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身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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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

陰冷的天宮地牢裡,一隻竹鼠背著沉甸甸的包裹,謹慎地繞過層層守衛,鑽進了最裡麵的牢房。

歲祖月昏沉沉蜷縮在牆角,在衣擺輕拽間醒來。

“少司、少司......”

輕抓她衣擺搖動的竹鼠,有些哽咽。

歲祖月掀起眼睫,盯著妖鼠微愣,朝門外瞥了眼,伸手將妖鼠往身邊一攬,遮住了身形,“不要命了,天宮地牢都敢擅闖。”

妖鼠撲簌簌落淚,卸下包裹,裡麵是些稀珍花果,可用來充饑。

“我來給少司送吃的,少司如今沒了仙根,需食五穀雜糧,”

竹鼠望著歲祖月衣衫上殘留的血跡,紅通著眼,泣聲道,

“都是那花妖......”

“她全族死了,關少司什麼事!天君也是大壞蛋,他竟然不信少司,和其他人一樣認為是少司所為......他現在隻寵愛臭花妖,他還想立她為後!他們狠心抽了少司的仙根,他們都是大壞蛋......嗚、嗚哇,我要去咬死他們!”

歲祖月沉默地撫了撫嗚聲痛哭的竹鼠。

這是她年少時救過的妖鼠,沒想到最後,隻有這小家夥,相信不是她所為。

不久前,她年少就相識的道侶,三生石上命定的姻緣,仙界新任天君邵昊謹。

冒出了個隱藏多年的白月光,一朵荷花妖。

白月光倒罷了。

他這個力排眾議,放在心尖上給儘所有尊寵的花妖,不知怎的惹了禍端,一夜之間,族人、故土,突然慘遭屠戮,業火焚燒了七天七夜不滅。

花妖哭得撕心裂肺,為救族人,甚至闖進火中,險些被業火燒得魂飛魄散。

後來雖僥幸被救回條命,仙根卻是毀了,一病不起。

真凶不知是誰,歲祖月成了最大嫌疑人。

誰都知曉,邵昊謹與她的關係。

老天君隕後,邵昊謹登上天君之位,執掌仙界,她是毫無爭議,名正言順的君後。

但那隻花妖的出現,新天君對花妖的百般恩寵,千般嗬護,讓原本板上釘釘的事,變得不確定。

仙界君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多年心血,拱手讓人,為他人做嫁衣,誰能甘心?

“我是歲祖月都咽不下這口氣!何況她曾是神殿少司,區區一隻花妖,抬抬手指就能滅了,哪能容忍對方在她麵前蹦躂!”

這話說的有理。

歲祖月早年是飛揚跋扈,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

剛得知邵昊謹有個白月光,她對他而言,不過是形勢所迫,他實現野心的墊腳石,她想送人歸西。

不過想送的不是花妖,是邵昊謹。

冤有頭債有主。

但如今的邵昊謹,不是多年前,不受老天君待見,人人可欺的落魄君嗣。

仙界剛曆了場浩劫,老天君以身祭天,換來了安寧,新天君有個三長兩短,對仙界又是一場動蕩。何況邵昊謹即位後,有紫瑞祥氣護體,她還真無法奈何對方。

若以命相搏,為了他和那花妖不值。

歲祖月鬱結了良久,當往日真心喂了狗,以後一彆兩寬各自歡喜,什麼君後之位,她又不稀罕。

那什勞子三生石,給她定的宿世姻緣,就這?

略!

