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1 / 2)

司機咽了口唾沫, 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東西,渾身僵硬地坐進駕駛座,身體扳得筆直。

他目不斜視地凝視前方, 直到二十分鐘後謝珩與返回,他還依然保持著這個姿勢。

謝珩與拉開車門上了車,這回他沒坐副駕, 而是上了後座, 幫自己和睡著的謝瑕都扣好安全帶, 還沒聽到司機發動車子, 不禁疑惑抬頭:“怎麼不走?”

司機如夢方醒,這才啟動了車, 並從後視鏡裡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謝珩與, 試探道:“那個……您跟二少……大少知道嗎?”

他聲音太小, 謝珩與沒聽清:“什麼?”

“啊我是說, 您跟二少今天出來玩到這麼晚,有沒有提前知會大少?需不需要我現在給他打個電話?”

“不用了, 我跟他說過可能會晚點回去。”謝珩與看了一眼時間, “這也不算太晚, 回家吧。”

說過會晚點回去……

也就是說大少知道他們兩個來參加了七夕節情侶雙人活動,還知道他們可能會“順便”發生點什麼成年人之間可以發生的事, 並且大少沒有提出反對, 算是默許了。

一個是他的弟弟,一個是他的兒子, 大少居然能默許他們搞在一起……

啊, 貴圈真亂。

司機心情複雜地把車開出停車場, 覺得自己知道得太多了, 很容易被殺人滅口。為了保住自己的腦袋, 也保住自己的飯碗,他決定對這件事守口如瓶,任何人問起,他都要回答“不知道”。

後排的兩個還沒發現司機的腦回路發生了怎樣離奇的偏移,已經睡了一小覺的謝瑕又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他無聲地打了個哈欠,記憶有點斷片,他明明記得最後跟謝珩與去了觀景台,現在怎麼又在車裡?

“小叔醒了?”謝珩與輕聲問,“真的有那麼累嗎,站著都能睡著?”

站著睡著?

謝瑕仔細回憶了一下,他好像確實靠在謝珩與身邊後就沒了意識——居然是睡著了?

謝老師覺得有點丟人,不自在地彆開眼,因為剛睡醒而帶上一點鼻音:“年紀大了,哪像你們這些小孩兒精力充沛。”

謝珩與故意逗他:“小叔彆開玩笑了,分明也不比我大上幾歲,身體虛就是身體虛,與年齡無關。”

謝瑕眼神幽怨,心說你知道就知道,為什麼要說出來,看破不說破的道理不懂嗎?真是沒個家教。

謝珩與十分滿意於他的表情,笑了好一會兒,才輕咳一聲,拿出一個盒子來:“給你。”

“什麼東西?”謝瑕接過那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比戒指盒稍大一點,從外表看不出裡麵裝了什麼。

……不會是戒指吧?

這小子果然還是把那張奢侈品半價券用掉了?應該不會那麼離譜,真的買戒指吧?

謝瑕為自己一時睡著沒盯住小狗而懊惱,他心情忐忑地打開盒子,看到裡麵放著的兩枚東西,忽然鬆了一口氣。

還好不是戒指。

他小心地取出一枚,發現那是一對袖扣,銀色的袖扣上嵌著蜜黃色的貓眼石,周圍是一圈細小的鑽。他打開車裡的燈,貓眼石中央細細窄窄的光帶,隨著光線變化而開合收縮,就像真正的貓眼一樣靈動,周圍鑽石散發出細碎的光芒,整枚袖扣光華流轉,璀璨奪目。

謝瑕手一抖,差點把袖扣弄掉,連忙放回盒子裡,雖然他是個外行,單憑肉眼也能感覺出這東西漂亮極了,一定價格不菲。

他不是很敢知道這對袖扣多少錢,又忍不住好奇,咽了口唾沫,有點緊張地問:“花多少買的?”

