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1 / 2)

十裡人間 老草吃嫩牛 12846 字 7個月前

江鴿子有些煙癮,不常抽,有些心事兒了,他就冒一根解解寂寞。

他先燒了一棟屋子,一邊燒,還一邊兒嘮叨:“小阿弟,對不住了,這都四年了,老哥才想起你,你看咱倆都一樣,如今全都是個沒人惦記的……

不過我是比你好一些的,在我……家?球?恩,我球!

我有我媽,我爸,我姐,還有我同事,也有好些好朋友,我在地球那輩子,累歸累,總歸是有人惦記的……不是哥哥炫耀,你看看我球,再看看你球?

活人還分個三六九等,忒沒意思了些!來,哥哥今年給你先來一套千平方米帶花園,帶園丁,帶管家的洋房,明年再給你燒個麻將館……你會打麻將麼?”

他將花園洋房丟到圈裡,看它化為紙蝴蝶了,這才一把,一把從身邊的袋子裡,取出大麵額的鈔票往圈裡丟。

“小阿弟,有件事我想告訴你,就是……嗨,許你也看到他們了,我可跟你說,你長點心啊,給你的就是給你的,你可甭給人騙了去……嘖,我這亂七八糟,到底在說什麼呀。”

又往火堆裡投了幾疊冥幣。

火焰漸高!

他又沒憋住,繼續胡說八道。

“……哥哥我算是有點曆練那種人,如今也沒多的教你,你呀,以後想投胎,就拿這錢買路,富貴什麼的,咱就彆想那麼多,你找個心眼大點的仁義人家投胎去,那就是大福分了……做官?你不行,你太軟乎……。”

他似乎有著滿肚子需要傾訴的東西,不能跟任何人說,隻能跟鬼來嘮叨幾句的。

“你應該相信我的每句話,真的!一生很短,轉瞬你就什麼都沒有了,你看,一隻籃球不過幾百克,年輕的時候,你有大把的時間,輕易就能拿起它隨便跳躍,拍打,再流一身臭汗,哈哈一笑,挺樂嗬一天就過去了……

後來,你把這件事,稱為浪費時間,因為它除了消耗自己似乎是帶不來任何金錢利益的,可就算是這樣,你也彆舍棄,能蹦多蹦蹦,能跳就可勁兒跳……能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趕緊撤,活人不易,甭把自己的寶貴時間,消耗到旁人身上去……要不然,虧啊! 能跳躍的時候,你不跳!後來就隻能坐在那兒看彆人跳了,看彆人跳那是要買門票的,我說的沒錯吧?

你在那頭,見到你老頭,老太太了吧?你可甭怕他們,也甭惦記,人家有惦記的人,你壓根不重要……”

他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話,就沒注意,打一邊公路上,安安靜靜開下來一輛極長的磐能綜合大房車。

這車子奢華的不得了,暗金色,車前二層的瞭望窗戶,橫寬兩米,敞亮防彈,它有地球兩節火車車廂那麼長,而事實上它也的確是兩節的。

江鴿子在地球,有過一個開著房車出行的小願望。

而他願望裡的小房車,最多也就這車的十分之一大。

他並不知道,這個充滿機械美感的鐵皮家夥,還有個外號叫暗金龍,除水陸兩用,防火防彈之外,它還有個基礎的隱身功能。

總而言之,這是一輛值錢卻又拿錢也買不到的車,它穩穩重重,無聲無息的開了來。

一直到這些車子到近前了,江鴿子才意識到,有車過來。

來就來唄,又乾他什麼事兒?

他還在那裡,一疊子,一疊子的十分爽快的給那隻鬼阿弟燒紙。

他不在意,可那邊車上下來的人卻不願意了。

花了三四個月的功夫,好不容易一條線折騰下來,大筆的錢兒花出去,請宮裡的老先生劃了福地,這才立起牌子。

好家夥!

還沒半天的功夫,眼巴巴的求了貴人來炫耀一下,誰能想到呢,有人竟在他家牌子底下燒紙,這不喪氣麼!

圓胖的關秋安還沒等著車停穩,就開了車門往下蹦。

這人跋扈,不講理慣了,覺著打人他還問個緣由麼?

他身子大,落地還打了個踉蹌。

等到穩住了,他巨象一般的身體就圓滾滾的奔過來,抬腿上腳就對著江鴿子就是一下子。

那一下,漫天的黑蝴蝶飛著,跟電影特效一般……

江鴿子能讓他踢到,待那隻肥蹄子第二次伸過來,他一伸手就抓住了對方的腳踝,借著一股子巧勁兒將這具足有兩百四五十斤的大屍首就往天空輕巧的一丟。

不丟不成啊,這胖子先過來挑事兒,他身後跟著七八位壯漢,也是二話不說,上來就打。

這些人一伸手,江鴿子就知道都是有些功底的練家子。

他雖很少跟人動手,上輩子沒有,這輩子除了新手村的動物,也就是毆打了泉大混混全家。

泉大混混家什麼程度,就是小混混在街邊打架,靠著鬥狠打滾的無賴的章法,那能算得上是什麼本事?

