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帶刺(2 / 2)

結果被隻小荷妖搶了道侶,給他人做嫁衣淪為了天下笑柄,被自己的好姻緣騙了那麼多年,然後被親近的人設計陷害,沒了那根陪她很久的靈根,最後含著血冤,窩窩囊囊的炮灰了。

歲祖月掀起眼皮,盯著慕相玄看,半晌,煙雨般朦朧顏色的眸子,輕輕彎笑。

“就是受傷了,”她道。

“傍晚時候,不是與你說麼。”

答非所問,她該知道,他問的是如何受傷。

但歲祖月此刻,帶著點莫名笑意的神情,慕相玄再熟悉不過了。

用歲祖月小時候自己說的,她野慣了,不喜歡被人管束,以前被神殿長老訓斥,哪哪不合規矩,得怎樣怎樣,她連長老都頂,“關你什麼事,”“要你管!”

否管好的壞的,她的事是她的事,不許旁人指手畫腳,指點江山。

以致於,許多人認定她不識好歹,油鹽不進,就是不受管束的小土匪。

心情好時還能笑眯眯接受,心情不好了一句與你何乾,將人懟的啞口無言,氣的臉紅脖子粗。

迄今為止,她沒對慕相玄說過這話,但慕相玄見過她對待旁人如此。

他知道,歲祖月正在以一種類似警告的態度,向他亮著爪牙,遏製他繼續追問。

她不想回答,倘若再問,就要“與你何乾,”劃界限了。

慕相玄漆黑的瞳仁倒映著那張有點軟硬不吃的臉,沉默了許久,收回手。

“你是說過了,”他平靜地闡述事實。

月色穿過樹梢,少年表情變得異常平靜,話落,仿佛連空氣都沉默了,看的歲祖月一噎,原本如臨大敵般,緊繃的肩膀泄了氣般,微微鬆垮。

是生氣嗎?

歲祖月心間茫然。

她受傷他氣什麼,本來就是她自己的事。

這感覺就像前世在奈何橋,冷不丁看到慕相玄一樣,要魂飛魄散的是她,看到青年眉眼間的陰鬱,她卻陡地心虛起來。

歲祖月抿唇,手指捏了捏樹葉,躊躇道:“你彆擔心,我會想辦法修複的。”

神魂碎裂,對旁人而言,已經是天塌下來,命在旦夕的程度了。

聽她的語氣,似乎在說件無足輕重之事。

事實上,歲祖月心裡也覺得差不多。神魂碎了,雖然麻煩,但她有靈力有修為,想辦法縫縫補補,修複好就行了。

隻要不是死了,再也無力回天。

某種角度而言,比起慕相玄,歲祖月才是那個天塌下來也不放在心上的人,因她總對自己抱有格外強大的信念,覺得自己無所不能,強到所向披靡!

前世,三生石跟她開玩笑,命定姻緣有白月光。

換個人,已經撕心裂肺,痛不欲生了。

她自認沒事,自己又不差邵昊謹這個道侶,又不是離了人活不了,打道回府照樣逍遙自在。

被冤枉入獄,失去靈根變成廢仙。

換個人,心灰意冷,絕望欲死。

她覺得無妨,等她出去了,沒了靈根照樣東山再起給他們看!

......直至最後,遭禁咒噬體冤死在地牢,魂飛魄散於奈何橋。

師妹師莫暄,說她自負,便是因此。

但與歲祖月而言,事已至此,她不如此自負地相信自己,還能相信誰。

總不能要她去跟朵荷花爭風吃醋,在邵昊謹麵前,可憐巴巴的表示自己多難過,多心痛,要他回心轉意,念及舊情。

她也不可能,在被押上審判台時,向一群自詡正義,覺得在鋤強扶弱的眾人,求饒哀求,更不可能在失去靈根,連根鎖鏈都掙脫不開時,向時不時跑來發瘋的邵昊謹服軟求憐。

滾犢子!

歲祖月在凡界無數個風餐露宿,寂寂黑夜裡獨自逃亡時,就學會了一件事——全天下她隻有靠自己。

萬事救己。

故而她這人渾身帶刺,想要她對旁人露出弱點,她全身的刺,非要給人紮的頭破血流不可。

前世,直到最後,奈何橋上快魂飛魄散了,她才在已是帝君的慕相玄麵前,嘀嘀咕咕說了許多。她的怨,她的恨,她的不甘和一點點......委屈。

知道再問無益,慕相玄沉默了會,鬆開她的手腕離開了。

原本還想著修補兩人關係的歲祖月,眼看著人走了,癟了癟嘴。

她知道他是擔心她,但她自幼習慣了,裝病歸裝病,真挨了痛吃了打,那是得憋在心裡改日自己討回來,而不是委屈巴巴的向人訴苦。

她沒有找人與她同擔的習慣。

房門在身後,“啪——”地合上,歲祖月鬱悶地回到住處,掀起被褥躺在了床上。

心頭鬱結,覺睡的都不安穩,恍然間,還夢到了前世。

那時邵昊謹已經將荷妖光明正大接到了天宮,因些緣故,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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