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毓不知道自己撐了多久,終於院裡又有了動靜,太醫終於被請來了。
“小丫頭。”祁衡自然也聽見了,輕輕拍了拍薑毓的臉頰提醒,“太醫來了。”
薑毓皺著眉睜開眼睛,心裡頭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終於來了,天知道她裝得有多辛苦,明明閉著眼睛,可還是能感覺到祁衡停留在自己臉上的眼
神,困地恨不得即時睡過去,卻還得強撐著意識,是不是皺個眉頭還得考慮有沒有演過頭。
這病裝得,比病了還辛苦。
“微臣拜見王爺,王妃。”
來的是個青年,深更半夜前來眉眼間倒也沒有什麼困倦,規規矩矩地在屏風後頭行禮。
“閆太醫。”翠袖忙把人迎過來帶到薑毓的床邊,“王妃傍晚吃多了米糕,有些積食,您快幫王妃看看,給開點兒藥。”
太醫是相識的太醫,肅國公府百年勳貴之家,自然是能請得動太醫院,也有相熟的老太醫。薑毓大晚上裝病不好意思找專門給老太太看診的老太醫,特意吩咐找了個小的過來,反正是能偏袒薑毓這邊不會露餡兒的就是了。
祁衡看了來人,當即就皺了眉頭,“閆老頭呢?怎麼找了個小的過來?你們會不會找人!”
又問那青年太醫,“你爹呢?”
那青年太醫沒有吭聲,翠袖慌忙接了話過去道:“回王爺的話,小閆太醫也是常常雖閆太醫往肅國公府看診的,深得閆太醫真傳醫術精湛,王妃是信得過小閆太醫,才吩咐了請他過來。”
祁衡聽著是薑毓自己請的人,想他們肅國公府信得過的人也不能差到哪裡去,便沒說話了。從被窩裡掏了薑毓的手出來。
“快把脈開藥,好讓王妃少受些罪。”
薑毓懶得計較祁衡的態度了,太醫雖然品級不高,有時卻掌握著生死。除了皇帝,心裡有點數的人家都知道要對太醫以禮相待,祁衡也真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隨時隨地都能這麼趾高氣揚。
閆太醫也沒有多說話,隻是默默拿了錦帕出來覆在薑毓的手腕上,而後道:“王妃並無大礙,積食而已,微臣這裡隨身帶著兩粒藥丸,王府俯下之後,半個時辰內便可無恙。”
“謝閆太醫。”
薑毓點了點頭,積食小病,原本用不上太醫親自上門,隻是薑毓自己要演戲,隻好連帶了彆人一起倒黴。
“太醫隨奴婢來。”
翠袖適時伸手一引,將閆太醫帶出內室拿藥,薑毓早已吩咐過,一會兒送太醫回去的時候,會奉上豐厚的診金來彌補太醫深夜出診的辛苦。
“所幸沒有大礙。”
祁衡明知薑毓肯定沒事,可聽了太醫的話之後心中還是輕快了不少,嘴上就開始故態複萌,“不管什麼東西以後可要悠著點吃,人家姑娘吃東西都是淺嘗輒止,你倒是好,胡吃海塞,也不怕胖成一顆球。區區一盤米糕,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祿王府怎麼虧待了你。”
你知道胡吃海塞的意思嗎?什麼叫做胡吃海塞。
薑毓方才還覺著祁衡這麼大老晚守在她床邊其實挺叫人意外挺叫她記在心裡的,這不開口還好,一開口還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太醫還在外頭肯定聽見了,薑毓真想一腳把祁衡踹出去。
翠袖端了熱茶進來,目光在祁衡的身上掃了掃,薑毓知道她拿到藥丸了,如果祁衡再不走她就得服侍薑毓吃藥了。
道是是藥三分毒,戲演到這裡就可以了,沒病沒痛的薑毓才不亂吃藥。
薑毓急忙出口趕人,“太醫已經看過了,妾身沒有大礙,夜很深了,王爺還是快回去歇息吧。”
“本王是要走了。”
祁衡站起身來,眼睛卻看向了端著茶盞磨磨蹭蹭的翠袖,斥道:
“還磨蹭什麼,還不趕緊伺候王妃服藥!”
翠袖叫祁衡斥得脖子一縮,在祁衡的眼皮子底下一點花招不敢耍,低著頭將藥丸遞到了薑毓的跟前,“王妃請……請服藥。”
薑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