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副駕駛,看著駕駛座上的方戈:“方老板,這麼快就拿到駕照了?”
來的時候,花錦其實問過這個問題。
方戈又回答了一遍:“兩個月。”
花錦:“那你算快的。”
方戈從後視鏡中看了她一眼,送她來的那一趟,她也是這麼回答的。
這是喝醉了。
她笑了一下,眼睛亮極了:“比起我來就不行了。我讓一個大哥給我規劃的學習時間,我用了一個多月就拿到駕照了。三十五天?三十六天?”
這句話,來的那趟花錦可沒有說。
方戈問:“為什麼那麼急?”
“急?”花錦臉上的笑意收斂了一些,看著車窗外,皺了皺眉,神色有些失焦,像是陷入了回憶,她道:“喻哥要帶人出去跑單子,要會開車的。不會開車,不行。”
“太久了。”她說完,搖了搖頭,往後靠在了車座後背。
“十八歲就會開車了,很厲害。”
花錦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我有一個朋友……十六歲拿到的駕照。她的身份證年齡比實際年齡大了兩年。”
“為什麼會大了兩年?”
“因為童工不好賺錢。”
“……”方戈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童工?因為年紀小,所以特意改大了兩年?是什麼樣的家庭,必須要未成年人出門討生活?她是怎麼活到那麼大的?
忽然,前方的不知從哪裡開出來一輛大貨車,逆行,遠光燈打著,朝著方戈的方向直直撞了過來。
方戈的瞳孔放大,握著方向盤,躲避著大貨車。
“花老師,小心!”
“知道——好好開車!”花錦原本就沒有太醉,這下酒醒了,定睛朝著貨車駕駛座看去,但對方的遠光燈刺眼,根本看不清。
……
“轟!”巨大的一聲金屬碰撞聲響起,亮紅色的煙塵溢出,十分濃烈。
·
花錦醒來的時候,她已經不在小汽車上。
她睜開眼睛,入目之處是一片廢墟,手也被綁著。
還有……非常濃重的血腥味。
她的脖子上,臉上,甚至手上,都有黏膩溫熱的血液。但她本身並沒有太多痛覺。
不對,她的旁邊還有人。
方戈!
花錦一下子回憶起了昏迷之前的一幕。
那條路本就是單行道,避無可避,大貨車執意撞了上來。
就在她準備閉眼的一瞬間,旁邊的人猛地扭動方向盤,用主駕駛的那一麵直接迎上了撞擊,又忽然解開了安全帶,一下子護在她的身前。幫她擋下了炸開的車窗玻璃和剩下的撞擊力。
“……”這人,是在乾什麼,不要命了?
花錦心裡就像灌進了深海,無孔不入,冷得徹骨。
“醒了?”一道聲音嘲諷地響起:“我說方董怎麼無緣無故地針對我,原來是要討情人歡心。”
花錦抬眼,通過睫毛上乾涸的血色,看到了崔勝民。他坐在前麵的一張椅子上,戴著一個鴨舌帽,手上全是血,但他看著他們,臉上帶著笑。
崔勝民搖搖頭,歎了口氣:“……看來方董是醒不過來了。”
順著崔勝民的眼神,花錦看向了自己旁邊的位置。
方戈就這麼倒在地上,身上都是血,白色西裝不停地被濃稠的鮮血濡濕,眉頭深深皺著,臉上的神情似乎不安。他的臉也被破裂的擋風玻璃劃破,三四道傷口,也在流血。
“方戈。”花錦費勁地喊了一聲。
崔勝民又道:“你們感情挺深啊。如果他最後沒有打那一下方向盤,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至於你,花老師,你可能已經殘了。”
花錦緩了一口氣,抬眸:“……你想要什麼。”
崔勝民:“我一個亡命之徒,我能要什麼?”
“你要我下地獄,我也要你下地獄。就這麼簡單。誰知道花老師為人那麼厚道,還買一送一,我就卻之不恭了。”
花錦:“這是哪兒?”
崔勝民:“殺人,是不可能逃脫罪責的。可是我不想坐牢,怎麼辦?”
花錦:“……把我們放了。”
崔勝民低頭:“我爸在我三歲的時候殺人坐牢,我和我媽受人欺淩,擺個地攤都要被城管趕走。從那個時候我就決定,我一定要得到權利,讓這些人悔不當初。可是,我是殺人犯的兒子,我考不了公務員,後來我發現,我隻有在娛樂圈裡,才能找到了權利的滋味,他們叫我造神之手。那是權力。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是你把我拉下來的,你要付出代價。”
“……”
“剛剛說到哪兒了?”崔勝民問了一聲,又想忽然想起來似的:“哦,對了,我不想坐牢。”
“沒有任何人能讓我坐牢。”
“我會去城西跳樓,從遠峰集團跳下去。”
“那裡離這裡很遠,沒人會知道,你們被我綁到了這裡。”
他看著兩人,笑了笑:“你們,一個重傷動不了,一個被綁著動不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死。就和我看著我的公司死掉,是一個感覺。很公平。”
花錦看著他,不說話。
崔勝民也隻是笑了笑,不再說什麼,從椅子上起身,伸了個懶腰,轉身便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章完結,今天放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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