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1 / 2)

“你們兩人要去哪?”關氏直起身子,視線在一前一後兩人身上轉悠。

這才剛成親第一日,不好好呆在家裡幫乾點活,淨會瞎跑。

“我們兩人去開夏家裡頭。”童山指了指葉家那方向對他道。

“胡鬨”關氏聞言嗬斥,俊秀的眉頭輕皺:“你兩人剛成親,這三日還沒到你就要帶著他回門呐?也不怕人看了鬨笑話!”

說罷,關氏將矛頭指向她身後的少年,責怪道:“阿山不知曉便罷了,你一個男子還不知曉這事?怎還跟著她一起瞎胡鬨,若是被人瞧見了還當我們對你有多差呢,才成親一日就迫不及待回爹家了。”

葉長秋低眉順眼,一副乖巧聽教的模樣,絲毫沒有因為中年男子的話而麵露不忿與委屈。

反倒是一旁的童山見他這般模樣心生愧疚,腳一跨擋在少年麵前,對關氏解釋道:“是我叫長秋與我一起的,不關他的事。”

本想趁這會給少年立點規矩的關氏被這絲毫不懂看眼色的女兒攪了個亂,當下氣得他咬牙,人說這嫁出去的兒子就像這潑出去的水,他這女兒是娶了夫郎忘了爹!

這才成親多大會?就知曉幫著頂他這個阿爹的嘴了!

矛頭瞬間從少年身上轉回她身上,關氏幾步跨過去,指著她腦袋點:“整日就知曉著玩玩玩!這都成家了你還當著以前啊!?也不知曉幫忙乾點活,我這忙裡忙外的你還給我頂嘴!”

童山被點得直縮腦袋,他的話說得太快她也是聽得個半懂,心虛地摸了摸被他戳疼的額頭,瞥了眼他身後那塊地:“阿爹您要我幫您做什麼活兒?”

她這不是不知曉該乾嘛嗎,以為家裡頭沒什麼事了,所以才想著去找葉開夏。

其實家裡也確實沒甚是,隻是關氏看不過眼她替葉長秋說話罷了,他瞥了眼緊跟在女子身後唯唯諾諾的少年,道:“我屋裡頭那桌子壞了,去砍些竹子再弄一個。”

桌子壞了?童山點點頭,也是,阿爹臥房裡的那木桌是搬進來時就有的,壞了也不稀奇。

童山應了後,二話不說便去柴房拿來了柴刀,準備去竹林砍幾株竹子,順便再做幾張凳子。

臨出門前感覺到身後衣裳的拉扯,童山回過頭便對上少年微微泛著些許渴望的目光,那欲言又止又滿是依賴的模樣著實讓人心生憐愛。

此時他正拽著她的衣擺,水汽氤氳的美眸好似會說話一般,委屈巴巴地盯著她。

童山沉默了片刻,遲疑問道:“你也要去?”

葉長秋沒有說話,微抿起紅唇,低垂下眼眸,攥著她衣裳的手卻絲毫未鬆。

童山了然,扭頭看向正背對他們鋤草的關氏,問道:“阿爹,長秋能和我一起去嗎?”

回應她的是鋤頭揮落地的聲音,見他沒有吭聲,童山也琢磨不準是行還是不行,就怕又觸了什麼規矩,到時關氏秋後又與她算著。

一旁的葉長秋睇了眼女子犯愁的眉目,突然往她身前走了兩步,聲音難得的輕柔,就好似清風拂過臉頰一般,讓人身心舒暢。

“阿爹,長秋想隨著阿山一起過去,到時也好能幫她點忙,您看可行?”

這般尊重的問法讓人不答應都好像自個沒道理了似的,關氏不耐應著:“行了行了,想去就一起去罷,問我做甚,反正說了你們也不樂意的。”

“怎會不樂意。”他話音剛落,葉長秋便連忙應道:“阿爹說的話我們自然不會不聽,若是......您不同意,那長秋不跟過去便是了......”

說罷,少年不舍的看向童山,一旁的童山表情困惑,不曉得這生離死彆的感覺為何故?

“好了,就一起去罷,路上小心些,可彆絆到磕到了。”被給足臉麵的關氏也懶得再為難他,被他這般說著,感覺自己好像是拆散他們兩人的惡人似的。

少年聞言重重點頭,唇邊的笑容歡喜異常,回頭望向童山時,眸光閃爍著點點小得意,竟有幾分邀功的意思。

童山被他純粹的笑容感染,忍不住跟著勾了勾唇,這般的葉長秋她還是第一次瞧見,倒是挺可愛。

兩人延著竹林方向的路道走去,在經過江懷卿以前住過的那屋子時,腳步猛地頓住。

屋頂的煙囪徐徐往外冒著煙,證明著裡麵並非無人居住,童山心中咯噔了一下,懷卿他明明已經搬了出去,這屋裡又怎會有人燒火煮飯?

莫不是......

就在童山胡思亂想時,一旁的葉長秋仿佛能看透她心事般,涼涼開口道:“這屋原本就屬村長所有,丁家也不過是從外麵搬進來的罷了,現在住這兒的人死的死走的走,屋子自然再度歸還村長所管。”

幽幽的目光不斷在女子臉上打轉,葉長秋微抿唇邊的不悅,淡淡繼續道:“時間一長有人搬進來自然也不奇。”

“可這屋裡頭死過人......”

這種窮鄉僻壤地方的人最是迷信,信神佛怕鬼怪,難見有人不介意的。

少年冷笑,悠然的眸光瞥向那屋頂冒著煙的煙囪:“這亂世裡何處沒死過人?日子都顧不及,誰還顧得及那死去之人。”

也對,當初她也是為尋一個能安靜過生活的地方才找到了這,現在住的那屋也是彆人曾經住過的,難保不是之前住的人去世了才空出來,也難怪當初村長才收了她十兩銀子。

不過住了那麼久還不是好好的,童山對這種事向來是半信半疑,自己也沒有做過什麼虧心事,就算有個甚也不足為懼。

“走罷。”童山再看了眼那屋子,喚了聲身後的人繼續往前走。

等走了一段距離後童山才發覺不對勁,回過頭一看卻瞧見那人還站在那一動不動,她眉頭微皺又走了回去:“你站這做甚?”

葉長秋幽深的瞳孔打量著她,心裡極是不舒服。

“方才,你可是以為那姓江的回來了?”少年涼幽幽的問著,聲音裡透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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