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銀(1 / 2)

那聲音帶著些許咬牙切齒的意味,讓童山愈發肯定她有事,不過現在這場合不適合多問什麼,童山默不作聲,安慰地拍了拍葉開夏。

雖然不知曉她到底怎麼回事。

童山正了正身子,目光落到靈堂中間哭得沒停的人,忽覺胳膊被人碰了碰,她下意識扭頭看去,便瞧見一個矮個少女怯怯的看著她。

童山眨眨眼,感覺這人有點眼熟,一旁的葉開夏也注意到了靠過來的人,淡淡瞥了一眼,依舊悶聲不吭。

“想、想不到你會過來幫忙......”劉福田瞄了女子一眼,小聲道。

童山眼中的疑惑更甚。

劉福田看向靈堂的牌位,臉上有些難過,也不知女子沒聽懂,自顧自地說著:“在起火的前一日我還見過臻姐的,那會她還意氣風發,想不到......”

自那日後她基本與許雲臻沒來往,可想想以前,她們兩人也算村裡頭玩得最好的,雖說平日一般都是許雲臻使喚著她,現在這人說沒就沒了,心裡總有種惘然若失的難過。

“嗯”童山不明所以的應了聲,沒有多問她什麼。

劉福田抬頭瞅向比自己高一個頭的女子,咽了咽口水,不知怎的,感覺這人沒有像上次那般唬人,站在她身旁壓迫感也沒有上次那般強烈,反而有一種讓人想靠近的溫和感。

瞥了眼身旁不斷挨向自己的少女,童山往葉開夏身旁挪了一步。

待許家的事辦完後已經快到下午了,童山回來時院子裡一個人都沒有,她示意跟過來的葉開夏先坐,而她則進屋去取關氏備好的柚子葉。

灶上放了一大盆柚子葉,童山分了一半出來給葉開夏,另一半直接扔鍋裡煮水。

正在臥房裡看書的葉長秋聽見聲響,他掩嘴小小打了個哈欠,將看了一半的書籍放到一邊,起身出了臥房。

剛出了房門便瞧見趴在桌上無所事事的葉開夏,葉長秋麵無表情地瞥了她一眼,清冷的眸光望向灶屋窗口裡忙碌的身影。

少年寬袖微晃,施施然地走到桌前坐下,涼眸瞥向無精打采的葉開夏,丹唇輕掀,不經意般道:“聽說,娘親她替村長給了許家五百兩?”

“嗯”葉開夏趴在桌上,雙眼無神的看著院子角落的水缸。

這件事已經過去兩日,他知曉了倒也不出奇。

“嗬”葉長秋冷笑了一聲,輕啜了口熱茶,不鹹不淡道:“娘親倒是好心的緊。”

少年意味深長的話讓葉開夏無神的瞳孔動了動,她腦袋轉了一邊,與他一般形狀的桃花眼打量著這個深不可測的阿弟。

葉長秋眉頭都未曾變一下,眉宇間透著些許慵懶隨意,單手撐在臉側,捏起桌上的糕點小口吃著,好似沒注意到她目光一般。

盯著看了良久,葉開夏眯了眯眼,悄悄看了眼童山所在的地方,小聲試探道:“你可知曉當晚在許家縱火的人?”

“嗯。”葉長秋隨意地點了下頭。

“你說......村裡頭那麼多家生活比許家好的,那劉老四為何偏偏選了那許家去偷?”葉開夏視線緊鎖在少年臉上,不放過一點異樣神色。

少年狀若發愁的擰眉,長指輕捏著茶杯轉了轉,思索了片刻,眉頭一鬆,輕鬆道:“唔,大抵是她太蠢罷。”

“......”看著裝模作樣的葉長秋,葉開夏一時半會有些語塞。

她回頭看了眼童山的方向,也不想再與他拐彎抹角,低聲質問道:“彆在這給我裝模作樣,你知曉我的意思的,那劉老四無緣無故跑去許家縱火可是你指使的?”

葉長秋細細品嘗著口中的糕點,毫無感□□彩的瞳孔定在她臉上,久久不語,直看得葉開夏心裡發悚。

等咽下了口中的糕點,少年唇角忽然上揚。

瞅著這一幕的葉開夏背脊發涼,咽了咽口水,雙眸微微睜大,有些不可思議看著他。

“你......”

“當然不是我啊,你怎會這般想?”

就在葉開夏以為他要承認時,少年話音突轉,唇邊的笑容愈發惡劣。

瞬間讓葉開夏有種被人戲耍的感覺,一張臉憋紅,雙眼惡狠狠瞪著他。

葉長秋不以為意,慵懶地撐著腦袋,粉嫩的舌尖舔去指腹上的糕點殘渣,微涼的眸光瞥向院子外的高樹,淡淡道:“我與許家無冤無仇,做甚要這般害他們。”

葉開夏懷疑地打量著他,遲疑地說出自己的猜測:“因為你怕童山知曉你以前與那許雲臻的事。”

“知曉又如何?”葉長秋反問:“我與雲臻姐姐本就清清白白,有何見不得人?你可莫辱了我名聲才好。”

葉開夏啞口無言,望著少年坦蕩的模樣,心底的那點懷疑淡了不少:“當真與你無關?”

葉長秋冷冷瞥了她一眼,那不耐煩懶得與她多說的模樣,更讓葉開夏心中的懷疑猶如巨山一般塌了下去,身子陡然一輕,不知不覺鬆了口氣。

與他無關便好,就怕他瘋起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都乾得出。

葉長秋餘光幽幽掃向女子,嫣紅的唇角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微微勾起。心下毫無愧意,在他看來這是老天要她許雲臻亡,與他何乾。

少年清冷的眸子在看到屋裡出來的童山時驀地一亮,起身便要靠過去,卻被她抬手阻止:“長秋你彆靠過來,我身上臟。”

她剛抬完棺木回來,按關氏所說她身上沾了晦氣,要用柚子葉洗過澡才能碰家裡頭的人,不然晦氣就會傳染過去。

葉長秋在離她兩步的地方停了下來,手指緊緊揪著袖邊,抿著唇,眸中的渴望幾乎要將她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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