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1 / 2)

大半夜做了噩夢,未央理所當然的被噩夢驚醒,所以餘下的後半夜,她睡得並不踏實。而又因著這股不踏實,所以在第二天她打算收拾收拾起床之時,窗邊尚還能聽到院子裡的大公雞不斷打鳴的聲音。

前後兩輩子加起來,除了祝家被抄家過後遭罪的那一陣子,這算是未央第一次起如此之早。

‘咕咕咕’、‘咯咯噠’的雞鳴聲音聲音並沒有讓她感到厭煩,反而鼓舞了她,讓她想著不蒸饅頭爭口氣。

——等她洗漱完畢,她就端坐在大嫂屋門口不動彈了。

她倒要看看瞧不起她嫌她懶嫌她饞的大嫂究竟有多優秀,每天早上到底是幾點起來!起來之後又到底乾了多少為國家奉獻為家庭出力的事情!

然而不待未央將這股氣落到實處,借著朦朦的晨光,她就發現自己昨天歪著的那截右腳脖子此時此刻已然腫成了一塊大白饅頭。

未央當即傻眼。

幸而係統積分商城裡的東西囊括衣食住行各個方麵,她於是連忙在其中用十積分兌換了一瓶‘無香型’雲南白藥噴滿了自己的腳脖子。

不過係統商城下的簡介雖自誇自壘說這玩意對跌打損傷有著奇效,但要想腳脖子好利索,終究還是需要一定的時間作用。

而讓她再睡她又睡不著了,她便打算著跟係統聊天用以打發時間。

沒想到禍不單行,平日裡一叫就出現的係統竟在這會兒開了小岔,任憑未央怎麼呼喊,對方都毫無反應,若不是係統商城還明明白白的展現在未央眼前,她險些以為自己已經跟這稀奇古怪的係統解綁了呢。

嘗試多次卻無果,於是當吳采菊捧著燭火按照日常時間過來喊小閨女起床之時,便看到昨天還被她說成天仙一般的閨女此刻竟四肢攤平,宛若一隻被風乾卻依然死不瞑目的鹹魚般平躺在了床上。

嚇得她差點把手裡的蠟燭掀翻。

待到她穩過心神之時,她的寶貝大閨女也終於從‘風乾’狀態變得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了,端坐在床上詢問她道:“媽,你咋啦?”

活了這麼大歲數吳采菊自問膽大心細,被嚇到的次數一隻手都數的過來。

今兒卻在親閨女麵前丟了臉,所以任憑她多寶貝這個閨女,語氣中都難免帶了絲絲怨悶,“你說我咋啦,啊!你醒了為啥不點蠟燭?瞪著個大眼珠子給那乾啥呢?要不是我腦袋中及時反應過來牛/鬼/蛇/神在咱國家早已經被打倒立不住腳了,你媽我今兒個就得被你給嚇死了。”

未央實話實說道:“我醒來的時候天還暗著,蠟燭在床對麵呢,但我右腳算是徹底動不了了,所以不敢往下蹦跳去拿蠟燭。但是睡又睡不著了,所以我就睜著眼瞎胡亂想,想著想著想入迷了,沒想到天已經大亮了。”

“想啥呢啊?”

還能想啥?大半夜做夢夢見暴君抱著自己的屍體說了那麼一通話,她想的人當然是那個暴君。

想昨天見到的暴君究竟是真實存在的還是河邊的水鬼。

想暴君要是真實存在的,但是卻忘了他們倆上輩子的前塵往事,她這輩子是重新找一個人另過呢,還是湊活湊活繼續過呢?

想要是湊活著跟暴君過,但暴君這輩子投胎的人家還不如她,而且對她也不咋滴好那該咋辦呢?

想的事情太多,她才忘乎所以,連吳采菊的到來都沒有發現。

差點把她這輩子的親娘給嚇著了。

但她所想的這些全部都不能告訴吳采菊,畢竟在原主給她留下的那些有限記憶當中,這個世界的領導機關曾有一陣號召民眾大規模的破處封建迷信,力圖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上輩子那把劍插入胸膛的痛感至今還讓未央時時想起,而她上輩子從小到底大的記憶也並沒有消失,所以她這個‘鬼神’是實打實的。

她可不想被打倒,想了半天,終於尋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理由用以搪塞吳采菊。

“在想我的腿這樣了,今天不能去上工了該咋辦。”

“啥咋辦,咱不去了不就行了嗎?女人這一輩子做姑娘的時間滿打滿算就那麼點,所以你做姑娘在家的時候,想咋地就咋地,咱家你爹還有你四個哥都還好好的呢,是男人就得頂天立地撐起一個家,咱家有五個大男人頂著呢,用不著姑娘下地去掙公分!”

吳采菊話音剛落,未央便聽自己門外傳來了一道聲音,“奶,那我能不能不上工啊!我不是大男人,我是個小男人。”

聞言,未央當即暗道一聲不好。

果不其然,她麵前的吳采菊幾乎在一瞬間就變了臉色,‘噠噠噠’的走到門邊打開房門後,抱著外麵小屁孩子的屁股就是‘啪啪’兩下,“祝國棟,過來把你們家倒黴孩子抱走好好教育,再胡亂偷聽大人牆根,耳朵給他擰掉。”

倒黴孩子祝大寶自然是被他爹給抱了回去。

抱回去的路上,屁股蛋子上又結結實實挨了他爹兩下巴掌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