可歲祖月還沒來得及走,一口黑鍋落在了頭上。

花妖族人被無情屠戮,故土被殘忍燒毀,事情鬨大了,眾說紛紜,都覺得是她。

僅是懷疑倒罷了,更要命的,所有證據指向了歲祖月。

歲祖月早年是神殿少司,負責守護凡界安寧,防止仙妖魔禍害人間。

她四處捉妖除魔,豎敵不少,好在故人也多。

即便鐵證如山,也有人信她不是意氣用事,殘暴弑殺之人,甚至指出是花妖自導自演,毒計陷害。

結果花妖拖著重傷之軀,去問心鏡,自證了清白,此事與她無關。

她完全不知。

花妖這一自證,問心鏡前——

一朵羸弱的荷花,麵對隻剩殘枝敗葉的灰暗故土,絕望、痛苦、無助、害怕的真實心境,讓支持歲祖月的好友們都啞了聲。

花妖真是無辜的。

“彆欺人太甚!”

霎時間,湧出大量義憤填膺的正義之士,口誅筆伐。

如山鐵證早就擺在眼前,他們這些各界大人物,為了給真凶歲祖月脫罪,已仗勢欺人,指責懷疑此禍中,本就最受傷害的小妖,逼人自證,還想如何?

把人逼死嗎!

一夜之間,歲祖月的名聲跌入深淵,“飛揚跋扈的惡女,”“心狠手辣的妒後,”“欺淩弱小的墜仙”......

而花妖從過往的被人嗤之以鼻,鳩占鵲巢,變成了天底下,最可憐無辜,惹人憐愛的花界孤女。

天宮裡原本瞧不起她的宮人,對她充滿了憐憫。

即便是歲祖月一些故人,經此一役,麵對被他們逼得自證的花妖,都揣著幾分愧疚,對其和顏悅色,再沒了敵意和針對。

至於歲祖月,證據確鑿,做出因一己之妒,殘害無辜生靈的暴行,按理該受九十九道天雷,在雷罰下灰飛煙滅。

但她身份尊貴,沒人敢做的太絕,說出要她償命之言。

最終經過審判,將她天生天養,舉世無雙的絕佳仙根,賠給仙根受損的花妖,算是給那些枉死的花妖族人一個交代。

在外人看來,留歲祖月一條命,已是仁慈至極,但與仙家而言,沒了仙根還不如殺了她。

地牢潮濕,冷風拂動掀起層層寒意,失去仙根的歲祖月,變得孱弱畏寒。

她在寒氣中低咳,輕顫的身軀牽動了雪白左腕上的鎖銬。

沒了仙根,如今一條普通的鐐銬,她都無力掙開。

歲祖月指尖嵌入掌心,不知想到什麼,苦中作樂地扯起嘴角,帶著點往日的肆意。

花妖沒能得到她的仙根。

她曾經身為少司,敲打、誅殺過不少為禍凡間的仙魔妖,在仙魔妖三界,仇家諸多,不知是誰布的局,見縫插針陷害她。

證據確鑿,她百口莫辯,無法自證清白,但想要她的仙根,癡人說夢。

被抓上處罰台行刑前,歲祖月自毀了仙根。

她的東西,寧願毀了也不拱手讓人。

不過她這舉動,顯然把邵昊謹惹惱了,能讓白月光一掃病態,修為大進的仙根沒了。

歲祖月被重新扔進了天牢,又關了些天。

她在裡麵的待遇,大打折扣,以前好歹身伴不夜明燈,有柔軟的被褥,乾淨的石床休息,如今,隻剩四周漆黑黑一片,底下乾草墊著。

竹鼠環顧四下,發現牢裡,比它在泥地裡的房子都陰暗潮濕。

它忍不住擠起豆豆淚。

歲祖月自毀仙根之事,震驚仙界內外,這些時日,來向邵昊謹要人的不少,但情形不容樂觀。

仙界勢力早已蓋過神殿、妖界,曾經能掰手腕的魔界,因老天君帶領諸仙君殊死一戰後,元氣大傷。

邵昊謹這個新天君,隱隱有一統三界之威。

他鐵了心,不顧眾仙反對不放人,普天之下,還真無人能奈何他。

除非......

竹鼠握爪,像是下定了某大的決心,仰頭悲憤道:“少司,你等著,我去白帝城求帝君來救你!”

去求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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