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針鋒相對,然童山依舊還雲裡霧裡。
劉蘭兒怯生生瞅著少年陰冷的麵容,蒼白小臉瑟縮了下,那大膽的想法硬生生懨了下去,咬著唇可憐巴巴的看向身後的童山。
童山沒能明白他們之間的氛圍,撓頭困惑:“你們都來這裡做甚?”
又不是娃兒,一堆人堵在這路道上。
想想自己還有事,不能跟他們在這耗著,童山跟他們打了聲招呼,麵色平靜地往自己家裡的方向走。
身後的劉蘭兒張嘴想叫住她,卻收到少年的一記冷眼,話還沒到喉嚨又咽了下去,心下委屈得不行,悶悶哼唧著,杏眸又溢出了淚珠。
葉長秋居高臨下地睨著他,視線瞥向站那不知所措葉開夏,唇角冷冷一扯,輕薄的衣袖翻飛,再不理他們,轉身快步跟上前麵的人。
葉開夏抿唇慢慢挪近了些,也不知曉該如何安慰好,隻能默默伴在他身旁,靜了片刻,從兜裡拿出了塊藏起來的糕點,放在手心討好的遞過去:“蘭兒彆哭了,來,給你吃塊糕點。”
劉蘭兒現在哪來的心情吃東西,看都不看一眼,隻光顧著抹眼淚,帶著哭腔抱怨:“長秋哥哥怎麼可以這樣......”
葉開夏知曉他此刻的心情,可她不知該如何說好,葉長秋這個人從小到大便是這個模樣,自私自利,對他來說能不擇手段得來的那便是他的本事,從來不會去考慮彆人。
小時候是這般,現在也是這般,骨子裡對他所認定的東西異常偏執。
另一邊,好不容易追上女子步伐的葉長秋微噘起丹唇,臉上一改方才的陰鷙,揪起女子小塊衣裳,撒嬌般咕噥著:“你走這般快做甚?也不曉得等等我......”
童山回頭看他一眼,解釋道:“我急著回去,所以得走快些。”
“回去那麼快做甚......”嘴上雖是小聲抱怨,可少年依舊乖乖跟在她身後,像計算好一般,不多不少剛好一步距離。
想起方才那恬不知恥的人,葉長秋恨得直咬牙,那賤|人竟然還妄想與他共侍一妻!也不曉得自己幾斤幾兩,連這般不知羞的話都說的出。
怨毒的目光在瞥到女子英氣的側臉時淡去,輕咬下唇,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安感,他們一日未成親,心裡就日日不安定。
這是葉長秋從未有過的感覺,生怕一眨眼就有除他以外彆的男子膩在她懷裡,他會嫉妒得瘋魔的。
“阿山......”
正往自己家裡趕的童山忽然被身後的人攔住,她眉頭微皺,不解的看著他。
葉長秋也不敢太過放肆,生怕她反感將自己推開,畢竟女子都不會喜歡太過猛浪的男子的。他站在她麵前,盈盈秋眸與她對視,長指輕拽她袖子,垂眸輕喃:“你可不可以早些過來我家提親?”
童山微愣:“怎麼突然說這個?”
之前不是說好了再過段時日嗎?
葉長秋咬唇,他等不及了,真的等不及,每次見著她心中就好似有團火,燒得他整個人都有些焦灼,那股不安感就好像在時刻提醒他,讓他坐立不安。
“好不好?”少年秋眸中帶了些懇切,玉指緊攥著她的衣裳不放。
童山定定看著他,雖然不曉得他為何會突然改變主意,但還是緩緩點頭應了:“那......我跟阿爹說一聲。”
雖說女子沒有給到肯定答案,但葉長秋還是很開心,控製不得猛的撲進女子懷裡,癡迷地蹭著她的肩:“阿山對我最好了......”
淡淡汗味彌漫在鼻尖,可葉長秋卻絲毫不覺厭惡,反而有種濃濃的踏實感。
童山僵著身子,視線落在不遠處的樹上,一滴熱汗從額角滑落,垂在身側的手心泌出汗液,微微掙紮著身子,不著痕跡地將少年推出懷裡。
“天熱......你快些回去罷。”
還沒享受夠那份踏實感的葉長秋微微有些失落,不過還是勉強扯出笑容,乖巧點頭,在女子目送中往分岔路的另外一個方向離去。
直到少年青竹般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童山才鬆了口氣,抬袖抹了抹額頭的汗,舉步繼續往家裡趕。
黃土路道的拐角樹叢間驀地出現少年麵無表情的半張臉,黑沉的瞳孔直盯著女子走遠。
......
回到家的童山跟關氏提了這件事,出乎意料關氏的態度一改前幾日,好像早已猜到一般顯得很是平靜。
也答應了將提親的日子提前的事,隻是在說完時他低聲嘀咕了句什麼,童山沒有聽清。
關氏進臥房將那一直存著銀兩的匣子拿出來,等打開時童山驚愕的發現,裡麵竟然有一疊被整理的整整齊齊的銀票。
“這些啊就是爹給你一直存著娶夫郎的聘禮。”
“那麼多?”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童山都不知道原來自己家裡還有那麼多銀兩。
“這可是存了好些年頭了,家裡頭的那些花銷都在這裡了。”關氏坐到凳子上,喝了口茶,歎道:“這一轉眼你就要成親了,這存下來的日子啊可是想也不敢想。”
在他們日子還沒有回到正軌前,每日都是摳摳嗖嗖過日子,也就這幾年日子景氣些了才能存到點,就是為了給她討個好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