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有手表,在山上日頭被林子遮擋住了,徐桂芳匆匆又啃了一串豬蹄,就著燒餅喝了一碗雞蛋湯,就匆匆回學校了。
好險,回到學校剛剛開始上晚自習。
第二天一大早,徐紅利挑著擔子下山賣燒餅,五金廠的職工已經習慣買他的燒餅了,這燒餅做的味道好不說,個頭也要稍微大一點,若是多買,買十個還能送一個呢。
為了多給的這個燒餅,很多工人都是湊在一起買。
本來徐紅利覺得,既然銷路已經打開了,不必要再搞十個送一個了,但徐桂芳說,這樣能給顧客一個想頭兒,而且能一次性能多賣點,燒餅這東西雖然能放,但第二天就不好吃了。
因此一直就是買十個燒餅送一個。
很快燒餅賣了一大半。
徐紅利做生意已經很熟練了,他一邊給人裝燒餅,一邊大聲吆喝,“燒餅!好吃的燒餅!又香又脆!買十個白送一個!”
徐老爺子蹲在馬路對麵的電線杆子後麵,觀察了大孫子好半天了。
他家老二說,徐紅利去鎮上賣燒餅了,一開始他還不大相信,要說他那能說會道還厲害的大孫女徐桂紅去做生意他信,徐紅利雖然心裡有數,但是個鋸了嘴的葫蘆,半天都不說一句話,就這樣的人,能做買賣?
徐老頭不是天生的黃牛飼養員,他年輕的時候是個貨郎,走街串巷的賣貨,什麼沒見識過?看人最準的。
但他此刻盯著大孫子,突然覺得有些陌生了。
對麵那個笑嗬嗬的,數錢數得歡,賣燒餅也賣得十分起勁兒的小夥子,真的是他那大孫子嗎?
就連吆喝的那幾聲兒,徐老頭子也不得不承認,十分的敞亮。
眼看著大孫子燒餅快賣完了,徐老頭磕了磕旱煙鍋子,站起身向對麵走去。
徐紅利低頭往挎包裡塞錢,並沒仔細看攤子前麵的人,習慣性的問道,“買燒餅?要多少…….爺爺,你怎麼來了?”
徐老頭看到他吃驚且微微有些嫌惡的表情,心裡十分不得勁兒,用旱煙杆指了指他的頭,說道,“你這小子都來鎮上賣燒餅了,你爺爺我憑啥不能來啊?”
徐紅利沒說話,將挎包的拉鏈仔細拉好了。
徐老頭看了半早上,發現他燒餅賣的真不錯,算算能賣十來塊了,他的確有打算要順手往挎包裡掏一把,即便隻得兩三塊,那也值了。
徐紅利是他的孫子,難道還能因為這兩三塊,敢惱了他?
不過拉上拉鏈了,他順手掏錢不成了,硬去搶也不是不行,不過這是大街上,而且徐紅利這兩年竄得快,個子比他高一頭了,能不能搶得過是個問題。
既然弄不到錢 ,弄點吃的也行。
徐老頭向來如此,心思轉的很快,他從腰間拿出一個布兜,二話不說彎腰就往裡麵撿燒餅。
兩竹筐燒餅賣的隻剩下十來個了,但也不可能白給徐老頭。
徐老頭已經往袋子裡裝了五六個了,徐紅利猛然推了他一把,十分利索的將筐子掛到了扁擔的掛鉤上,挑起擔子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當然,是他自己以為的大步流星,實際上是一瘸一拐的奮力往前走。
徐老頭想就地撒潑,但這鎮上誰也不認識他,而且那孫子很快就要走遠了,他撒潑給誰看啊?
他這個大孫子不像大兒子徐忠民,是個心狠的。
上次去徐紅利去他家裡要芝麻,徐老頭自然沒給,他當時沒說什麼就走了。
誰知道後來趁著他去生產隊,老婆子也去了小女兒家幫著照看外孫,這孫子摸進了他家,不但將剩下的一兜子芝麻拿走了,還有滿滿一瓶子香油,一罐子芝麻醬都給他順走了!
徐老頭從地上爬起來,提著布袋追了上去。
徐紅利腿腳不好,還挑著擔子,即便是空竹筐,也影響走路的速度,所以很快就被徐老頭追上了。
這個時候早走過了五金廠,現在所在的街道兩旁都是居民區,上班時間已經過了,街麵上走動的大都是些買菜的家庭婦女,或者出門遛彎的老年人。
徐老頭一隻手抓住徐紅利的竹筐,另一隻手抹了抹不存在的淚水,用一種可憐巴巴的腔調說道,“大孫子,你給爺爺五塊錢吧,你奶奶病了很多天了,連著兩天都沒吃飯了!鎮醫院的大夫說,不能再拖了,再不治病,怕是會出人命啊!”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收藏漲的好慢好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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