如今遇到這種比較正式的鬥毆,江鴿子也不知道自己的底兒,就打的十分上心了。

俞東池跟周鬆淳原本坐在房車的放映室看新聞,前麵打起來,他們也不知道。

等到那邊把關秋安兩百多斤的身體,一拋好幾米高,關秋安開始大聲嚎叫起來,俞東池才跟周鬆淳慢悠悠下了車,先是止步看了一會,然後竟像沒事兒人一樣的在那邊看起熱鬨。

這大牌子下,架打的十分漂亮。

不!一來一去,一跳一躍,一拆一擋間,甚至算得上是驚豔的。

在七八位近衛的急速攻擊下,江鴿子回擊的不急不緩,越打還越覺自己咋就這麼厲害呢,他自如自在的應付,覺著再來二十人他都能應付的了。

凡舉地球華夏男,都難免就有個放學巷子後,一個人毆打一群渣渣的中二夢。

江鴿子越打越興奮!

隻見他起跳騰躍,姿勢大開大合,一時猶如湖麵飛翔的白鶴,眨眼又若靈動非常的貓鼬一般靈動。

一邊與這邊幾人纏鬥,江鴿子還得關注天空這個,每當這肥球要跌落,他就一個巧勁兒給他再弄上去,不論接觸身體那個部位,他都能將這肉球反彈到空中去旋轉起來。

有這個人質在手,那些人就不敢用非常力氣,非常手段,於是就打的著實被動。

江鴿子一時竟覺著,自己是太極張三豐之風,白娘子水漫金山那水,總而言之他很厲害,很拉風。

關秋安喊的嗓子都破了,他怕啊,雖長這麼大,他從來未曾如此輕盈過,然而他不願意呢!

周鬆淳有些搞不清楚出了啥事兒,他幾步走上前,待看清楚了,他就指著天空喊了一句臟話,然後問:“嘿!嘿!XX,我說~那是啥?”

身邊有人有些慌張的說:“是六爺!”

蒙圈:“天空那個?”

確定點頭:“恩!”

疑惑:“六爺?”

使勁確定:“恩!!!”

“好高!”

“恩!!!!”

俞東池專注的看著那個身影,二十多年的精英教育,首先湮滅的是他露在臉上的喜怒哀樂,他沒有表情,卻不阻礙他的心如今猶如被什麼東西一鬆一緊的捏拿,他很奇怪的就被吸引了。

麵前這幅畫麵,每一個飛躍,每一次舒展,每一次充滿力道拍打,都好像能在他心臟上劃下一道痕跡,令他欣賞又覺著刺激。

覺著,怪~賞心悅目的。

也著實是這樣的,二十幾年他的生活,平穩安逸,在他耳邊連個大聲說話的人都沒有。

除了電視,電影節目,他還是第一次看真實的活人真身肉搏。

軍演那些不算。

於是,他就不由自主他便笑了起來。

這誰啊?從哪兒來啊?挺有意思的啊?

他看他高高的躍起,手臂在內衛背後一拍,借著那股子巧勁兒,身體接著就是個三百六十度大回轉,翻騰之間也不閒著,用腳尖把可憐巴巴的關秋安又是一挑。

關秋安又無奈的嚎叫著騰空了。

還……飛的挺高的。

俞東池心裡有一萬句讚揚美學的詞彙,那些詞彙,大多數是細膩的,精致的……

然而他無法形容這種拳拳到肉,帥氣張揚,鋒芒儘露,充滿張力的美到底是個什麼個美學流派?

他就想,這人真好看啊,就像六歲那時候,他跟阿父去狩獵,那次他見到了世上最美的一隻金鷹。

那隻金鷹有著世上最美的,暗金色羽翼,也有最銳利的爪勾,它立在炫耀的半壁上,俯視腳下一切的浮遊,它傲慢,自在,又帶著不可知的危險。

後來,那鷹飛走了,飛的那般高。

它遮擋在陽光之下,翅膀隻扇一次,積蓄的力就足夠它滑翔出自己的視線。

他急了,抓不住,撈不到,更無法擁有,便覺著心裡一陣錐心刺骨的難過!

他指著天空說要。

阿父卻說,把鷹的翅膀折斷,非君子所為……

這人?怎麼又令他奇妙的想起那隻鷹?

關秋安在天空終於喊出破了音的小奶音。

周鬆淳便一擺手喊到:“哎~我說你們瞎啊?趕緊上啊!先把你們六爺弄下來啊!”

他話音沒落,站在他身邊的俞東池,忽然就掏出一把小號的銀色的雕花小手木倉來。

他很少這麼衝動。

今日卻莫名的想證明,他也擁有某種俯視,叫囂的力量。

他舉著槍,對著天空忽放了一槍。

“呯!”

一聲脆響!

站在一邊的周鬆淳眼睛瞳孔忽然放大,又迅速回歸原位。

在他以前的陪伴時光當中,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人,用這樣的方式去結束一件事。

他親自上陣來阻止一場,莫名其妙的,沒什麼殺傷力,並不涉及他自身安危的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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