不舒服,也有些不服氣:“長秋哥哥你怎知童山姐姐還沒回來?”

以前記得長秋哥哥不也同他這般喚童山姐姐的嗎?怎現在喚得這般親切?

捏著荷包的手微緊,劉蘭兒心中莫名泛起些酸意,他都沒這般喚過童山姐姐呢!

聽得他的問題,葉長秋唇角抿起一抹甜笑,眉眼間儘是情意濃濃,垂眸淺笑時臉頰蕩起兩片紅雲,輕聲說道:“每日她回來都會過來這兒一趟,今日還未見她過來,可不就是還沒回。”

那情意綿綿的模樣,任誰都能瞧出來,劉蘭兒心下更是不舒服,他看不出葉長秋是真實還是假意做給他看。

隻是聽了他的話,覺得很是不妥,臉不禁白了幾分:“童山姐姐每日來這裡......做甚?”

卻見清雋少年微愣,好似這才發覺自己說漏了話,雙頰驟紅,神色難掩少年含春的模樣,放下手中繡活兒,略是慌張無措地與他解釋:“你莫要誤會,阿山她、她隻是來找開夏而已......”

說到最後聲音愈發的輕,微撇開的眸子水意閃閃,輕咬了唇瓣,好似心虛地說不下去了一般。

酸意徹底覆蓋了劉蘭兒心尖,他委屈地抿起唇,手中的荷包被攥得褶皺,可心底還是不願相信,跺跺腳轉身便要去找童山問清楚。

冷冽的寒光從眸中摒出,羞赧從他臉上淡去,葉長秋冷睨那人的背影一眼,將東西收拾到一邊,起身悠然自在地跟在少年身後。

昨日便已經聽到了葉開夏與葉實交代今日會與童山晚回,所以葉長秋才有十成的把握做這出戲給他看。

果然,等劉蘭兒到了童家時,就見了關氏在弄屋外那小塊地,目光往院子裡瞄,沒見著他想的那個身影。

那方的關氏瞧見了他,開心的迎了上去:“蘭兒你怎麼突然過來了?來來,進去坐坐罷?”餘光掃到跟在他身後的淺藍色身影,關氏目光往後看去,見著來人,和藹的笑容淡了些,不過還是點頭打了聲招呼:“長秋也來了。”

葉長秋唇角笑容得體大方,就好似用尺量好般,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矜持有禮地對中年男子微微曲膝回禮。

儘顯了一個男子該有的修養與矜持,與前麵現在都還不曉得打招呼的少年比起,任誰瞧了都會偏向後麵的人。

有禮貌有修養的男子往往最容易讓人起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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