謝珩與麵色坦然:“不貴,才十二萬。”

才……十二萬……

謝珩與又補充:“折後。”

折……後……

謝瑕渾身僵硬,趕緊把盒子退還給他,覺得把自己賣了也不值這個價:“你又亂花錢。”

“怎麼能叫亂花,這是送給小叔的禮物,”謝珩與又把盒子塞到他手裡,“我已經送出去了,不準再退回來。”

謝瑕拿著那兩枚袖扣,覺得實在燙手,雖然他已經穿過來有段時間了,還是適應不了這種“超級有錢”的日子,十二萬對於謝家人來說,可能也就跟普通人眼中的十二塊差不多。

“小叔就這麼不喜歡我的禮物嗎?”謝珩與精心挑選的禮物他居然想退回,不免有些垂頭喪氣,耳朵和尾巴都垂了下來,“小叔也不說自己喜歡什麼,我隻好看著買,上次說不喜歡胸針,所以我就買了袖扣。”

謝瑕見他這麼失落,居然有點愧疚,忙安撫道:“沒有不喜歡,就是有點貴。”

“這還貴嗎?我爸送的禮物,再多兩個零小叔都收,怎麼到了我這裡……”

“好了好了,我收下就是了。”謝瑕說,“不過,下次你再想買什麼,記得先來問問我。”

謝珩與這才恢複正常:“再睡一會兒吧,到家了我叫你。”

“不了。”謝瑕又打了個哈欠,卻並不想接著睡,剛剛小睡那二十分鐘稍微解了一點乏,現在雖然身體還是很累,精神卻能堅持。

司機從後視鏡裡看了他們一眼,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原來珩與小少爺居然是這種人,表麵裝乖賣純,背地裡把人吃乾抹淨的大狼狗。

真是太可怕了。

他趕緊把這個危險分子送回家,畢恭畢敬地為他們打開車門。

謝瑕也不知怎麼,可能玩了一圈有點累到,當時不覺得,睡了一會兒起來就感覺腰酸背痛,保持同一個姿勢太久,腿也有點麻,他皺眉發出一聲“唔”,似乎不太舒服的樣子,走路的姿勢透出一點微妙的怪異。

謝珩與忙上前扶他:“沒事吧?小叔也太脆弱了,這就受不了了?”

謝瑕很想維持自己的尊嚴:“那廢話,不然咱倆換換?”

兩人的“正經對話”落在司機耳中,自動被染上了某種顏色,他看向謝珩與的眼神更加驚恐——珩與小少爺真是毫無人性,把人搞成這個樣子,居然還嫌棄人家脆弱不禁折騰,就二少那個身子骨,怎麼可能受得了嘛!

他默默在心裡替二少憤怒起來,可他隻是一個司機,多說多錯,隻能充滿憐惜地看著謝瑕的背影,直到他一瘸一拐地消失在視線儘頭,這才驅車離去。

謝瑕一直走到家門口,腿終於不麻了,謝珩與掏出鑰匙開門,兩人剛進玄關,就聽見屋內傳來“爭吵”聲:

“你怎麼能把那個門票給他們呢,”這是謝瑾的聲音,“萬一被他們抽中我們去年玩兒的那個,要答你抽的那套題,那可怎麼辦?”

“怎麼會那麼寸,可能抽到的遊戲總共有三十多套,就一定抽到我們那個?再說了,就算抽到又怎麼樣,我隻是把‘恥度’拉到了四星而已。”這是林晚。

謝瑾:“隻?”

“咳,”謝珩與咳嗽一聲,打斷了父母的鬥嘴環節,“爸媽,我們回來了。”

謝瑾和林晚同時向他們投去視線,表情都有點奇怪,謝瑾語氣透著尷尬:“呃……小瑕,玩得還開心嗎?”

“不太開心。”謝瑕在門口換了鞋,突然一皺眉——今天穿的鞋是一雙新鞋,腳後跟被磨得有點疼,他之前一直沒在意,以為多穿穿就會好,現在一脫下來,才發現皮被磨破了,有點流血。

不過反正是腳後跟,換了拖鞋就沒事了,他抬起頭來:“所以那套題目真的是大哥和嫂子抽的?”

