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醋藕
劉璋:……
明明昨晚沒辦事, 怎麼胃口反而更好了?
他不免關切的道:“太後到底如何罰你,除了抄經可還有彆的?”
夏桐本想誇大一下自身的凶險,好叫皇帝心存愧疚, 無奈她這人不慣撒謊, 末了隻好實話實說,“太後娘娘待我很好, 還賞我點心跟茶水呢!”
劉璋一副“我就靜靜地看你裝逼”模樣,分明不信。
夏桐:“……”
這母子倆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呀?好像她擠進去就會被炸成飛灰似的。
算了,反正不關她的事。她一個佃農, 何必為錦衣玉食的地主操心。
夏桐美美的用完一頓早膳,之後便照常去麟趾宮請安。
一進去她就感覺到明顯的低氣壓,顯然昨天皇帝夜闖寧壽宮要人的消息已經傳遍了。
俯身施禮時, 夏桐很清晰地聽到角落裡傳來輕蔑的一聲“妖孽”。
她撓了撓耳朵, 隻做不知。
說實在的,長得不夠漂亮還做不成妖孽呢, 這應該算種誇獎。
蔣碧蘭瞧見她這副神氣活現的模樣, 半點也不為自己的舉動感到羞恥, 愈發氣不打一處來,嗬斥道:“夏氏, 你可知罪?”
馮玉貞仍舊在蔣碧蘭身旁捧著巾幟茶盞, 這回就沒以往的卑微謙恭,反而帶了一絲幸災樂禍的意味——看到夏桐倒黴, 她心裡這口氣就舒坦了。
夏桐維持著半蹲姿勢,平靜說道:“請娘娘明示,妾不知錯在何處。”
瞧瞧, 還和沒事人一樣, 蔣碧蘭震驚於此女的厚臉皮, 可要她明著說皇帝為了求歡夜半去尋夏桐,蔣碧蘭也說不出口——她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種話怎麼能從她嘴裡出來?
蔣碧蘭隻好采用較委婉的措辭,“你蠱惑陛下,引得太後發怒,這罪過難道還不算大?”
馮玉貞在旁邊一遞一聲地拱火,“貴妃娘娘,她若是知道,就不會跟著陛下走了——陛下縱使一時糊塗,可她竟也不知規勸,可見夏家家風不過如此。”
右首的蔣映月不禁多看了她兩眼,幾日不見,這馮玉貞居然變得口齒伶俐、有禮有節,看來士彆三日當真得刮目相看。
其餘端坐的嬪妃個個都像鋸了嘴的葫蘆,蔣貴妃發難夏美人,關她們什麼事?彆說此事本就是夏桐理虧在先,旁人插不上話,何況,她們之中的許多也早就看夏桐不順眼了。
夏桐卻依舊神情坦蕩,麵對馮玉貞的詰問,她反而奇怪道:“姐姐這話好生稀罕,陛下聽聞太後鳳體抱恙,因此漏夜前去探望,有何不妥麼?至於太後娘娘生氣,那自然是因為陛下不愛惜自己的身子,萬一耽誤了朝政可怎麼好?”
“你……”馮玉貞不意夏桐顛倒黑白的功力如此深厚,反被懟得沒話說。
夏桐又笑盈盈的麵向蔣碧蘭,“貴妃娘娘,您說是不是?”
一旁的蔣映月差點拍案叫絕,早看出這夏氏是個扮豬吃老虎的,瞧瞧,三言兩語便解了圍,既撇清了自身,又保全了皇帝同太後的顏麵——比起為了妾室忤逆母後,這種醜聞傳出去鬨笑話,自然還是夏桐的說辭更合適些。
蔣碧蘭麵上冷若冰霜,可偏偏無力反駁,隻覺得一陣氣短。
馮玉貞則偏偏不肯認輸,強撐著質問道:“那你又為何要隨陛下離去?太後有恙,你不應該留下來侍奉太後麼?”
夏桐嫣然一笑,“自然是太後娘娘的意思啊!擔心陛下無人照拂,特意派我伺候更衣,再說,寧壽宮還有王選侍在呢,太後娘娘自然更放心她些。”
馮玉貞幾乎快氣吐血,怎麼好的壞的都叫這人說了?
蔣碧蘭生怕繼續丟臉,忙喝止道:“行了,都彆爭了!”
又嚴厲的盯著夏桐,“既是情有可原,本宮姑且不與你計較,隻是若還有下次,夏美人,你最好莫自作主張,先回了本宮再說。”
夏桐自然恭謹地應是。
其餘嬪妃俱不禁咋舌,麟趾宮好久沒這麼熱鬨了,看來貴妃娘娘真是碰上了對頭。
夏桐倒並非故意同蔣碧蘭作對,她本意隻想過得舒服,無奈蔣碧蘭幾次三番來找她的麻煩,那她隻好見招拆招了——她這條鹹魚就算武力值平平,齁也能把人給齁死。
寧壽宮的事至此告一段落,夏桐的話也成了官方說法。蔣太後雖然惱恨,但比起兒子的不孝,還是麵子更加重要,便姑且默認了夏桐的言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