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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抽煙。”

江晏坐在馬紮上,一旁有個小弟遞來一支紅塔山,腆著笑臉,劃了一根火柴,一手擋著火湊過去幫江晏把煙點燃。

一口淡藍色的煙霧噴出,江晏歎了口氣,望向前方煙塵滾滾的道路。

半晌,他沉吟著開了口:“你們嫂子……她怎麼說的?”

“額嗬嗬……”小弟慌張的笑了笑,道,“嫂子好像還有點生氣。”

“她怎麼說的?”江晏再次問道。

小弟有點尷尬,支支吾吾的不敢說出口,江晏斜了他一眼,抖了抖煙灰:“你就照實說,我不怪你。”

“嫂子說……”小弟頓了頓,又看了看江晏,意思是“你真的要聽?”

江晏不耐煩了,把煙碾滅了丟進小弟手裡,罵道:“不說就給我滾蛋。”

小弟苦著臉,心道這可是你要聽的!

一咬牙狠下心來,他大喊道:“嫂子說,讓大哥你有多遠滾多遠,明兒去民政局離婚!”

江晏“唔”了一聲,站起身來。

披在身上的皮衣往下滑了滑,他忙不迭拉了一下,順手擼了一把自己那飛機頭。

擼下一手的發油,江晏煩得要死,道:“走,先去發廊。”

小弟鬆了口氣,為自己的幸免於難而慶幸。

這是江晏來這個世界的第二天,頭一天剛到,家裡就來了搬家公司,連張床都沒給他剩下。

彆看現在江晏穿著皮衣牛仔褲,領口彆著大墨鏡,實際上他昨晚在地板上鋪了幾件衣服將就了一晚上。

家裡停水停電,江晏今兒蓬頭垢麵就出了門,好在有個墨鏡擋擋。

在昨天係統就給江晏科普了這個世界的劇情,現在江晏身處一個沿海小鎮,去年剛結婚,娶的老婆倍兒有排場,陪嫁了一整條街!

實打實的一整條,所有店麵都是他們家的。

並且就是江晏現在走著的這條街。

然而幾個星期前,夫妻倆就開始吵架,前天,老婆回娘家了;昨天,她派人來把東西全搬了;到今天更是撂下狠話,讓他有多遠滾多遠。

可憐江晏身無分文,抽根煙還得小弟送來。

經過幾家店,美發廳那標誌性的旋轉燈柱映入眼簾,江晏整了整氣勢以免被人看出他現在處境,大步跨進了店裡。

原本跟在他後頭的小弟急忙上前幾步,幫著江晏推開了門,吆喝道:“大哥來啦!都出來出來!”

然而發廊裡該看電視的看電視,該嗑瓜子的嗑瓜子,一個沒耽誤。

小弟又嚷嚷幾聲,才有個卷卷頭的媽媽桑走出來,不高興道:“吵吵啥?”

“大哥來了,都出來啊。”小弟理所當然說完,還回頭看了一眼江晏,明顯是要求誇獎。

江晏露出了高深莫測的表情。

媽媽桑看了江晏一眼,嘲道:“哎喲,大哥來啦,姑娘們都出來出來,大哥來了呢!”

這明顯話裡有話,而且即使她這麼說了,也沒有一個小妹出來。

媽媽桑又說:“大哥呀,咱家這個月的保護費可沒漏你的,雖然大姐大都說了不要咱的保護費,可大哥發話了,咱哪裡敢不交呢?”

這話明顯怨氣頗足,江晏撐著高深莫測的臉,心裡尷尬。

原主就是個陽奉陰違的小人,老婆說不收保護費隻收租金,他還得背後去恐嚇這群租戶,要求他們上交保護費。

現在江晏來了,原主的鍋“哐當”砸下來,心裡苦,沒地兒說。

看小弟正要說什麼,江晏急忙按住他的肩膀,朝媽媽桑道:“我就洗個頭發。”

自己那頭發上也不知道倒了幾斤頭油,油光瓦亮,江晏著實有些受不了。

要不是家裡水電都停了,今天他決計不會頂著這樣的發型出來。

“哦,行啊。”媽媽桑點點頭,朝一個看電視的姑娘喊道,“你來給大哥洗。”

被點名的姑娘明顯心不甘情不願,依依不舍看了看電視,才走了過來。

麵對江晏的時候也沒個好臉色,隨手扯了塊毛巾,問他:“乾洗哦?掏耳朵按摩刮臉,全要?”

“就洗個頭發。”江晏不是很喜歡彆人碰自己,況且這個洗頭小妹的臉色也不怎麼地,看樣子對“大哥”也不是很喜歡。

江晏一路走來,已經感覺到了,真心實意喊自己大哥的大概隻有那個給自己遞煙的小弟。

看了看鏡子裡小妹陰沉的臉,江晏心道:這原主的人緣也太差了,任務可怎麼辦啊?

係統說了,老婆不找回來,他這任務沒法進行下去。

原因十分簡單粗暴:他的任務對象,還在人肚子裡呢!

原本江晏覺得,老婆生自己的氣,找人去勸勸,等她稍微消氣了,自己再出麵求和。

計劃頭頭是道,可永遠趕不上變化。

這一整條街,所有商戶,對江晏都怨氣頗深。

江晏手頭能用的,隻有幾個沙雕兒童歡樂多的小弟,其中一個據說是小弟頭頭的,還拋棄自己追求幸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