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誤會(2 / 2)

歲祖月趕到時,邵昊謹簡陋的屋外,擠滿了人影,形形色色很多。

邵昊明風麵帶淤青站在前麵,臉色陰沉,手裡拿著一個漂亮琉璃盞。

那琉璃盞顏色潤澤,五彩斑斕,一看就價值不菲。

中間邵昊謹反扣著手臂,被風靈族侍衛一腳踹在背,將少年踩跪在地,給邵昊明風磕頭謝罪。

砰的一聲。

再起來的邵昊謹,額頭浸滿血,生生一下磕破了頭。

他發絲淩亂,左肩刺入了半截靈力化作的風刃。

鮮血染紅了大半衣衫。

邵昊謹緊緊注視著邵昊明風手裡的琉璃盞,又被摁頭。

“少君——”悲戚戚的嗓音。

簡垤想要上前護主,還沒靠近,被風靈族侍衛攔住,推倒狠摔在地,隻有求救地看向歲祖月。

“少司。”

天底下少司很多,這個少司那個少司,但自歲祖月之後,三界內公認的就一個少司了。

因而聽到這兩字,在場眾人皆是一愣,朝現身的紅衣身影望去,邵昊明風皺眉,捏緊了手裡的琉璃盞。

神殿是凡界的守護神,某些時候,相當於同時與仙魔妖三界為敵,威名雖廣,卻早已日薄西山,不複萬年前的眾神輝煌。

外界都道歲祖月身份尊貴,身為君嗣,邵昊明風自認比歲祖月這個區區的神殿少司尊貴。

但他的二哥,邵昊月岑,曾經也是這樣想的。

見少女絕世容姿,紅衫青絲坐在樹下,心生狎昵出手調戲,結果被打斷了條腿。

後來,就沒有後來了。

歲祖月一點罰沒受。

他們的親叔,曾經的仙界二把手,鳳華仙君親自處理了此事。

之後就有人懷疑,歲祖月與鳳華仙君有關係。

邵昊明風不知兩人有沒有關係,但他覺得,大概是有的。

因為邵昊月岑的母妃,不忍金枝玉葉的兒子,白白受此大苦,瘸著腿還要登門道歉,去找天君求情,幫他們的孩兒討回公道,神殿小少司和鳳華仙君欺人太甚!

結果被天君駁回,理由是,仙界還有用得上鳳華仙君的地方,不能為了這點小事,影響到與鳳華的關係。

邵昊月岑的母妃咽不下這口氣。

她岑兒可是自幼按仙界儲君來栽培的!豈能受此大辱!

於是派人暗殺,想要歲祖月命喪黃泉,結果被鳳華仙君逮了個正著。

事情鬨大,眾人都知道了他們母子行徑。

一個調戲欺淩不成,反被小幾歲的少司打斷了腿,一個自己兒子德行有虧,有錯在先,反咬不成派人暗殺,何等可恥。

要知曉,若非神殿小少司修為高,當日隻能任其淩辱。

一時間,結合往日母子倆目中無人的行徑,討伐聲漸成鼎沸之勢。

縱使是榮寵多年的愛妃,天君也不得不忍痛割愛,秉公處理,將其打入冷幽園,至於邵昊月岑,則被剔去仙骨扔入凡界,渡百世劫。

在此之前,邵昊月岑是炙手可熱的儲君人選,其母妃更是最受寵的天妃。

經此一役,再無翻身之時,眾仙膽寒,有了這倆前車之鑒,對待歲祖月不由都心生忌憚。

“聽聞少司負傷在榻,不在神殿養傷,來天宮做什麼,”

