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這時候敲門聲響起。
.精.神折磨叫他這時候也無暇顧忌是誰,直接走過去就打開了門,在看到薄歲時呆了一下。
一是沒想到來找他的會是薄歲。
二是……對方的打扮……
在看到薄歲還穿著晚上慶典的魚尾之後,成昀額角抽了抽。
薄歲輕咳了聲,解釋道:“晚上有點忙,沒有來得及換。”至於為什麼忙,薄歲完全沒有說的打算。
成昀也沒有問,這時候隻是勉強打起.精.神問:“有什麼事兒嗎?”
“沒事。”
薄歲搖了搖頭。
“隻是你下午的時候傘忘了沒拿。”
他把手中透明的酒店公用傘遞給成昀。
饒是成昀這會兒頭痛.欲.裂,表情也有些不知道怎麼反應。
然而他還是伸手去準備接傘。
“謝謝你了。”
“我最近幾天身體不太舒服,你也看到了。”
成昀自嘲的笑了笑。
薄歲當然知道。
成昀這是被附身周正的那個邪祟也當做備用的附身體了,所以才這麼難受。
估計再有一天時間,以他的程度就會徹底同化成周正和主持人那樣。
他眨了眨眼,在成昀伸手時裝作沒有拿穩的樣子,將傘掉到了地上。
成昀低頭去撿傘,薄歲則趁機在他耳旁抓了把。耳側的黑霧被“滋啦”一聲消融掉。
然而薄歲卻並沒有放鬆下來。
“什麼聲音?”正低頭的成昀遲疑地抬起頭來。
薄歲搖了搖頭。
“什麼東西燒焦了吧。”
“酒店一直有晚上焚燒垃圾的習慣。”
他說完之後,又皺眉看向了另一邊耳側。
剛才在他燒了一邊的黑霧之後,另一邊居然突然多了出來一絲,不過卻沒有靠近。
這是怎麼來的?
剛剛出現的話……難道那個附身的主體發現他的動作了?
薄歲抿唇正嚴肅地想著應該怎麼辦。
這時候撿起傘的成昀道:“要不要進來坐坐?”
他本來也隻是客套兩句。
畢竟薄歲的房間就在隔壁,大半夜的,他還完傘之後當然是要回去的,然而薄歲卻詭異地答應了下來。
“好啊。”
被對方理所當然的態度弄得愣了一下,成昀傻傻的讓出了位置。
薄歲進來之後先環顧了四周,想要找到那絲黑霧的來源。
那東西剛才出現的突兀,應該是就在附近隱藏著,見他動手之後才出來。因為附身周正的邪祟.分.身.前車之鑒,薄歲特意的抬頭看了眼天花板。
目光微微頓了頓,果然在上麵看見了一個小黑點。
大片印花的頭頂,這個黑點並不容易被發覺,要不是薄歲提前知道,也很難發現。
那黑點這時一動不動的在監視著他們。
薄歲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現,跳到了沙發處。
成昀倒完熱水之後看見他的動作眼皮又抽了下。
薄歲:……
他沉默了一下道:“魚尾有點難受,這樣走路方便。”
“我在現場時也是為了形象才沒跳的。”
成昀看了眼薄歲溫柔的長發,與戴著麵具空靈的氣質,實在無法將他和這樣跳著走聯係起來,頓了頓才道:“請坐吧。”
薄歲坦然的坐下,將魚尾擺正。
頭頂上的黑點靜靜地注視著他,看著他穿著魚尾的套裝,閃爍了兩下。
在薄歲接過水之後,空氣中一時沉默了下來。兩人原本就不熟悉,這時候共處一室就更顯得尷尬。
但成昀畢竟是那種活絡的性子,在見薄歲端著水不說話之後,主動道:“還沒恭喜你這次獲得觀眾最受歡迎獎呢。”
他一說,薄歲立刻就抿住了唇,成昀也反應過來,看向了那條魚尾套裝。停了一下之後,還是轉移了話題。
薄歲其實是打算著像剛才掉傘一樣支走成昀,然後把天花板上的黑點給弄下來的,但是剛才傘掉了的理由已經用了一次。
而且……他□□點時絕對會暴露尾巴。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
一直神情有些疲憊的成昀卻漸漸的皺起了眉。他按著眉心,等了會兒似乎有些猶豫。
怎麼回事?
他剛才怎麼好像……頭不怎麼疼了?
成昀以為是自己錯覺,在薄歲問他怎麼了時,還道可能是身體又不好了。
然而他等了半天這次卻沒有聽見幻聽。
而是耳邊真的清淨了。
困擾了很久的水滴聲沒有再響起,耳邊一片安靜。成昀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將信將疑地鬆開了手。
這次是真的什麼也沒有。
薄歲看著成昀的表情,抬起頭來。果然見天花板上的黑點不見了。
這是回去通風報信去了?
