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 2)

“哎,你這形態是不是和我現在差不多?不然怎麼這麼有用……我剛才也就試一下。”江晏又問係統。

係統尾巴上的毛禿了一塊,此時已經氣得屏蔽了江晏所有的對話。

把那鬼拉近了,江晏忽然聽見它正在發出一種奇怪的聲音。

“嗚嚶……嗚嚶……”

江晏聽了會兒,摸不著頭腦,這是什麼聲兒?跟蚊子似的。

再一看女鬼現在的樣子,那叫一個磕磣,半邊腦袋都沒了,也不能扯成棉花糖,搞得江晏有點左右為難,不知道如何下手。

思來想去,他攥著毛線,把身體穿上。

江鳴則還在努力把老爸喚起來呢,正在念咒的時候,就見老爸一下爬了起來,拍了一下他的背:“彆念了。”

江鳴則又感受到了那種差點令他吐血的父愛,默默咽了一下。

“……爸,你剛才……”

江晏低頭看了看,見那毛線捆著鬼,線頭還在自己手上,立即大喜。

他解決不了,可以給兒子啊!上次那鬼被自己扯成了棉花糖,這次這隻比上次的還凶,江鳴則肯定喜歡!

所以他伸手把線頭遞了出去:“兒砸,這個給你!”

“什麼?”江鳴則一愣,眯著眼看了好一會兒,發現父親的手上好像抓著什麼東西。

隻是那東西自己看不見。

“爸,你……”他又抬頭去看自己父親。

“剛才把‘外套’放下了,那個東西不是纏著你麼,”江晏笑嗬嗬解釋道,“我把它抓住了,可凶,你應該用得上。”

“外套?”江鳴則又想起鬨鬼前,父親想說的話了。

瞬間靈犀一點,江鳴則想到了種種違和處,巨大的情緒衝擊著他,嗓音都在顫抖:“爸?你可以從這身體裡出來?”

江晏給了他一個“你才知道”的眼神,道:“剛才就想跟你說這個,我真是你爸!”

“不是……不是屍將?”江鳴則又緊張的確認道。

“不是不是,現在這身體成了外套,我想穿就穿想脫就脫。”

江鳴則聽完,站直了,茫然地轉了個圈。

爸爸沒死?……不對不對,父親必然是已經去世了的,可現在是什麼狀況?

“……我那幾天一直在咱家飄著,後來你練屍,我發現我可以操控。”江晏跟在身後解釋道。

“哦……”江鳴則懵逼的點點頭,“我……”

說完一個字,他立刻慫了。

江鳴則覺得自己是個不孝子,不僅沒有讓父親入土為安,還拿他身體做武器……

身為兒子的本能冒了出來,立刻壓下了欣喜,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父親。

“爸……我,我對不起您……”

江鳴則說完,鼻子一酸,眼淚掉了下來。

“哎哎……”江晏無奈,儘力控製著力道,拍了拍他的肩,“大小夥子了,還哭什麼?”

“……我對不住您……”江鳴則嗚咽著,翻來覆去說的都是道歉。

江晏隻好站著等他緩過神,江鳴則哭得像個小孩,不住拿手背去擦,看樣子也很羞愧於自己的淚水。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把洶湧的感情壓了下去,紅著眼眶,呆呆看著老爸。

“哭完啦?”江晏戲謔道。

江鳴則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隻好呆著。

“人死如燈滅。”江晏緩緩道,“死亡的那一刻我就什麼都沒有了,現在還能像這樣,我已經很滿足了,爸爸不怪你。”

最後五個字,徹底敲開了江鳴則心門上的枷鎖。

人生在世,能聽到這五個字,該是多麼幸運的事情。

“爸……”江鳴則喊了一聲,慢慢笑了起來。

正事總算是談完了,江晏又興衝衝提起那鬼:“上次不是在鏡子裡給你抓了一個嗎?沒看好跑了……呃,跑了。這次這個更凶,看樣子手頭沒少人命,你用得上不?”

說“跑了”的時候,江晏十分心虛。

“用得上!”江鳴則急忙點點頭,受寵若驚的看著父親空蕩蕩的手。

啥都看不到。

江晏看見他視線亂轉,落不到實處,才想起來兒子看不到鬼。

“你有沒有啥辦法能看見鬼的?”江晏問他。

江鳴則搖搖頭,道:“像我這種沒有陰陽眼的人要想看見,先得舍棄常世的眼才行。”

言下之意,就是需要把自己戳瞎了,才行。

“這不行。”江晏立刻否決。

江鳴則小心點點頭,鼻尖紅通通,一副慫慫的,老爸說啥是啥的樣子。

“唔嚶!唔嚶!”

就在此時,毛線捆著的鬼發聲了。

把它像溜溜球一樣甩了甩,鬼“唔嚶”得更勤快了,像是有話要說。

江晏隻好把它放下來,問她:“你要說什麼?”

“嗚嚶……”

“說人話!”江晏不耐煩的提著毛線甩了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