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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孫女見到這麼多一看就不好惹的人進了店裡,臉上全是恐懼,聲音都在打抖:“小碗……?”

“小碗,每人一碗。”阿全急忙點頭。

“四塊錢一碗……”小孫女戰戰兢兢。

“嗯?”小年輕們一聽就皺起了眉頭,道,“以前不是小碗兩塊,大腕三塊嗎?”

“漲漲漲……漲價了!”

小年輕們各個一臉虧大發了,阿全瞅了瞅江晏,看他點頭,又是一揮手:“四塊就四塊,給我們每人上一碗!”

“十七,十七個人……六十八塊……”

“什麼?!”阿全又是一聲吼,“這麼貴?六十八?!”

吼完了,身旁另外一個小年輕說:“就是六十八,她沒算錯。”

於是阿全又去看了江晏一眼,得到了指示,悻悻然道:“知道了知道了,吃完了付錢!”

王家孫女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急忙跑去後廚了。

江晏打量這個店裡,果然如同之前在外麵看見的一樣,衛生狀況堪憂。頭頂的燈泡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滿滿一層油垢,把燈泡的光都擋去了不少。

此時店裡就他們這些人,江晏覺得,現在把他們店給砸了估計都可以。

“哎,這店裡連個人都不留,把店砸了走拉倒。”一個小青年說。

江晏一噎,瞪了過去,就聽見阿全十分乖覺道:“這店又不是他家的!這店麵可是我哥和姐家的!”

那人自知說錯了話,急忙噤聲。

又過了不久,後廚走出來一個中年女人,長得和那小胖孩四五分相似,應當是他媽。

那女人本來是聽見說來了十幾個人吃餛飩,心中大喜,想出來看看是怎麼回事,結果剛出來就被這陣仗給嚇到了。

十幾個全是大老爺們,她一走出來,十幾雙眼睛虎視眈眈移了過來,頓時心裡發虛。

這時候想起丫頭有點害怕的神情,她就明白了。

這夥人不像是來吃飯的,像是來砸場子的。

可等了一會,有人喊:“餛飩呢?還不上來,餓死我們呐!”

女人嚇得一抖,急忙又一頭鑽進了後廚。

後廚裡,王阿婆和王丫頭正在趕餛飩,女人剛進來就罵了一聲:“一群遭瘟的短命鬼!”

王阿婆問:“二花啊,外邊不是來了十幾個客嗎?”

“一群打短命的鬼。”劉二花啐了一口,見王丫頭正拿餡兒往餛飩皮裡填,頓時罵道,“要死哦你!填這麼多餡兒做包子啊!抹一點上去就成了!”

說著她一把擠開王丫頭,朝她道:“你哥要醒了,趕緊去給他打熱水。”

王丫頭默默起身走了出去。

隻見劉二花包起餛飩來,用那竹挑子挑了一絲肉餡,在皮上一抹再一捏,一個空心餛飩就包好了,一邊包一邊還指導王阿婆:“姑母,你這樣包不成,你瞧我,多省餡兒。”

王阿婆探頭一看,果然是她那樣包好,於是也學著包空心餛飩。

片刻後,兩人把十幾碗餛飩端了出去。

江晏低頭看著這飄在海碗裡少得可憐的餛飩,有點無語。

這年頭一碗澆滿了鹵牛肉粒的牛肉粉也就三塊錢,這麼點餛飩,何德何能賣四塊?

算了算,區區十二粒餛飩,他們這種大男人起碼得吃三碗以上才能飽,還得是把湯全喝了的。

“吃慢點。”江晏叮囑身邊的小弟,“等會我去給你們買彆的吃的。”

“行!”

小弟們根本不想吃這看上去和紙巾團一樣的餛飩,紛紛去看江晏。

江晏卻低頭看著碗裡,沒搭理他們,他們隻好也低頭看碗裡。

前幾天江晏給了他們每人一包軟中華,就衝這一包煙,早些時候跑了的小弟就又屁顛屁顛回來喊他“哥”了。

江晏說事成後再給一包,他們為了這煙,全部老老實實坐著,盯著碗裡飄著的餛飩。

劉二花站在櫃台後看著他們,見這群小青年全都低頭看碗裡,略有點鬆氣。

她真的怕是來鬨事的,之前她就聽過,房東的老公就是這條街的大哥大,之前還搗鼓著什麼收保護費,後麵好像房東不準,就不了了之了。

這個月沒交租金,她心知肚明,提心吊膽這幾天有人來鬨。

可聽說街上人租金都交完了也沒人來問他們,劉二花心裡就有點沾沾自喜。

她想著:姑母這家店開了這麼多年,算下來都能算作是姑母自己的,自己還要交租?

反正聽說整條街都是那房東的,她不交租能咋樣?

都能一個月隻收一百了,房東心好,就可憐可憐她一家子,乾脆把租金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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