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35-好久不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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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明青燈伴古佛打坐一宿,天蒙蒙亮將要出門。

走到門口刹住腳,折回來,轉頭看一眼巳予的房門,反應過來時,人已經在人房門口。

敲門前萬分踟躕,念著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一醒人走茶涼,恐彆有幽愁暗恨生。

他未雨綢繆,卻忘了擾人清夢,同樣令人搓火。

雨終於停了,天霧蒙蒙的,沒有放晴的意思。

把人喊醒又不講話,沒聽到下樓的腳步聲,巳予鬱悶得瞪著門口翻身下榻,開門撞見沈清明木樁子似的杵在門口,沉沉地注視她,支吾其詞。

氣氛陡然尷尬,巳予開腔嗓子啞得不像話,她咳一聲,搓著鼻尖甕聲甕氣地問:“何事?”

剛睡醒的人頭發散在兩側,眼角印著一道不深不淺的壓痕,看樣子保持一個姿勢睡得很沉,興許做了個好夢。

她睡眼惺忪卸下白日裡鬥誌昂揚的勁頭,看人的眼神毫無防備,清純地勾引,沈清明心旌搖晃,想摸摸她的臉,又怕孟浪冒犯,隱忍著說道:“我出門一趟。”

巳予下意識追問:“去哪?”

節神都是忙碌的,即便不當值,瑣事也不沒斷過,尤其沈清明這樣人狠話不多的,更是案牘勞形,每一次出任務,上巳都會用這種依依不舍的眼神看著他,卻從未講一句挽留的話。

同為節神,沈清明自問沒有那般高風亮節,比起成為受萬民敬仰的節神,他更想跟上巳歸隱山林或者遊山玩水。

貪欲,嗔怪,癡纏,怨憎,不該有的,沈清明都在日複一日中,悄然長出來,不斷左右他的言行。

巳予的眼睛大而圓,顧盼神飛,沈清明又想摸摸她的臉,並且這麼做了。

他的手很大,微涼,手指纖長,在巳予錯愕的眼神中,捧著她的下頜,耳尖卡在他兩指尖,帶一點強製的意味,迫使巳予仰起頭跟他四目相對。

他力氣很大,掐得巳予有些疼,她想搡開沈清明,沈清明突然俯身,鼻尖幾乎貼在一起,他的聲音比沸騰的水更燙人,“林老板,你這個樣子看著我,會讓我誤會你在挽留我。”

哪個樣子?

她連鏡子都沒照爬起來衝到門想聽聽這喪門星究竟有什麼大事非要這麼早鬨她不可,不知自己到底哪副尊容。

沈清明的模樣,顯然按捺不住情動,巳予心臟突突地跳,夢境與現實交織,光影顛倒,分明該徹底醒透反而越發朦朧酣然。

——上巳神君,你要不要跟我試試?

巳予絞儘腦汁接不上那個夢,沈清明撥雨撩雲勾魂攝魄,不管上巳如何回應沈清明的深情,都不妨礙巳予當一回耽於美色的昏君,敢作敢當,若是沈清明真欲一走了之,她確實有些舍不得。

巳予是個坦率的人。

坦率,但有心機。

矛盾又合理,她想要表現哪一麵,全看人下菜碟。

這會子,把矯情做作全推給沈清明故意勾引,她大約知道自己的眼睛很難讓人拒絕,所以盈盈一笑,滿月彎成新月,用前所未有的嬌嗔語氣說:“不是誤會。”

言下之意,我千真萬確在挽留你。

沈清明眼底掠過一抹幽深,巳予察覺到危險,下一刻,唇被咬住。

齒間廝磨,輾轉,強勢入侵。

巳予吃痛,在他胸口砸下一拳,沈清明退開,用那把明顯變調的嗓子,先斬後奏地問:“我可以吻你麼?”

這登徒子!吻完了才問,給她說不的餘地了麼?

混賬!

天呐,巳予忽然反應過來,她還沒來得及捯飭自己呢,蓬頭垢麵的,不成體統,她按著肩膀把人推出去關上門,靠在門板上兀自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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