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早安,小寶貝們!
直到一場恢弘煙火燃儘,月掛高空,千山沉水,齊昱方意足知反。網值得您收藏。。射箭教習之事挪到明日,溫彥之乖乖背了弓提了箭盒子沒勞煩暗衛,他牽了溫彥之往回走。
年節將至,家家戶戶門口的燈籠都點作紅色,寒夜裡能讓人覺出幾分暖意。南城門往裡,夜市收了攤子,幾個小販在揀貨,偶有一兩個碰上收攤的客人詢價的,也就將就手邊的東西便宜賣了,商客儘歡,還互道節好,各自笑談作彆。
齊昱握著溫彥之的手邊走邊看著這分和樂,竟有種話本寫到結尾,主人翁從江湖退隱的感覺,此時方想這不枉自己在江山社稷的奏章堆裡,熬過兩年多來。
不過這和樂景象,同宮中倒不太相似。
宮裡的年關對齊昱而言,每年是先從六部折子裡落祝的賀詞開始的,事務開始繁複冗雜,禮部擬好的皇文祝告出來,周福應奉了漆盒上來叫他點賜百官。禦書房、紫宸殿望出屏門去,是一重又一重磚紅的甬道,到了隆冬時格外冷,宮人徑行靜悄悄,順帶闔宮上下都是森然的,半點年節氣象都無,全靠暢月廿五最後一場朝會散了的官員寒暄,大聲提嗓叫幾聲“過年好”,才能勉強覺出些年味。
臨到除夕前天,惠榮太後照常會單招譽王去宮中進膳,都是親兒子,自然進膳的帖子也能遞到齊昱這兒來,可齊昱每逢此時落座到宣慈宮裡,竟也覺得除卻朝中瑣事、宮中破事,他與太後並無什麼好講,也都是譽王言語幾句京城坊間高門的稀罕樂事,連帶齊昱打趣一番,才能討老人家開心。
而膳後走出宣慈宮時,惠榮太後臉上的笑意說是和藹慈穆,不如說是強扯的精神氣,一則望著注定沒有後嗣的齊昱,一則望著年小體弱的譽王,也不多說什麼,每年都是同樣的囑咐。
“母後再不盼什麼了,就盼你們安好。”
這,倒是句真話。
“你在想什麼?”溫彥之的聲音將他拉回現世,齊昱一抬頭,見行館已然到了。
他站定了,忽然扭頭問溫彥之:“你見過太後麼?”
溫彥之不知他為何忽起這問,愣愣回道:“見過的。我做起居舍人前,在內史府記祭祀典儀,有幾樣要同太後娘娘報備,故曾在祭禮時拜望過幾回。”
“此番回京……”齊昱試探著溫彥之的神情,“你跟我去見太後罷。”
溫彥之:“什麼?!”是那種見太後麼?
——那太後不得把我叉去大理寺輪幾個老虎凳!
他神情變化甚快,看得齊昱笑出來:“瞧你怕的,太後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回事。”
——這回事?……
溫彥之皺眉吃驚地問他:“太後娘娘知道你斷袖?”
——你竟然還能活!
齊昱一看他這模樣就知道他心裡在想甚,隻不耐煩看著溫彥之:“你就說同不同我去!”
溫彥之被他吼得脖子一縮,耳朵有些泛紅,吞了口水舔舔唇,這才定心道:“那就……去吧。”
他心想,總之到頭來,太後娘娘也會知道的。還不如,正大光明地讓太後娘娘知道。
……不過到時候是什麼身份去見太後娘娘?要穿官服麼?不穿的話要穿什麼?行官禮還是常禮?伏身叩七還是叩9?是不是要帶禮孝敬?要帶什麼?……
突然身邊齊昱擠了他一下,仿佛被近旁什麼給嚇了一跳。
溫彥之回過神來,還沒問出句怎麼了,卻見此時二人走到後院回廊裡,外頭院中的石磚地上忽然亮了團耀眼的光束。
溫彥之了然地笑了聲,“這是李侍衛他們為你賀壽做的影子戲,台本還是龔兄寫的呢,我都還未瞧過。”
齊昱艱難地看著光圈裡左右搖晃的影子,似乎頭頂的瓦片兒上暗衛幾個和龔致遠正在準備,還能聽見李庚年低聲喝:“龔致遠你再踢老子把你扔下去!”
“你笨死了,那根線是這邊的!”龔致遠氣急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