發現人是簡垤帶來了的,懷疑歲祖月要多管閒事,邵昊明風麵色微沉,語氣不悅。

歲祖月驚呆了。

仙界消息已靈通至此,她隨口兩言,都能人儘皆知。

驚訝歸驚訝,歲祖月瞥了眼俯跪在地的邵昊謹,他被扼住後頸,想抬頭,目光一直落在琉璃盞上,看著狼狽極了。

“來看熱鬨而已。”歲祖月隨口道。

邵昊明風頓時鬆了口氣,挺直胸膛,臉色緩和起來。

“少司!”簡垤難以置信,抬頭發現歲祖月似笑非笑睨了眼他,簡垤心底一涼,乖乖閉了嘴。

邵昊明風做了個‘你隨意’的動作後,歲祖月抬腳勾來旁側的椅子,好整以暇的坐下。

沒想到重生不過兩日,她已經看到邵昊謹兩次這麼狼狽的模樣了。

仙族年歲悠久,久到彼時已是天君的邵昊謹,恐怕都忘了年少時的落魄不堪,如今,她倒替他重溫了。

歲祖月有點兒想笑,抬眸發現邵昊謹看向她。

沾血的額發,遮住邵昊謹如今帶著年少稚氣的眉眼,似乎捕捉到她事不關己的幸災樂禍,他抿緊了唇,眸色冷沉。

“老九,你老實交代,這是哪偷來的,”

邵昊明風翻轉著琉璃盞,兩指一彈,五彩斑斕的琉璃盞發出清脆響聲。

這是百花盞,用來培育仙花靈草的仙物,要說多珍貴不至於,但素日少見,甚是稀奇。

邵昊謹陡地掙紮起來。

“還給我,”他冷聲。

邵昊明風笑了,笑時扯動了下巴傷口,臉又陰沉下去,一腳踹在邵昊謹身上。

“這麼寶貝這盞,那六哥可得拿穩了,”

話落,他卻笑盈盈鬆手,任華美易碎的琉璃盞摔在地上。

邵昊謹神色一緊,眼見琉璃盞摔落在地,劇烈掙紮起來,情急之中竟真掙脫開了。

他剛伸手,一道鋒利的風刃穿過,將蒼白冰涼的手掌釘在了地麵。

邵昊謹臉色發白。

琉璃盞在離他指尖一寸之地,被邵昊明風踩碎,發出“哢嚓”的碎響,四分五裂。

五彩繽紛的仙盞瞬間暗淡下來。

邵昊謹手掌鮮血直流,倒映著那些碎片的眼睛,漸漸泛起了絲絲猩紅。

邵昊明風在他頭頂哈哈大笑。

“少君......”簡垤也被按到在地,淚如雨下。

這仙花盞是少君自己東拚西湊材料,攢了很久,拿去煉器閣塑造而成。

他記得少年拿到這仙花盞時有多歡喜,如今,就這麼被摔碎了。

簡垤替少年委屈的哽咽。

歲祖月在旁高高坐起,眉眼間的不以為意,顯得分外涼薄。

她想,她知道邵昊謹要這花盞是為了做什麼了。

前世她見過百花盞,隻不過那花盞環繞九彩,比地麵碎裂的這個,還有精致漂亮萬分。

老實說,她都有點感動了。

沒有天君時的通天能力,此時的邵昊謹,即便是個自己都舉步維艱的落魄君嗣,還極力在給小荷妖攢最好的東西。

少年藏在心底深處,不為外人道的心思,小心翼翼又充滿了真摯。

歲祖月看了良久。

輕垂了垂眸,她彎唇笑了聲。

砸碎了邵昊謹珍愛的東西,邵昊明風還覺得不解氣,蹲身拔出了將邵昊謹右手釘在地上的風刃,看著少年疼的嘴唇發顫,笑吟吟再次落手。

一道靈力劃過,打散了他的風刃。

冷冽的風刃,頃刻化作一縷清風,邵昊謹垂散的額發,被輕輕吹動了下。

“差不多行了,”

傳入耳中的嗓音清越,又有點冷漠,邵昊謹微微抬頭。

邵昊明風臉色難看起來,手裡空蕩蕩的,看向站起來的歲祖月,“你什麼意思。”

“有邪魔在凡界作惡,需勞煩九殿下助我一臂之力,”歲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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