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桐倒並非故意同蔣碧蘭作對,她本意隻想過得舒服,無奈蔣碧蘭幾次三番來找她的麻煩,那她隻好見招拆招了——她這條鹹魚就算武力值平平,齁也能把人給齁死。
寧壽宮的事至此告一段落,夏桐的話也成了官方說法。蔣太後雖然惱恨,但比起兒子的不孝,還是麵子更加重要,便姑且默認了夏桐的言辭。
她還命人給夏桐送來一串在佛前開過光的伽南香珠,算是表彰她侍奉得宜。
唯獨李蜜看夏桐的眼色漸漸起了變化。她原以為皇帝不過當夏桐是個玩物,壓根不曾上心——到底有程耀那段瓜葛在呢。
可誰知皇帝為了她居然夜闖寧壽宮,不惜冒犯太後,這就非簡單的褻玩所能解釋了——總不可能是拉回去暴打一頓。
難道皇帝當真對夏桐留了情?李蜜心中仿佛長了一根細刺,時時戳得她喘不過氣來。她倒不是怕夏桐過得好,隻是不想她過得比自己還好,這太難忍受了。
女孩子大多心思敏感,夏桐雖然平素磊落,卻還是悄然意識到李蜜的異樣。隨著皇帝對她的寵愛越來越多,這樣的人也隻會增加不會少。
她倒也不怎麼擔心,夏桐本就沒把李蜜當成知心好友,自然不會輕言信任。再說,新宮殿正在整修,很快她就會搬去關雎宮,李蜜想找茬也難。
聽說是夏桐請旨讓自己搬來柔福宮,王靜怡到底有所觸動,巴巴的跑來道謝,“還是姐姐想著我,知道我處境艱難……”
一麵以帕拭淚,絮絮訴說自己從前的不幸。
她的話或許是真的,眼淚卻未必,夏桐笑道:“這哪算什麼大事,橫豎我就要遷宮了,西偏殿正好空出來,李才人也是個喜好熱鬨的,你去了她想必高興。”
這當然是場麵話,李蜜那個性子,把人人都當成競爭對手,除非王靜怡發誓一輩子都不承寵,否則免不了明爭暗鬥。
好在王靜怡重點不在交友,而是換個寬敞些的住處,現在這種情況已經很滿意了。
為了表示自己知恩圖報,她急忙說道:“姐姐,太後娘娘那裡我可幫你說了不少好話,姐姐你有所不知,那晚你離去後,太後娘娘生了好大的氣……”
“勞你費心。”夏桐笑著點頭,又從袖中掏出一遝經卷,“這個,還請你替我轉交給太後。”
王靜怡打開看時,隻見上頭儘是密密匝匝的經文,且字體抄得格外大些,顯然是為了方便老年人識彆。
她由衷地讚道:“想不到姐姐如此虔心,仍未忘記太後娘娘的囑托。”
夏桐倒並非多麼信守承諾,隻是她這人有個習慣,一件事開了頭,就務必要做到底——好比喜歡的飯菜就得吃得乾乾淨淨,不然就是白璧微瑕,美中不足。
她也不指望幾卷經書就能討好太後——當然,若蔣太後能就此對她改觀最好,若不能,至少彆激起這位老人家更大的怒火。
王靜怡點點頭,“姐姐放心,我定會親自交到太後手中。”
其實這件事夏桐本可以交給其他人來做,譬如安如海,譬如常嬤嬤。之所以給她,自然是看在她是太後親信,希望能借此修複太後與陛下的關係。
王靜怡知道輕重。
夏桐打了個嗬欠,“我這會子乏的厲害,就不留你久坐了。”
說罷,就讓春蘭收拾床鋪,準備去榻上躺一躺。
王靜怡關切地問,“姐姐近來總是疲累不堪麼?”
夏桐迷迷糊糊的道:“大概是這幾天抄經抄多了吧。”
說罷,自顧自地臥到榻上去。
王靜怡望著她困倦不堪的模樣,卻是若有所思,乏力、嗜睡,都像是懷孕早期的症狀,但,夏桐才承寵多久啊,怎麼可能懷上珠胎?
及至視線下移,望見她輪廓明晰的胸線,王靜怡腦中那個模糊的猜想卻漸漸成為現實。
她難以置信的道:“姐姐,你是不是喝過我送給陛下的安神茶了?”
夏桐夢囈般嗯了聲,閉著眼微微點頭。
王靜怡霍地起身,心底翻起驚濤駭浪,她怎麼忘了,那靈泉水是有助孕功效的。
夏氏誤打誤撞喝了她的茶,難不成竟有了?
這人的運氣真是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