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27-初露端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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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衡摸一把微微發燙的脖頸,沒瞞著不祥的預感,“之前被奪命蛛咬的地方有點疼。”

從來不喊疼的人既說疼,一定非比尋常,巳予一臉擔憂,“讓我看看。”

說著,她起身去拽薑衡衣領,被沈清明捷足先登,他捏著一張符貼上去,燙得薑衡皺眉哼一聲,沈清明蔫壞兒壞地追問:“怎麼,疼?”

疼還是燙,你難道心裡沒數?薑衡無言,咬牙說沒事,額頭卻誠實地冒出一層冷汗。

在巳予看來,薑衡那脖頸間火花四濺,嚇人得緊。

她靠著椅背後仰著,充滿警惕道:“瘟神,你該不會打算燒死薑衡?”

沈清明拋給她一個“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眼神,火燒火燎後,針紮似的脹痛隨之減輕,薑衡拉好衣襟,跟沈清明講多謝。

話雖如此,沈清明一張符下來,齒間頓時涼氣倒灌,他長籲一口氣,破天荒剝了一顆栗子塞進嘴裡。

嚼了兩口,忽然理解巳予為什麼不戒口腹之欲,他惋惜自己錯失太多美好。

事出反常必有妖,巳予盯著他看,薑衡光明正大做賊所以不心虛,“吃你一顆栗子這樣瞅著我作甚?瞧你那摳勁兒。”

巳予狐疑:“瘟神,你確定薑衡沒事兒了?幾百年沒見他吃過一口東西,要不是中邪我都不信。”

沈清明輕咳一聲,模棱兩可道:“暫時無礙。”

暫時,那之後呢?當著薑衡的麵,巳予沒問,有些渴,想喝水。

腦子裡剛閃過這個念頭,沈清明便又貼心地變出一壺熱茶。

寒食禁煙,清明君視若無睹。

節神帶頭作死,巳予自然沒有意見,取杯倒出三杯,各自捧杯。

熱茶氤氳著嫋嫋的煙,沁人心脾。

跟沈清明身上地味道很像。

仿佛春日裡風拂過桃林帶出的氣息。

巳予淺淺細品,不那麼出名的君山銀針、雁蕩毛峰,她都喝過,愣是沒喝出所以然。

香氣清幽,韻味悠長,什麼手法能將桃香融進茶裡?

巳予好奇道:“你這是什麼茶,怎麼會有桃花的味道?”

沈清明掏出一個茶餅,油紙包得極為嚴實,看樣子,主人十分珍惜。

很多年前,沈清明跟上巳在滇南偶遇天黑還在茶園采茶的阿婆,上巳熱心腸上前幫忙。

茶采完要儘快炒製,離了樹很快變老,做出來的茶發澀,口感極差。

看阿婆炒春茶,上巳要幫忙又不會,好在阿婆很耐心教她,實則都是沈清明動手。

那鍋下燒著炭,燙得很,上巳那雙手軟如柔夷,沈清明哪舍得她做粗活。

阿婆講,一鍋殺青滿鍋旋,二鍋再殺帶把勁,三鍋揉青鑽把子。

都是生澀滇南土著語,沈清明聽不懂,學著阿婆的動作,熱得滿頭大汗。

上巳也不是光動嘴不動手,她找來封茶的油紙,在上頭寫下八個大字。

再用天青色的墨印上兩片竹葉上頭再壓一枝桃花,相得益彰,便自成情調。

末了,把沈清明炒製地青茶包進去,壓瓷實,用當年新開的桃花熏染上三年五載。

年複一年,茶葉沾上桃香,便成茶間一絕,謂之桃之夭夭,是阿婆的獨門絕技。

阿婆身世可憐,年過五旬時白發人送黑發人,前年老伴兒先她而走,一人留在世上孤苦。

阿婆去世後,這門製茶的技藝幾近失傳。

巳予看到的這個茶餅,便是當年他們親手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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