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芍藥仙子(11)(2 / 2)

宛芍胸口沒來由地一遲滯,帶了笑意道:“對不起,溫公子,適才我有些事情,剛處理完,我沒什麼。”

男人沉默片刻,也笑了:“那就好。”

儘管他隻說了短短幾個字,但宛芍卻從中聽出了如釋重負的感覺。

這種由緊繃到放鬆的變化,沒有任何作假的痕跡。

宛芍心頭微滯,溫傾時,難道真的……

她問出口:“您是一直在等我這邊的消息?”

溫傾時笑言:“每天都聊得好好的,忽然就說有事要處理,急吼吼跟我斷聯了,我可不想被美人拋棄得不明不白。”

還挺幽默的……

但宛芍心頭的沉滯卻更農了,那是種鈍鈍的,帶著點不知名波動的感覺。

她真的沒想到,溫傾時會一直在玉牌的對麵,等著她的回音。

縱然他說的幽默,但宛芍明白,在她追著瑰兒飛出客棧前,從玉牌中傳出的,溫傾時的那句“宛芍,怎麼了”,那語調充滿壓抑的驚急,連“美人”二字都不喚了,那時的溫傾時已察覺到她遭遇了危險。

亦縱然她告訴溫傾時,沒事的,她自己可以處理,可溫傾時依舊不放心地等著她報平安。

一等就是幾個時辰。

他始終就在玉牌的對麵,不曾離去。

心頭忽然湧上一股愧疚,她要是早點察覺到就好了,偏她將玉牌收回衣下後,就沒往這處想,光顧著同楚嫻說話。

這一刻,宛芍忽然鬼使神差想到暮江天。

從前暮江天圍著她轉時,成日裡對她噓寒問暖,總是顯得很擔心她。

暮江天演的真的很好,她就那麼被蒙蔽住。

等如今知曉了原書的事,再回頭審視當時的自己,便猛地察覺到,暮江天和她之間的“感情”全是在順風順水的情況下的。

那段時間,她從沒有遇到過危險,在上界,一切都是太平盛世。

所以暮江天所付出的,不過就是廉價的情話,廉價的時間,以及暮雨城很容易搞到的一些天材地寶。

他所付出的“擔心”,沒有任何成本,隻需要用嘴說。

宛芍不禁喟歎,真是好笑,仔細再來看,暮江天光靠嘴說的擔心,還比不上溫傾時這個未曾謀麵的朋友,為擔心所付出的多。

“怎麼不說話了,宛芍美人?”溫傾時的問話,將宛芍的思緒帶回來。

宛芍不禁神色柔和了幾許,儘管她自己並沒有察覺:“抱歉,溫公子,方才實在是事發突然,也是我不對,光顧著自己的事了,沒考慮到您還在等我報平安。”

“無妨,沒事就好。”溫傾時聲色低沉了些,忽而多上一縷鄭重的意味,“是不是什麼家夥襲擊你了?”

“是,當然她沒得逞。”宛芍將過程都說給了溫傾時,也如實說了襲擊她的是同為競爭神侍之位的瑰兒,以及瑰兒是受伊落的指使。

宛芍把楚嫻的到來也告訴了溫傾時。

對此,溫傾時的評價是:“這些仙子不想著提升自己,就知道動壞腦筋,太蠢,真把嘉月當傻子呢?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這道理不管上下界都通用,以後有她們哭的時候。至於楚嫻嘛……人還可以,是個敢說真話的,我還比較欣賞她。”

宛芍道:“我也感覺楚嫻姑娘是個不錯的人。”

***

等和溫傾時結束對話,玉牌白光熄滅時,已是四更天。

一晚上經曆這麼多事,宛芍反倒神思清醒,索性不回客棧休息,就在江邊吹風,等待天明。

她在一棵老柳樹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靠著樹乾,望向被夜幕覆蓋的江水山巒。

還要在杭城繼續逗留五十天,她有些想椒花小築裡,自己釀的那些酒了……

***

天亮了。

世界又恢複了煙火氣,杭城一如每天那般,熙來攘往。

第二輪杭城選美大賽,也開始了。

刺史府衙前,前來圍觀的人比之上次有增無減。

紅色的地毯上,鋪滿妃色的花瓣。整個場地飄著股佛手柑濃鬱的熏香味。

評委席上還是那九位評委,杭城刺史盧大人居中。

舞台上整齊地擺著畫架、疊好的宣紙,和作畫用的丹青顏料。

這第二輪,比的是“畫”。

卻是,宛芍將所有參賽的女子環顧了兩邊,也沒瞧見司巧。

正擔心司巧會不會遇到什麼事,一個轉眸,竟見司巧站在圍觀百姓們那裡,朝著自己揮動絹扇。

宛芍頓時懂了,司巧竟是棄權了。

本來司巧來杭城就是本著修行的目的,估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