他微微皺了皺眉。
他原本來隻是為了驗證自己猜測,順便替成昀試著驅除一下黑霧。
既然黑霧已經被焚毀,而盯著成昀準備附身的黑點也不見了,那就沒有再留在這裡的必要了。
薄歲見著成昀表情激動的試探著耳朵。
這時候站起身來。
“天快亮了,坐了會兒我也該回去了。”
“今晚謝謝你的招待,明天見。”
成昀這會兒沒了幻聽,都快高興瘋了,怎麼會介意薄歲突然又走。
他站起身來,激動的看著薄歲,雖然覺得自己幻聽和薄歲客觀上來講沒有什麼關係。但是成昀卻覺得是薄歲將好運帶了過來,他這才突然恢複。
如果說一開始結交薄歲隻是因為兩人住在同一層樓,新人之間想要抱團而已。這時候成昀就是真的想要和薄歲了做朋友了。
誰特麼能理解他幻聽的痛苦!
薄歲一來他就好了,這人是他的貴人吧。
薄歲可不知道成昀一瞬間心裡想的。
他站起身來,想著成昀這兒沒事了,恐怕其他人哪兒還有問題。
不過……薄歲沒有酒店裡的名單,這時候也不好排查。他猶豫著回去之後,想著還是明天再去看看那個男主持人吧。
他是最早被附身的人,也不知道在昨晚自己給了那個暗中附身的邪祟一下後,他明天會不會改變策略。
薄歲出了門之後蹦跳著回了自己房間。
一邊的成昀在門外看著,雖然心底還在高興,但是看著薄歲動作,表情還是微微窘了一下。
……
第二天的時候。
薄歲回去補完覺起來,就收到了昨晚下暴雨將山路截斷了的通知。
囈生酒店在雲城的郊外,當時酒店以原生態為宣傳,來的時候還要經過好幾條山路,這也導致酒店交通十分不方便。
昨晚一下暴雨山體滑坡,就導致山路不通了。
平台原本隻準備在這兒停留五天,但是現在因為這個山路的原因,具體離開的時間也有些說不準,隻好先發布通知安撫住旗下的主播們。
經紀人一早就發了信息來。
薄歲看了遍之後,卻總覺得昨晚的暴雨導致山路坍塌有些蹊蹺。
這個酒店裡剛發現隱藏著不知名的邪祟。
第二天人就都不能出去了?
薄歲微微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劃著手機想要給易懷咎打電話。然而卻沒想到,手機信號竟然不通了。他試著打了好幾次,都是沒有信號。
薄歲看著像是刻意被斷了聯係的手機,表情若有所思。
看來事情好像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那個會附身的邪祟身份不一般。
他握著手機一會兒,這時候又轉頭看了眼尾巴,這時似乎想到了什麼。回想著昨天晚上的時候用尾巴打那個“邪祟”的時候的模樣,猶豫了一下閉上了眼睛。
試著看能不能將魚尾暫且收起來。
在他努力控製著意識不去想其他,腦海中隻有自己魚尾的時候。
從後背銀白色的小背鰭那兒傳來一陣灼熱感,酥酥麻麻的感覺蔓延至腿部。
漸漸的,薄歲感覺自己魚尾也有些熱了。
他驚喜地一看。
從銀白色的魚尾尖處,漂亮的鱗片慢慢褪去,隱約露出了一條腿的形狀。
整整過了一分鐘時間,薄歲才試探著動了動。
恢複了?
他瞥了眼因為隱去魚尾而掉落出來的銀鱗,伸手撿了起來。
不過他表情古怪了一瞬,分明昨晚的時候對這條尾巴都沒有那麼大感覺的。今早掉了一片鱗片,他居然就心疼起來了。
薄歲搖了搖頭,想著下次化腿的時候一定要更輕柔一些才行。
他洗漱完很快換好了衣服。
之前因為魚尾行動還不太方便,現在恢複雙腿就能正常走路了。
薄歲拿著手機下了樓。
因為山體滑坡,暫時不能離開酒店,而且手機莫名其妙的沒有信號的緣故,主播們今天都下了樓。
薄歲從電梯出來之後還聽見有人在問酒店經理為什麼沒有網絡。
底下亂成一團,酒店經理語氣誠懇道歉。
“抱歉,這個我們暫時也不知道。”
“今早起來我們接到山體滑坡的消息後自己信號也斷了。”
“不過大家放心,現在已經通知了上麵,會儘快搶修的。”
囈生酒店畢竟是高檔酒店。
雖然在郊外,但也是因為特色修建的不是什麼小旅社。幾個主播想了想,對方應該不至於在這點上糊弄人,隻好暫且壓下了憤怒。
大廳裡的氛圍比起剛來的時候,凝重了許多,沒有了輕鬆的樣子。
薄歲走下來之後,捏了捏口罩,沒有在人群中看到周正。
想著昨天被邪祟附身又挨了一尾巴之後,對方估計還沒醒吧,他搖了搖頭,在感覺到嗓子有些乾癢之後,準備先去自助區泡杯咖啡喝。
也許是變成魚的心理作用。
薄歲大清早一早起來就想要喝點什麼,總覺得嗓子有些難受,乾澀的就像是缺水一樣。
讓他想要將酒店裡的水箱給……噸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