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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霞霞這話一出, 吳采菊呲牙咧嘴的表情頓時便僵在了臉上。

可還沒等周霞霞鬆一口氣,便見吳采菊大踏步朝她走來, 隨即雙手將她的手腕狠狠抓住, “你說啥?你再說一遍。”

早就聽說吳采菊是跟人乾仗的一把好手,可到底是親家關係,周霞霞並未跟她這親家母乾過什麼仗。

本以為吳采菊的實力是被吹噓放大了, 可感受著自己手腕上的那股子勁,周霞霞卻覺得外人對她這親家母的實力實際是低估了。

就是保守估計, 她這手腕回去都得青紫一陣吧?

見此,她一邊甩手腕一邊道:“我說我說, 你放手, 疼啊。我們小溝村比你們小寨村離公社學校離得近,在來之前我去公社小學那邊打聽過了, 你家大閨女成績考的可好了,考上小學文憑了。”

“你沒騙我?”

“我騙你弄啥?不信你讓你們大隊長打電話或者拍電報問公社小學那邊唄。”

就是周霞霞不說, 吳采菊也打算去問問, 畢竟待會兒得去縣城裡看望她斷腿的爹,那麼遠的山路她多走幾步沒啥,她大閨女可走不了那麼遠的山路,所以需要去大隊長那兒借一輛牛車, 然後隨便挑個兒子送她們娘倆去縣城。到時候隨口問一聲大隊長就知道這件事是真是假。

而她之所以懷疑周霞霞騙她, 隻是因為周霞霞今兒這來的太過蹊蹺了,“沒騙我就行,要知道欺騙我吳采菊的人可沒一個有啥好果子吃的!話說你今兒來我們村弄啥, 看你親閨女來了?”

周霞霞此行確實是來看她閨女來了。

原本在她閨女讓她大外孫子給她遞過了信說讓她不用來了的時候,她其實確實已然打消了來意。

然而看著到她家以後把自己兜裡揣著的紅薯乾當飯吃不心疼的大外孫子,她多嘴問了一句:“大寶啊,你們家日子過的挺好啊,不逢年不過節的,紅薯乾都敢當零食吃了?你奶現在對你咋這麼好呢?”

祝大寶是個實誠的孩子,聞言,當即辯駁道:“不是我奶給我的地瓜乾,這都是我憑借自己的機靈從我媽手裡要的。”

旁人家閨女成了家以後都知道幫襯家裡人,他們家這死閨女成了家以後卻隻顧得自己吃香喝辣!

周霞霞沒啥本事,隻生了一兒一女。

閨女嫁出了門,兒子娶了個媳婦卻是有本事的,三年生了仨男娃,直樂得她嘴角開花。

然而家裡男人雖然多了起來,但是能掙工分的壯勞動力滿打滿算也就她男人跟她兒子倆人而已。而三個未來的勞動力男娃現如今都還小正是能吃能喝的主,所以他們老劉家日子過得著實不是太好。

眼看著這樣好的地瓜乾被她外孫子霍霍了當零食吃,周霞霞當即就覺得自己得去老祝家打一波秋風。

但是老祝家那吳老太又是個難纏的主,害怕自己去老祝家一趟沒打折秋風反而被敲了竹杠,她才千辛萬苦的跑了一趟公社小學,打算先把吳采菊巴結一番以麻痹對方神經,再去找她親閨女讓她閨女給她從老祝家搞點好東西出來。

因而聽見吳采菊的話,她點點頭道:“是嘞是嘞,來看看美英,大半年沒見了,我想她想的緊!親家母你爹不是腿摔斷了讓你去縣城看他嗎?他都多大年齡了,你都五十多了,他得有七八十了吧,這摔一下可彆……趕早不趕晚,你趕緊去啊。”

周霞霞如若沒說後麵的話,吳采菊還沒啥想要整她這親家母的想法。然而待對方說了後麵的那些話後,吳采菊一瞬間便感覺如鯁在喉。

於是在拉著未央從田地裡離開之前,她沒有避諱周霞霞,走到幾個兒媳婦所待的那個小隊前,對著劉美英道:“老大媳婦,你媽想你了,眼看著這農忙馬上要結束,工分已經掙得七七八八了,咱家裡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也不少,你要是也想你媽了,現在就趕緊收拾收拾跟你媽回去在你娘家住上一陣唄。”

旁邊的周霞霞連忙道:“不用美英跟我回去,我看看美英就走。”

吳采菊:“那親家母你打算啥時候走啊?這會兒都已經一兩點了,從我們小寨村到你們小溝村走山路起碼得一個半小時,你可得趕在晚飯前頭回去啊,不然你能餓,你帶著的這仨小的可餓不了。到時候哭的哇哇叫走不動路,可有你好受的。”

“那你能不能管我們一頓晚飯,讓我們吃了晚飯再走唄?”

“也行。不過有件事我得說在前頭。就是我這不是得回去瞅我爹嗎?也不知道具體是個啥情況,今兒晚上回不回的來。

我們老祝家糧倉的鑰匙在我手裡呢,我要是回不來的話,還是那句話,你跟這仨小的就得額上一頓甚至兩頓的肚子了,畢竟明兒早上回不回的來我也不能保證。”

“那你把糧倉鑰匙留下來,或者給外麵留點糧食再走唄。餓著我們沒事,餓著你男人你兒子還有你大孫子就不好了。”

“親家母你是有所不知啊,所謂物以稀為貴,你們家男人少,寶貴!我們家男人多,可沒你們家那麼精貴!而且他們肚子裡都有存糧,平日裡都餓死鬼投胎似的往肚子裡塞糧食,餓上一兩頓沒啥,反正絕對死不了。”

聞言,周霞霞往豎著耳朵聽她們之間談話的老祝家男人麵上瞅去。

見眾人一副理所應當,尤其是旁邊的祝老頭還一臉認同的點頭,“采菊你就放心的去吧,我跟咱兒子們都身體倍棒,餓上一兩頓絕對沒啥毛病!”

吳采菊瞅向祝老頭,“那你可得看好家,等我回來家裡頭要是少了一針一線,那我可得唯你試問。”

祝老頭點頭如搗蒜:“放心吧老婆子。”

周霞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