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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完了。
出師不利,否極泰不一定來。
邪靈侵占宿主身體,若宿主意誌力堅定,且有外在因素吸引宿主跟邪靈鬥爭,江泛對巳予癡心一片,正好作籌碼,讓江泛保持清醒,再用竹枝錢串子將邪靈勾出來。
可一旦邪靈被關係親密的人叫了名字,等同於認可邪靈即為宿主的身份。
如此一來,即便真能引出邪靈,江泛的生魂反而會被拒絕接納。
沈清明扶額,世人皆如此,六欲橫流,七情恣意,八意難消,嘴上應承,到了興頭上,萬般叮嚀囑咐都成過眼雲煙,消散在心頭。
麻煩而又愚蠢的凡人。
若非曆法三令五申“佑人為己任”,他早就拎著江泛的衣領將他扔出二裡地。
黃櫨心跳劇烈,江泛臉上端著如沐春風的笑,手上的動作輕柔溫和,可是抱著的人卻極為平靜,好像——
根本沒有心跳。
沈清明的警告如雷貫耳,黃櫨虎軀一震,退開一步,從頭到腳左右打量,這就是江少爺沒錯,為何沒有心跳?
難不成詐屍還魂,他家少爺已經駕鶴西去?
黃櫨不信邪,抱住江泛貼耳過去,“咚咚咚”。
啊,又有了。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方才一定是太緊張出現幻覺,他長籲一口氣,慶幸他家少爺安然無恙。
背後三道視線如有實質,黃櫨終於想起正事,不過他家少爺已經醒了,用不著除祟驅邪,趁著林老板心軟容易被感動,正是天賜良機一訴衷腸。
為了自家少爺的終身幸福,黃櫨極為明顯地暗示道:“少爺,林老板來看你了,你不高興麼?”
江泛背著手,臉上始終掛著一縷笑容,他目不錯珠盯著沈清明:“從前是我有眼無珠,大病一場我頓悟了。”
這話講得要遁入空門似的,江泛可是江家獨子,要是真剃度出家,那不江家不是絕後了麼,江太傅還得怪在他頭上不可。
黃櫨求爺爺告奶奶,哭喪著臉問:“少爺,您想明白什麼了啊?”
江泛笑得越發肆無忌憚,眼神曖昧地再次將沈清明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說:“我應該不是那麼歡喜林老板。”
拒絕過很多昂貴禮物,其中包括無數張地契的巳予:“......”
謊言譜紋絲不動。
好在隻有巳予一人知曉江泛講得的句句皆為真。
之前明明喜歡得要死,搞得上京城人儘皆知,鬼上身就什麼都變了?
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但凡意誌力堅定一些,也不至於被邪靈搶占身體,在這胡言亂語。
竹枝錢串子蠢蠢欲動,薑衡悄悄按住巳予躁動的火氣。
雨勢磅礴,被風一吹,飄進廊下。
江泛拉著沈清明的手往裡一拽,笑嘻嘻地對黃櫨說:“我很鐘意他。”
沈清明:“......”
巳予:“..................”
薑衡扶額,這都是什麼鬼畜修羅場?
巳予那狗脾氣一旦爆發,他可沒能耐摁得住。
黃櫨更無語,好端端的大少爺怎就想不開成了斷袖?
他不可置信:“啥?少爺,你是不是發燒燒糊塗了?”
江泛親親熱熱地抱住沈清明,晃了晃腿,一臉嬌俏:“我對這位郎君一見鐘情。”
要死了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