他說完這話,空氣突然安靜下來,謝瑾和林晚同時彆開眼,謝瑾邁開步子就往浴室走:“啊,那個……我去洗個澡,剛從外麵回來還沒洗澡——小瑕也早點洗漱休息。”

說完,果斷逃離現場。

林晚看向他的眼神寫滿了“你個慫貨”,哼了一聲,有點難以置信道:“你們真抽到和我們一樣的遊戲了?”

“不是52層那個嗎?我看通關記錄寫著你們也是52層,”謝瑕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感覺渾身都疼,“沒想到大哥和嫂子是記錄保持者。”

一說起通關記錄,林晚更生氣了:“要不是謝瑾那個笨蛋答錯了三道題,害我們進了複活環節,我們還能再快五分鐘。”

她說著衝謝瑕眨了眨眼:“不過,你們這手氣也有點……從盲盒機裡麵抽遊戲題目是完全隨機的,三十多套遊戲,就偏偏抽到了跟我們一樣的,除了52層的那一套遊戲,其他遊戲的題目可都不是我們抽的。”

謝瑕無奈一笑:“可能這就是……家人之間的吸引力?”

林晚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沒事的,不過是幾個恥度問題,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遲早都會麵對。我看你也累了,去洗個澡,早點休息吧。”

她說完就走,謝瑕疑惑地看著她的背影——什麼叫“遲早要麵對”?

謝老師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又說不清具體是什麼,剛起身要回臥室,就感覺腰間一緊,身體一輕,他居然被謝珩與攔腰抱了起來,慌忙拍他的手想讓他鬆開:“乾什麼,快放開我!”

“不是腳受傷了嗎?”謝珩與把他扛回臥室,放在床上,“小叔真是的,鞋不合腳也不說,腳磨破了也不說,要是感染了怎麼辦?”

謝瑕知道他肯定是在自己換鞋時看到的,忙翻身坐起:“隻是破了點皮,不要緊的。”

謝珩與並不搭理他的“不要緊”,還是去拿了醫藥箱,幫他消毒上藥,小心翼翼地捧著他的腳,仿佛是什麼必須輕拿輕放的易碎品,稍一用力就會碰壞了。

謝瑕在心裡歎口氣,心說這具身體有點脆弱得過分,喝酒就胃疼,淋雨就發燒,鞋子不合腳還會破皮流血,怕不是現實版豌豆公主。

謝珩與握著他的腳腕——這腳腕實在是太細了,蒼白的皮膚透著些不真實的脆弱感,腳趾關節也被磨得泛紅,他輕輕在磨紅的地方揉了揉,低聲問:“疼嗎?”

“唔,還好,”謝瑕被他這麼握著,怪不自在的,很想把腳抽回來,“那個……好了嗎?我去洗個澡。”

謝珩與給他磨破皮的地方貼上防水創可貼:“洗完再揭,彆沾水了。”

謝瑕一而再再而三被人照顧,怪不好意思的,連忙滾進浴室衝澡。他腦子裡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那幾道恥度問題又彈到他眼前來,讓他不自覺地有點臉頰發燙,並把這歸咎於水開的太熱了。

忽然,他聽到謝珩與在外麵喊:“小叔洗完就趕緊出來,洗得太久又要感冒了。”

謝瑕忙道:“啊,知道了。”

他停下了胡思亂想,開始往身上打泡沫,卻忘了腳後跟的傷,等他摸到那塊創可貼,覺得有點疼了,腦子裡突然跳出謝珩與說的“彆沾水”,匆忙想要避開,可他正保持著“金雞獨立”的姿勢,大腦下達了指令,身體卻來不及執行,腳底一滑,平衡頓失,一下子摔倒在地。

謝瑕:“……”

他這個體質,要不以後乾脆彆出門了吧?

謝珩與聽到浴室裡傳來“咚”一聲悶響,一顆心瞬間提了起來,他猛地衝上前去,一把推開浴室門:“怎麼了?”

“我沒……你彆進來啊!”謝瑕哪想到他直接往裡闖,匆忙遮住關鍵部位,“不小心摔了,你快,快出去。”

謝珩與不肯出去,反而上前,把他從地上扶了起來:“磕到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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